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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之后。“哎呀,周兄来了,恕我刚刚得知消息,周兄快请进快请进~!”
卫辉县丞陈铭甫一走出县衙大门,就对着周泰抱拳作揖,一脸笑着说道。
陈铭刚刚草草吃了晚饭,正拿着卷书在书房看书,忽然在县衙门口值卫的衙差过来禀报,说是有自己欠人情的一个中年儒士求见。
陈铭一听,什么自己欠人情的中年儒士来求见自己,陈铭这么一听顿时就知道是周泰来找自己、并且对方是带着气来的,忙问那衙差,是否他怠慢了那中年儒士。
那衙差见县丞大人什么都没说,就直接问自己是否怠慢对方,顿时吓的打了个寒噤,知道那中年儒士果然是和县丞大人交情匪浅,也不敢隐瞒,就把自己二人如何是该下值了,那中年儒士掐着点来的,自己二人想让他明天再来等等的说了。
陈铭一听,知道这俩衙差守值到这个点儿,的确是太晚了,便叹了口气,也就没对那衙差再说什么了。
……直到到了衙门口,陈铭才满脸笑意地邀请周泰进衙。
周泰见陈铭笑意满脸的邀请自己进衙,顿时又是一股怒气,你欠自己的人情是不假,但是归根结底那是你欠人林清的,没有林清那首中秋词,你陈铭陈县丞在那个境地你过不了关!
这个时候笑脸相迎自己,而你真正欠人情的人说不得就在县衙的牢房里呢!
周泰却是不领陈铭的笑脸,而是冷冷说道:
“我那弟子,不是被押到县衙大牢了吗?你请我进去干什么?我现在问你要我的弟子,我的弟子八成没准就在县衙大牢了!”
“啊?谁、谁在县衙大牢?”陈铭有些脑筋转不过来,但又一琢磨一想,除了林清能让这周夫子急赤白脸的,恐怕没别人了,“周兄是说林清?”
“不是林清还能是谁?”周泰气呼呼说道,又将他去下林村遇到的也讲了一遍。
陈铭听周泰讲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们俩肯定是错开了,他刚走,说不得你早来一刻他就还在这里呢!”
“这……这是怎么说?”周泰讶然。
而这时陈铭是想着让周泰跟自己回会客厅中,到那自己慢慢详细跟他说。
可是这时看周泰那急赤白脸、着急上火的样子,于是就把周泰拉到县衙门里,避开那俩还没下值的衙差的耳朵,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周泰。
周泰听完,一时震惊不已,他有些迷惘的样子,走向自己的马车,陈铭看这情况,便关心问道:
“没啥事了,周兄不用担心。”
而周泰兀自迷惘的身躯,也不回答陈铭的话,倒是对那老仆说:“那,去下林村、林清家。”
说着就要上马车,而这时好像却是忽然从迷惘中恍然过来,然后回转身,冲着陈铭一个长揖,说道:
“刚才是我没弄明白情况,还望陈大人见谅!”
陈铭也忙作揖回礼,说道:“周兄太客气了!”
周泰站直身子,然后说道:“我去下林村再看看,便不在此多耽搁了。”
陈铭只能说道:“周兄慢走。”
周泰的马车再次驶向下林村,等到周泰的马车到达林清家的篱笆院子门口后。
周泰下了马车,来到了篱笆院子的门前,随即他看到那座茅屋,茅屋门是半掩着,从茅屋中传来有些昏黄的灯光。
而后还能透过茅屋门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而后院子里还搭了一个小棚,能听到马匹在里面的喷鼻声,马棚旁边,一辆马车厢静静地放着。他就看着这幅情景,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其妙的想着不要打扰这副乡村农家的画面。
但他很快清醒,知道这是书生的一些书生看法,他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便当即用手轻轻叩响了篱笆门。
而听到外面门响,屋里面本来还在的说话声,还进行了一小会,但随即就有个声音,是妇人的声音说:
“诶?我好像听到门响了,有人敲门了,阿大,你去看一看。”
“好。”一个男子的答应声。
很快,那本来半掩着的屋门,也被推开了,然后是林阿大的身影走进了院子里、那黑色中,许是刚从屋子里光明的地方走进黑暗,林阿大的眼睛需要适应,他并没有看到篱笆院门外的情景,——直到那匹周泰的老马打了个喷鼻,这时林阿大慢慢看清楚了、在通过篱笆门的上方,看到了周泰的脸。
林阿大大吃一惊,忙揉了揉眼睛,然后仍是看到了周泰站在自家院门口,林阿大惊诧叫道:
“周夫子……您怎么来了?小清、小清!你夫子来了,快出来!”
林阿大喊完,忙快步走过来,将篱笆院门打开,一面说道:“周夫人,您怎么来了?”
而这时林清也跑了出来,不止是他,林清的全家现在全都站在了篱笆院子里,林清的娘亲林姜氏也快走到篱笆院门前,对着周夫子道:
“夫子,怎么来了?快、快进屋!”
林清这时也走过来,周夫子一看到林清,便道:“小清!”那声音带着关切和急切。
林清听到这声音便走过来,他却是知道,自己一下午没去上课,周夫子肯定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来的。
林清走过来后,朝着周夫子深深施了个弟子礼,说道:
“弟子一下午没去学塾,害夫子担心了,是弟子之过也!”
“学生”和“弟子”这两个词组,看起来似乎意思差不多,但是却并不是这样,字意上面,笼统的说是差不多的,但是要细究,弟子要比学生这个称谓要离老师更近一层,而“学生”则是过于流俗、大众化,没有离师长过于亲近的意思在。
听自己儿子这么一说,林姜氏和林阿大才也算醒悟过来,今天主要是事情太多了,而且又太复杂,二人刚才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林清下午没上学的事情。
二人醒悟过来后,忙对周夫子道歉:“周夫子,这……今天下午的事,说起来实在话长,不然小清肯定、一定是要去学塾的……”
“你们不用解释,我已都清楚了。”
周夫子只是淡然地说道,一面去扶起了深施弟子礼的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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