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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高窗洒入办公室,驱散了夜的深沉。壁炉的余烬彻底熄灭,只留下冰冷的灰烬。安比冈斯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眼里带着初醒的迷蒙,随即感受到身上黑袍的重量和那熟悉的、冰冷内敛的魔药气息。她坐起身,看到斯内普依旧坐在书桌后,深潭般的黑眸正望着她,蜡黄的脸上冷峻依旧,但紧抿的薄唇线条似乎不再绷得死紧。“醒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安比冈斯应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她小心地将叠好的黑袍放在一旁,目光落在他身上,“早安……西弗勒斯。”
斯内普魔杖轻微地一挥。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份简单的早餐——烤得金黄的面包片和一枚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出现在她旁边的茶几上。“吃早餐。”声音依旧低沉。
安比冈斯眼眸亮起:“谢谢!”她安静地吃完早餐,暖意从胃部蔓延开来。
道别时刻来临。安比冈斯收拾好东西,走到办公室门口。她转身,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毫不掩饰的依恋:“西弗勒斯……我走了。假期……我会想你的。”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仰起脸,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和期待。她没有像昨晚那样扑上去拥抱或亲吻,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他。
斯内普的黑眸凝视着她,目光深邃难测。他轻轻颔首,声音低沉,却少了一丝惯常的冰冷:“注意安全。回去的方式……安排好了?”
安比冈斯知道他在问什么——寒假没有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她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俏皮:“嗯!多比……会帮我。它很可靠。”
斯内普眼睛轻微地眯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他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嗯。去吧。”
安比冈斯嘴角的笑容加深,点了点头:“嗯。”她转身,轻轻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上。斯内普望着紧闭的门,眼底似乎轻微地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办公室里,只剩下清晨的微光和冰冷的空气。
安比冈斯在走廊里找到了激动等待的多比。多比恭敬地鞠躬,小手指紧紧握住她的指尖。一阵熟悉的挤压感和眩晕感袭来,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刮过脸颊。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伦敦理查德庄园僻静的回廊下。家养小精灵的魔法通道,让她瞬间跨越了遥远的距离。
庄园沐浴在冬日特有的灰蒙蒙天光下,覆盖着薄雪的庭院静谧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燃烧的壁炉暖香和玫瑰园残留的冷香。与父母团聚的温馨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几天后,晚餐桌上。壁炉火光跳跃,映照着银质的餐具。安比冈斯分享着霍格沃茨的生活,自然提到了斯内普教授在“黄金藤蔓”魔力载体研究上给予的关键指导,尤其是在她研究员工作遇到瓶颈时的深夜解惑。她略去了生日惊喜的细节,但模糊提及自己某次在图书馆待到很晚受凉,斯内普教授给了她提神暖身的魔药并让她早点休息。
理查德夫人放下手中的银质餐叉,蓝绿色的眼眸带着温和的智慧,看向丈夫:“斯内普教授对安比的研究帮助很大,尤其是在关键时刻。或许……我们应该正式邀请他来庄园做客?一是表达感谢,二是……”她顿了顿,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庄园的葡萄园在冬季休眠期的魔力环境很独特,或许对他的魔药研究也有启发?我记得晨曦露珠的初代母株在冬雪覆盖下,魔力波动模式很特别。”
理查德先生沉稳地点头,蓝绿色的眼眸带着深思:“这个提议很妥当。学术交流的名义,既表达了谢意,也合乎情理。”他看向女儿,“安比,你觉得呢?”
安比冈斯眼睛瞬间亮起,带着惊喜:“真的吗?太好了!西弗勒斯他……对稀有魔力环境一直很有研究兴趣!”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眼底的雀跃难以掩饰。
一封措辞正式、语言得体的邀请函很快通过猫头鹰送达霍格沃茨地窖。信纸是带有理查德家族徽记的羊皮纸,字迹优雅流畅。信中诚挚感谢斯内普教授对安比冈斯·理查德小姐在魔药学,尤其是“黄金藤蔓”魔力载体研究方面的悉心指导,特别提及其在研究工作中的关键帮助。随后,信中着重描述了理查德庄园葡萄园在冬季休眠期特有的、受冰雪覆盖影响的魔力波动环境,认为这种独特环境可能对某些珍稀魔药材料的稳定性研究或新型魔力载体的开发具有启发意义,诚挚邀请斯内普教授前来“考察交流”,时间可由教授或理查德先生安排。
霍格沃茨地窖办公室内,斯内普扫过这封邀请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抿的薄唇线条似乎极其轻微地不再那么冷硬。
理查德庄园的葡萄园,作为晨曦露珠的源头,其魔力环境确实独特。冬季休眠期,尤其是雪后,藤蔓在冰雪覆盖下的魔力蛰伏与缓慢流转模式,对研究某些需要极端环境稳定的魔药,或者“黄金藤蔓”载体在低温下的表现,确实存在学术价值。这给了他一个极其合理且体面的借口。
当他眼睛在扫过“诚挚感谢”和“关键帮助”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安比冈斯离开办公室时,那亮晶晶的眼眸和带着羞涩与期待的靠近一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在他的眼底掠过。他……需要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他提笔,蘸取墨汁,用凌厉精准的字迹在羊皮纸上回复:“……接受邀请。时间……可由理查德先生安排。”脸上依旧冷峻,但当他放下羽毛笔时,薄唇线条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烛火的摇曳。
他沉默片刻,黑眸扫过魔药柜。他走到柜前,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用黑色龙皮包裹的扁平盒子。盒子触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装饰。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几片极其罕见的被月光石粉末包裹的冰晶兰叶片。叶片呈现半透明的银蓝色,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纯净的寒冰魔力波动。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用于稳定高阶冰属性魔药核心的辅助材料。他小心地合上盒子,动作谨慎。这或许可以作为一份得体的见面礼,既不显得过分亲昵,也符合他的身份和专业领域。
约定的日子来临。伦敦,理查德庄园。天空是铅灰色的,薄雪覆盖着庭院,葡萄藤在雪下静静蛰伏。一辆由夜骐拉着的、线条冷硬的黑色马车无声地滑过覆雪的小径,停在庄园宏伟的雕花大门前。车门打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袍,剪裁考究,面料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紧抿的薄唇线条冷硬如石刻。深潭般的黑眸平静地扫过庄园的建筑,看不出丝毫情绪。他左手提着一个样式简单、但材质上乘的黑色皮质手提箱,右手则拿着那个小小的、用黑色龙皮包裹的扁平盒子。
安比冈斯的心跳微微加速。她快步穿过走廊,来到门厅。理查德先生和夫人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理查德先生身着深灰色巫师袍,身姿挺拔,面容沉稳儒雅,蓝绿色的眼眸带着温和的审视。理查德夫人则穿着一件优雅的墨绿色长裙,铂金色的长发挽成精致的发髻,蓝绿色的眼眸同样温和,但深处闪烁着敏锐的光芒。
斯内普迈步走进门厅,黑袍下摆无声地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理查德夫妇身上。黑眸深处瞬间掠过一丝细微的凝滞,快得如同错觉。理查德先生沉稳儒雅,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理查德夫人优雅敏锐,蓝绿色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心。他们是安比冈斯的父母。这个认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难以言喻的涟漪。是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在,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他习惯了地窖的阴冷和学生的畏惧,但面对这种属于纯血统家族的温和而洞察的目光,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拘谨。更让他感到一丝荒谬感的是,他们只比他年长几岁,而安比冈斯却是他们的女儿。这层关系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他迅速地压下这丝异样,眼底恢复冰冷无波,但握着提箱和盒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丝,指节微微泛白。
他标准地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刻板的礼仪。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波澜:“理查德先生,理查德夫人。感谢邀请。”他自然地将右手那个小小的龙皮盒子递向理查德夫人,声音依旧低沉:“一点魔药材料,或许对庄园的温室有用。”他没有说“礼物”,而是用了更符合他身份的措辞。
理查德先生沉稳地颔首回礼:“斯内普教授,欢迎光临理查德庄园。旅途劳顿。您太客气了。”他的声音温和有礼。
理查德夫人蓝绿色的眼眸带着得体的微笑,接过那个小小的盒子:“欢迎您,斯内普教授。希望您喜欢这里的宁静。谢谢您的礼物。”她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探针,不着痕迹地扫过斯内普蜡黄的脸、紧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深潭般看不出情绪的黑眸。她注意到他握着提箱手柄的手指似乎比平常绷得更紧一丝,指节微微泛白。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在在她心中掠过。这位声名在外的魔药大师,似乎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无懈可击,而且他的年纪只比她和丈夫小几岁。这个认知让她蓝绿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尴尬,但很快被得体的笑容掩盖。她没有立刻打开盒子,只是极其自然地将它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动作优雅从容。
安比冈斯走上前,眼眸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西弗勒斯!你来了!”她的声音清脆,打破了门厅里微妙的寂静。
斯内普转向她,目光在她明媚的笑容上停留了一瞬。那紧绷似乎略微松动了一丝。他轻微地颔首:“安比冈斯。”
理查德夫人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地化解着无形的张力:“外面冷,教授请里面坐。安比,带教授去客厅吧,壁炉已经生好了。”她蓝绿色的眼眸示意女儿。
安比冈斯立刻点头:“好的,妈妈!西弗勒斯,这边请。”她引着斯内普向温暖的客厅走去。
理查德先生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理查德先生沉稳的蓝绿色眼眸里带着一丝深思。理查德夫人则轻轻抿了抿唇,蓝绿色的眼底那丝复杂的情绪尚未完全散去。未来女婿这个词闪过脑海,带来一阵更深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但很快,她调整好情绪,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从容。她拿起那个小小的龙皮盒子,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她小心地打开盒子,当她看到里面那几片散发着纯净寒冰魔力的、被月光石粉末包裹的冰晶兰叶片时,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气,这是十分稀有的顶级魔药材料!这份礼物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而且很符合理查德庄园的产业和研究方向。她眼底的那丝尴尬和忧虑似乎被一种更深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所取代。这位斯内普教授似乎比想象中更用心。
客厅里,壁炉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冬日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上好红茶的香气和松木的暖香。银质的茶具在火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四人落座。理查德夫人优雅地执起茶壶,为斯内普斟茶。动作流畅自然,带着纯血家族特有的从容。“请用茶,斯内普教授。这是庄园温室培育的月光玫瑰茶,安神效果不错。”
斯内普扫过精致的茶杯,微微颔首:“谢谢。”声音低沉。他端起茶杯,动作精准而克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黑眸低垂,看着杯中橙黄色的茶汤。
理查德先生沉稳的声音响起:“安比向我们提起,教授在‘黄金藤蔓’魔力载体研究上给予了她非常关键的指导,尤其是在她研究工作遇到瓶颈时。我们对此深表感谢。”他的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带着真诚的谢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斯内普的黑眸抬起,目光平静:“理查德小姐具备相当的魔药天赋和钻研精神。指导是职责所在。”他的措辞极其谨慎,避开了任何私人化的评价。
“您太谦虚了,”理查德夫人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接话道,“安比这孩子,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有您这样严谨的学者引导,是她的幸运。”她的话语带着母亲的自谦和对斯内普专业性的认可,同时也在试探他对安比的态度。
斯内普的眼睛轻微地眯了一下。他蜡黄的脸上依旧冷峻,只是轻轻颔首,没有接话。客厅的气氛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
安比冈斯适时开口,声音清脆:“西弗勒斯,你之前提到想看看冬季休眠期葡萄藤的魔力波动?雪后的葡萄园特别漂亮,魔力场也很稳定,要不要现在去看看?”她的眼里带着期待。
斯内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这似乎是一个脱离眼下微妙氛围的好机会。他颔首:“可以。”
雪后的葡萄园银装素裹,阳光穿透云层,在雪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冽而纯净。安比冈斯裹着厚厚的银灰色斗篷,走在前面,脚步轻快。斯内普黑袍翻飞,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他的眼眸专注地扫过覆盖着厚雪的葡萄藤架,指尖偶尔拂过结冰的枝干,感受着下方沉睡的魔力流动。动作专业而冷静。
理查德夫妇站在庄园二楼的露台上,远远望着雪地里的两个身影。
“他……很紧张。”理查德夫人的眼眸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声音很轻。
理查德先生沉稳地注视着下方:“嗯。虽然掩饰得很好。他对安比……”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理查德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年纪……确实是个问题。但他对安比的研究,是认真的。那份专注……做不了假。”她眼底那丝尴尬和忧虑并未完全消散,但多了一丝复杂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接纳。
雪地里,安比冈斯发现一串被积雪压弯的珍贵老藤,是晨曦露珠的初代母株之一。她惊呼一声,试图上前扶起它,但脚下的积雪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一道黑袍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斯内普动作快如闪电,冰冷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力道恰到好处,既阻止了她的跌倒,又没有过分用力。他的动作迅捷而克制,一触即分,仿佛只是恰好路过扶了一把。
他的黑眸扫过那串老藤,声音低沉平稳:“魔力节点未受损。”随即,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黑袍翻飞,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例行检查。只有那瞬间爆发的速度和精准的出手暴露了一丝不同寻常。
安比冈斯站稳身体,脸颊微红,看着那黑袍翻飞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甜蜜的弧度。她知道,那不是巧合。
露台上,理查德夫人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即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理查德先生沉稳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次,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似乎沉淀下更多的了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
午后,庄园温暖的研究室。壁炉火光跳跃。桌上摊开着复杂的魔力图谱和数据羊皮纸。斯内普和安比冈斯相对而坐,讨论着“黄金藤蔓”载体在低温下的魔力逸散问题。
斯内普的黑眸锐利地扫过一份数据报告,指尖点在一处细微的波动曲线上:“这里。魔力逸散率在零下五度时出现异常峰值。环境模拟可能存在偏差。”声音冷冽精准。
安比冈斯专注地听着,眼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环境湿度?我忽略了冬季干燥空气对藤蔓表皮魔力渗透性的影响?”她迅速在羊皮纸上演算起来。
斯内普的视线掠过她专注的侧脸,薄唇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丝。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沉默地看着她演算。片刻后,他颔首:“方向正确。补充霜冻因子影响。”
安比冈斯眼睛一亮,立刻在公式中加入新的变量。时间在专注的探讨中流逝。安比冈斯长时间伏案书写,脖颈微酸,无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后颈。
斯内普扫过她的小动作,沉默片刻。他魔杖极其轻微地一点,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安比冈斯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月光玫瑰茶,瞬间冒出袅袅的热气,茶香重新弥漫开来。
安比冈斯端起温热的茶杯,暖意从掌心传来,驱散了指尖的微凉。她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没有转头,也没有道谢,只是极其自然地抿了一口茶,然后继续专注地投入到演算中。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暖意。壁炉的火光映照着两人专注的身影,研究室里只剩下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和火焰轻微的噼啪声。
晚餐后,客厅壁炉里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光影在精致的银器和水晶杯上跳跃。理查德夫妇、安比冈斯和斯内普围坐在一起。气氛比初见时缓和了许多。
理查德先生沉稳的声音响起:“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最近来信,提及‘晨曦露珠’在法国南部高端市场的反响极佳。他认为,这种依托独特魔力葡萄的产业,潜力巨大。”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斯内普身上,带着一丝商业探讨的意味,也隐含着对马尔福家族态度的试探。
斯内普的黑眸抬起,目光平静无波。他当然听出了卢修斯的弦外之音——联姻的商业价值评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低沉平稳:“魔力植物的商业应用需要稳定的品质和持续的创新。理查德小姐的‘黄金藤蔓’研究若成功,或可提供新的载体可能。”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学术,既回应了商业前景,又强调了安比冈斯研究的重要性,避开了直接的联姻话题。
理查德夫人的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适时接过话题:“霍格沃茨的冬天,想必比伦敦更冷吧?城堡的石壁,寒气总是更重些。”她巧妙地将话题转向更轻松的日常,避免了可能的冷场。她将一杯新泡好的热茶递给斯内普,动作自然流畅。
斯内普的黑眸扫过递来的茶杯,蜡黄的脸上依旧冷峻,但轻轻颔首致意。他接过茶杯,声音低沉:“地窖常年阴冷。习惯。”他没有拒绝这份关怀。
安比冈斯眼眸亮晶晶望向斯内普,仿佛他是唯一光源。她分享霍格沃茨趣事,声音清脆。讲到兴奋处,身体无意识微微倾向他方向,甚至极其轻微吸了吸小巧鼻子,仿佛悄悄捕捉他身上清冽魔药气息。在理查德夫人讲述庄园温室新培育月光蔷薇时,安比冈斯将手悄悄滑下沙发扶手,用小指轻轻碰了碰斯内普放在膝上的冰冷手背。
斯内普黑眸颤动了一下,蜡黄的脸上无表情。但他那只被触碰的手向后挪动一寸,带着不容置疑的克制。随即,他黑眸短暂侧转,目光落在安比冈斯带着一丝调皮笑意脸上。那目光深邃难测,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细微的无奈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更深处的纵容。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理查德夫人。
安比冈斯感受到他手背挪开和那短暂一瞥,嘴角向上弯起狡黠的弧度。她收回手,继续专注听母亲说话,但眼里闪烁更加明亮光芒。
理查德夫妇安静听着,蓝绿色眼眸带温和笑意。理查德先生沉稳脸上露一丝轻松。他们交换心照不宣眼神。这一次,眼神中的审视和尴尬似乎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观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接纳。这位黑袍教授,虽然沉默寡言,气质冷硬,年纪也……确实尴尬,但他在专业领域的造诣毋庸置疑,对女儿研究的帮助是实打实的,甚至在雪地里那瞬间的反应,也显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在意。
理查德夫人短暂扫过女儿亮晶晶的眼眸和斯内普冷峻的侧脸,掠过两人沙发扶手之间极其细微距离变化。她眼底复杂情绪似乎沉淀下更多了然。女儿毫无心机表达着对斯内普喜爱和依赖,那份纯粹直接如同冬日暖阳。而斯内普虽然沉默寡言气质冷硬,但那份沉稳,那份对女儿无声的包容和克制的温柔,似乎也清晰可见。壁炉暖意融融,气氛融洽宁静,一种无声默契温情在四人之间悄然流淌。
斯内普的访问接近尾声。离开前夕,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庄园。覆雪的葡萄园泛着幽蓝的冷光。安比冈斯在研究室找到了正在整理行装的斯内普。他的行李极少,只有那个黑色手提箱。
“西弗勒斯,”安比冈斯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她递给他一个小巧的密封水晶瓶。瓶内是流动的、如同液态星空般的深紫色液体,闪烁着细碎的星光——这是她利用庄园魔力葡萄和“黄金藤蔓”特性,耗费心力改良的顶级无梦酣睡药剂,效果更强,副作用更低。她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关切:“给你的。改良过了,希望……能让你睡得好些。”
斯内普的黑眸凝视着水晶瓶,没有立刻接过。他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一丝被看穿的不自在?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触动。他缓慢地伸出手,接过水晶瓶。指尖拂过冰凉的瓶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小心翼翼。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谢谢。”
他沉默片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黑袍内袋取出一个薄薄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龙皮,触手冰凉,带着他身上的气息。他递给她,声音依旧低沉,但似乎少了一丝冷硬:“关于‘月影素’与不稳定魔力载体结合的推导过程。可能对你有用。”这是他利用在庄园的夜晚,熬夜整理的、远超OWLs/NEWTs水平的珍贵笔记,凝聚了他多年研究的心得。
安比冈斯的眼眸亮起,如同盛满了月光。她小心地接过笔记本,指尖感受到龙皮的冰凉和他残留的体温。她没有多言,只是重重点头,声音带着郑重的承诺:“我会好好研究的!谢谢你,西弗勒斯!”她知道这份笔记的分量。
两人站在月光下,沉默了片刻。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雪地上短暂地交叠。斯内普最后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丝。他轻微地颔首,黑袍翻飞,转身融入庄园的夜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大门的小径尽头。
安比冈斯握紧手中的笔记本和水晶瓶,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暖意流淌,带着离别的淡淡愁绪和对未来的期待。
斯内普离开后,理查德庄园恢复了冬日的宁静。安比冈斯坐在书房的窗边,借着壁炉的火光,仔细阅读他留下的笔记。凌厉精准的字迹,严密到苛刻的逻辑推导,字里行间透露出深厚的学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用心。她的眼里闪烁着专注的光芒。
她给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写信,分享伦敦庄园宁静的雪后时光,提及斯内普教授短暂的学术访问,询问她和德拉科的进展。
阿斯托利亚的回信很快抵达,蓝绿色的字迹优雅流畅,带着甜蜜的羞涩:“德拉科……他最近……似乎没那么别扭了?居然主动问我要不要去看魁地奇世界杯!虽然语气还是像在施舍!……纳西莎夫人送了我一条很漂亮的蓝宝石手链……”字里行间洋溢着少女的喜悦。
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回信,分享自己的研究进展,特别提到斯内普笔记的巨大帮助,也调侃阿斯托利亚的“马尔福式甜蜜”。
偶尔,一只羽毛颜色深暗,带着霍格沃茨的气息的陌生猫头鹰会落在她的窗台,丢下一小包罕见的魔药材料——如包裹着寒霜的月光草叶片,或是极其纯净的星光苔藓粉末。没有署名,没有字条,但材料上残留着一丝熟悉的、冰冷内敛的魔药气息。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弯起温柔的弧度,小心地将材料收好。她知道,这份无声的关怀,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温暖了伦敦的冬日。寒假在温暖的期待和无声的牵挂中,缓缓走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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