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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便利店旁的分类点与带消毒味的指尖

    春熙里社区的 “惠民便利店”,铁皮棚顶在清晨的薄雾里泛着冷光,热饮机 “嗡嗡” 的运转声混着包子的麦香,飘在巷口。我守在柜台后,指尖还沾着刚擦完玻璃的水珠,每天早上 6 点整,社区中心广场旁的分类点总会准时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灯 —— 是刘美娟提着帆布包来了。她的帆布包比上个月又破了点,包带接口处用尼龙绳绕了三圈,打了个结实的死结,是李婶上周刚帮她补的;包侧的小兜露着半截手绘分类卡,卡角被磨得发毛,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塑料瓶,是她老伴昨天趁她不注意画的。

    她穿着件藏青色冲锋衣,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截脖子,领口处缝着块浅灰色的布 —— 是孙子去年的旧毛衣拆的,她说 “早晚凉,怕爷爷冻着,缝块厚布暖和”。左手紧紧牵着老伴的手,老伴的手指关节肿大,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土,是昨天帮着捡落叶时蹭的;刘美娟的右手攥着张泛黄的 “今日分类重点” 卡片,卡片边缘卷得像波浪,上面用彩笔写着 “今天教分快递盒:纸箱拆平 = 可回收,胶带撕下来 = 其他”,字旁边画了个咧嘴笑的卡通纸箱,纸箱的 “脸” 上还点了两颗黑墨水做的眼睛,是她前晚熬夜画的,怕老人看不懂字。

    分类点的铁架上,摆着她的四样 “老伙计”:最上层是本 16 开的手绘分类手册,封面是孙子帮画的四个卡通垃圾桶 —— 红桶(有害)画着骷髅头,绿桶(厨余)画着带水珠的青菜叶,蓝桶(可回收)画着摞得高高的塑料瓶,灰桶(其他)画着团皱的纸巾。手册里每一页都夹着透明塑料膜,怕被雨水打湿,某一页还贴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去年秋天老伴在分类点旁捡的,非要夹进去,说 “好看”。我翻过一次手册,里面连 “怎么分外卖盒” 都写得清清楚楚:“米饭倒绿桶,盒子擦干净放蓝桶,汤汁别洒”,字旁边画着个小勺子,提醒 “要刮干净”。

    带刻度的分类桶是儿子淘汰的白色水桶,桶身被太阳晒得有点发黄,刘美娟用红漆在桶身画了五道横线,标着 “10 斤、20 斤、30 斤”,横线旁边还写着小字:“10 斤 = 2 棵白菜重”,怕老人看不懂刻度。每天收工后,她都会蹲下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磨破封面的笔记本,用铅笔头记数据,铅笔芯快磨平了,她就用小刀削,削下来的木屑也不扔,攒着给社区的流浪猫当窝。有次我问她记数据干嘛,她笑着说 “攒够 1000 斤可回收物,社区能换两棵树苗,种在分类点旁,夏天能遮凉”。

    磨破边角的帆布包挂在铁架最显眼的挂钩上,包里面分了三层:上层装着粉色乳胶手套(是孙子去年暑假用兼职钱买的,说 “阿婆戴粉色显年轻”,刘美娟舍不得用,只有帮街坊倒厨余垃圾时才戴);中层塞着包消毒湿巾,是社区发的,她每次擦手都只抽一张,擦完还会叠好放进包里,说 “下次还能擦分类桶”;最下层藏着叠加厚分类袋,是她自己花钱买的,袋口印着小太阳图案,她特意留给李婶这样总漏袋的街坊,“婶子眼神不好,厚袋子不容易破,省得她再跑一趟”。

    记满需求的便签本压在手册下,封面是用硬纸板做的,上面贴着张老伴的照片 —— 是三年前还没犯病时拍的,两人站在分类点旁,手里举着 “分类小能手” 的奖状。便签本某页用圆珠笔写着:“3 栋王爷爷:分不清塑料瓶和塑料袋,下次带空瓶教(要带透明的,爷爷眼神不好);5 栋李婶:厨余袋要加厚款,每周三留 10 个(记得选小太阳图案,婶子喜欢);1 栋小张:上周误投 3 次电池,贴张提醒卡在她单元门(卡上画大电池,别画小的)”,字迹有点斜,是她左手腕疼时写的,却一笔笔描得清楚,怕自己忘了。

    我热包子时,总看见她在分类点忙个不停。王爷爷提着蛇皮袋来分塑料瓶,袋子上还沾着点面粉,是早上帮老伴揉面时蹭的。刘美娟接过袋子,先放在地上,蹲下来把瓶子一个个掏出来,捏住瓶身中间用力捏扁,“爷爷您看,捏扁了能省地方,回收车一次能多装几十斤,咱们社区攒够了还能换绿化基金,给广场装新路灯”。她把捏扁的瓶子放进蓝桶,还拿起一个举到王爷爷眼前,教他认桶上的卡通画:“您记着,画塑料瓶的就是蓝桶,没错,下次您分错了也没事,我帮您改”。王爷爷学得认真,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把 “捏扁瓶子” 四个字记下来,字写得歪歪扭扭,却记了满满一页。

    李婶提着厨余袋来,袋子底部有点湿,是汤渍渗出来了。刘美娟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加厚袋,接过李婶的袋子小心地倒进新袋子里,“婶您这袋太薄,下次用我留的加厚袋,你看上次漏的汤渍,清理起来多麻烦,还招苍蝇”。李婶要给钱,刘美娟却摆手,把旧袋子叠好放进灰桶,“不值钱,街坊帮忙应该的,您下次多帮我留意着,有人乱投垃圾喊我一声就行”。李婶笑着答应,从口袋里掏出双灰色毛线袜,塞进刘美娟手里,“给你织的,你总在分类点蹲着,脚凉,穿上暖和”,袜子上还绣了个小太阳,是李婶用红毛线绣的,说 “添点喜气”。

    遇到赶时间的年轻人误把电池扔进厨余桶,她不喊也不指责,而是快步追上去,从包里掏出张画着电池的小卡片。有次小张赶地铁,把装电池的塑料袋扔进了绿桶,刘美娟追了半条街,喘着气把卡片递给她:“姑娘你看,电池里的汞会污染土地,得放红桶里,我给你张卡,贴在钥匙上,下次就记着了”。小张不好意思地接过卡,转身把电池放进红桶,刘美娟还笑着补了句:“没事,谁都有忘的时候,你下次分对了,就是帮我大忙了”。

    老伴大多时候安静地坐在分类点旁的小凳子上,凳子是社区送的,蓝色塑料的,刘美娟在上面铺了块碎花布,是她年轻时的围裙改的。他手里总攥着张分类卡,卡上画着他和刘美娟一起分垃圾的场景 —— 是孙子去年画的,背面写着 “2023.10 陪阿婆分垃圾”,字旁边还画了个小爱心。有次老伴突然站起来往社区花园走,刘美娟发现时人已经没影了,她在分类点急得哭,声音都哑了,手里还攥着没记完数据的笔记本。街坊们放下手里的活帮着找,王爷爷拄着拐杖在花园里喊,李婶在单元楼里敲家门,小张骑着电动车在周边转,最后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他 —— 手里还攥着那张分类卡,见了刘美娟就笑:“娟娟,等你分垃圾”。那天她抱着老伴蹲在分类点,眼泪掉在蓝桶上,却还是从帆布包里掏出便签本,把当天的分类数据记完才回家,记的时候左手腕疼得厉害,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老伴就用能动的右手帮她捏手腕,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她。

    上午 10 点督导结束,她会牵着老伴来便利店买馒头,每次都买两个,一个肉包给老伴,一个白面馒头自己吃。肉包要刚出锅的,她说 “爷爷牙口不好,热包子软和”;白面馒头要放凉了再吃,说 “凉馒头扛饿,下午还能分垃圾”。路过分类点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四个桶盖都盖好,“天热,不盖好招苍蝇,街坊路过也难闻”。有次她发现灰桶盖没盖严,特意走回去盖好,还从包里掏出消毒湿巾擦了擦桶盖,“刚有人扔了沾油的纸巾,擦干净别人才愿意碰”。

    王爷爷总把攒的塑料瓶整理好,用绳子捆成一摞放在分类点旁,瓶身都按刘美娟教的捏扁了,还按颜色分了类 —— 透明的一摞,有色的一摞。“美娟,我都按你教的分好了,你直接叫回收的来拿就行,不用你动手”,他每次都这么说,还会在旁边放张纸条,写着 “共 32 个,15 个透明,17 个有色”。刘美娟每次都要数一遍,数完跟王爷爷说 “对,爷爷分的没错”,王爷爷就笑得像个孩子,说 “下次我还分”。

    小张周末不上班,会来帮她整理分类数据。她把刘美娟手写的笔记输进 Excel 表格,还做了个彩色统计图,“刘姨,你看,这个月可回收物比上个月多了 50 斤,说明大家都会分了”。刘美娟学得很认真,笔记本上记满了快捷键,“Ctrl+C 是复制,Ctrl+V 是粘贴”,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剪贴画,怕自己记混。小张就把快捷键写在便签上,贴在她手机背面,“刘姨,你想不起来就看手机”。

    有次社区搞垃圾分类评比,她带着老伴和街坊排练分类情景剧。剧本是她自己写的,角色有 “分类督导员”“乱投垃圾的年轻人”“认真学习的老人”,老伴的角色是 “帮着分电池的志愿者”。老伴记不清台词,却记得自己的 “任务”—— 把电池放进红桶。彩排时他总把电池递给刘美娟,刘美娟就耐心教他:“爷爷,你看,画骷髅头的是红桶,电池要自己放进去才对,你放对了,咱们就能拿第一”,教了十几次,老伴终于记住了。比赛那天,老伴穿着刘美娟找的旧衬衫,准确地把电池放进红桶,台下街坊笑着鼓掌,刘美娟却红了眼,抹了把眼泪说 “没想到他还能记住这个,比记我的名字还清楚”。

    傍晚收摊时,她会把分类手册和便签本放进帆布包,再牵着老伴慢慢走回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老伴手里还攥着那张分类卡,时不时举起来看看。路过便利店,我有时会多给她个热包子,她却不肯要:“已经买过了,你留着卖吧,赚钱不容易”,实在推不过,就会把包子掰一半给老伴,自己留一半,说 “分着吃才香”。有次她左手腕的肌腱炎发作,提不动装满塑料瓶的蓝桶,街坊们轮流来帮忙 —— 王爷爷搬不动就用小推车推,李婶帮着记数据,小张帮着整理可回收物,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街坊们熟练地分类,眼泪又掉了下来,嘴里念叨着 “没白教,没白教”,老伴就用右手帮她擦眼泪,动作慢却很轻。

    二、分类桶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一阵消毒湿巾的淡味,凉丝丝的,是刚擦过手的缘故。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分类点旁的蓝色塑料凳上,屁股底下垫着块碎花布,布料有点磨手,是年轻时的围裙改的;左手牵着个人的手,暖暖的,手指关节肿大,指甲缝里沾着点泥土 —— 是老伴的手;右手攥着张画着塑料瓶的分类卡,卡片边缘被攥得发皱,上面还留着点老伴的指纹;身上穿着那件藏青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领口的厚布蹭着下巴,有点痒;左手腕戴着个印着 “环保小卫士” 的护腕,里面的药膏隐隐发热,贴着皮肤有点烫,是肌腱炎犯了的征兆 —— 我变成了刘美娟。

    “娟娟,这是啥?” 身边的老伴举着张分类卡,卡上画着厨余桶,绿桶上的青菜叶被他用黑笔涂了几笔,变成了 “小花”。他眼神有点迷茫,却紧紧攥着卡,指关节都泛白了,生怕掉了。我转过头,看见他头发白了大半,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沾着点分类桶旁的露水;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泥土,是刚才帮着捡垃圾时蹭的;嘴角微微翘着,像在期待我的回答。

    “这是厨余桶的卡,装剩菜剩饭、青菜叶的”,我笑着跟他解释,用右手的拇指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土,指尖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粗糙,是年轻时在工地搬砖留下的老茧。他的皮肤有点凉,我赶紧把他的手揣进我的冲锋衣口袋里,口袋里还装着个暖手宝,是孙子买的,充电式的,我早上出门前充满了电,“爷爷手凉,揣在阿婆口袋里暖和”。

    手机在冲锋衣的内袋里震动,是王爷爷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耳背的沙哑,还夹杂着收音机的杂音:“美娟啊,我攒了一袋子塑料瓶,你今天有空来教教我不?上次你教的我又忘了,怕分错了给你添麻烦,你要是忙,我就等明天”。我摸了摸左手腕,疼得有点抬不起来,转动手腕时,护腕里的药膏发出 “沙沙” 的声响。但我还是点开语音,回了句 “爷爷不忙,我这就过去”—— 王爷爷上周就跟我说了,他要攒够 50 个塑料瓶换盆多肉,放在分类点旁,我不能让他等。

    起身想去拿帆布包,老伴却紧紧攥着我的手不放,手指扣着我的指缝,像个怕走丢的孩子:“娟娟,分垃圾”,他指了指旁边的分类桶,眼里带着期待,还举了举手里的分类卡,意思是 “我也能帮忙”。我心里一软,蹲下来跟他平视,用右手摸了摸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咱们先帮王爷爷分完塑料瓶,再回来分,好不好?王爷爷等着咱们呢,爷爷乖,咱们走慢点,不着急”。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慢慢松开我的手,却还是攥着那张分类卡,把卡贴在胸口,像攥着宝贝。

    我从铁架上取下帆布包,把暖手宝掏出来放进他的口袋里,“爷爷揣着暖手宝,别冻着”,又从包里掏出张写着我手机号的分类卡,塞进他另一个口袋,“要是爷爷走丢了,就把卡给别人,别人会帮你找阿婆”。他点点头,把口袋按了按,怕东西掉出来。

    推着小推车往王爷爷家走,小推车是社区送的,蓝色的,车轮有点晃,我只能用右手扶着车把,慢慢走。左手腕越来越疼,像有根细针在扎,我时不时停下来,用右手揉一揉,心里想着 “再坚持会儿,王爷爷还等着呢”。路过便利店时,想起口袋里只剩 20 元,是昨天卖可回收物赚的 ——30 斤塑料瓶,卖了 21 元,我留了 1 元坐车,剩下的 20 元揣在兜里,够买两个馒头,再给老伴买包薄荷糖。他最近总口干,说分类点的风 “刮得嗓子疼”,薄荷糖能润润嗓子。

    我停下车,让老伴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台阶上还留着早上扫的落叶,我用脚把落叶拨到一边,“爷爷坐在这等着,别走开,阿婆买完馒头就回来”。他点点头,把分类卡放在膝盖上,双手护着,还抬头看了看便利店的招牌,像在记位置。我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爷爷别跟陌生人走,阿婆很快就回来”,他又点点头,挥了挥手里的分类卡,意思是 “我等着”。

    便利店的包子刚出锅,热气腾腾的,我买了两个,一个肉包,一个白面馒头,又拿了包薄荷糖,结账时老板说 “20 元正好”。我把肉包和薄荷糖揣进内袋,把白面馒头放进帆布包,想着 “肉包给爷爷吃热的,薄荷糖让他含着,我吃凉馒头就行”。

    买完东西,我赶紧牵着老伴往王爷爷家走。王爷爷住在 3 栋一楼,门口堆着个鼓鼓的蛇皮袋,袋子上还贴着张纸条,写着 “美娟:瓶已洗干净,放心分”。见我们来,王爷爷赶紧从屋里迎出来,手里还端着杯菊花茶,“美娟来啦,快进来坐,我给你泡了菊花茶,解解渴”。杯子是个搪瓷的,上面印着 “劳动光荣”,是王爷爷年轻时得的奖品。

    “不用了爷爷,咱们先分瓶子,一会儿还要回分类点,别耽误了记数据”,我摆摆手,把帆布包放在门口的小桌上,从里面掏出副粉色乳胶手套戴上。手套有点紧,我费力地扯了扯,才把手伸进去 —— 这是孙子买的,我舍不得用,只有帮街坊分东西时才戴,怕把手上的油蹭到瓶子上,影响回收。

    打开蛇皮袋,里面的塑料瓶都洗得干干净净,瓶身上没有一点油污。我把瓶子一个个掏出来,放在地上摆好,“爷爷您看,这种透明的空瓶,要先把瓶盖拧下来,瓶盖是其他垃圾,瓶身是可回收的,还要捏扁了放蓝桶,这样能省地方”。说着就拿起个空瓶,用右手捏住瓶身中间,用力捏扁,左手腕疼得我皱了皱眉,却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把捏扁的瓶子放进旁边的小筐里。

    王爷爷学得很认真,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把 “拧瓶盖、捏扁” 四个字记下来,字写得歪歪扭扭,却一笔笔很清楚。他拿起个瓶子,学着我的样子拧瓶盖,手指有点抖,拧了三次才拧开,“美娟你看,我拧开了!” 他像个考了满分的孩子,举着瓶盖给我看。我点点头,笑着说 “爷爷真棒,分的没错,下次你就能自己分了”。

    分完瓶子,我把透明的和有色的分开捆好,放在小推车上,“爷爷,共 38 个瓶子,19 个透明,19 个有色,攒够 50 个就能换多肉了”。王爷爷点点头,把菊花茶塞进我手里,“你拿着路上喝,不然一会儿该凉了”,我推辞不过,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菊花的清香混着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暖暖的。

    刚想回分类点,就看见小张提着个黑色垃圾袋往分类点走,袋子没系紧,露出半截电池的包装纸,眼看就要扔进绿桶。我赶紧喊住她:“小张,等一下!” 她转过头,头发有点乱,脸上带着急色,“刘姨,我赶时间上班,晚点再分行不行?今天要迟到了”,说着就想把袋子扔进去。

    我快步走过去,从帆布包里掏出张画着电池的提醒卡,卡上画着个大大的红色电池,旁边写着 “有害垃圾,放红桶”。“姑娘你看,电池是有害垃圾,得放红桶里,你看这卡上画的电池,跟你袋子里的一样,要是放进厨余桶,里面的汞会污染土地,种出来的菜都不能吃”,我把卡递到她手里,又指了指红桶上的卡通画:“你记着这个红桶,上面画着骷髅头,下次就不会错了”。

    小张接过卡,脸有点红,挠了挠头,“刘姨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急,早上起晚了有点慌,下次我肯定分对”。说着就把电池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红桶,还把卡塞进钥匙扣里,“我贴在钥匙上,天天看,肯定忘不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刘姨我先走了,下午下班我来帮你整理数据”,我笑着点点头:“好,路上慢点”。

    回到分类点时,已经快中午了,太阳有点晒,把分类桶晒得有点烫。我把老伴扶到树荫下的小凳子上,从内袋里掏出薄荷糖,剥了一颗放进他嘴里,“爷爷你吃颗糖,润润嗓子,这糖是薄荷味的,凉丝丝的”。他含着糖,嘴角翘了起来,笑着说 “甜”,还从口袋里掏出张分类卡递给我:“娟娟,记数据”,卡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 “蓝桶:15 斤”,是他刚才在便利店门口偷偷记的,虽然数字不准,我却笑着接过来,“爷爷记得真准,比阿婆还厉害,阿婆一会儿就记”。

    我从帆布包里掏出笔记本,蹲在分类桶旁记数据,左手腕疼得厉害,只能用右手写字,字写得有点斜。老伴坐在旁边,手里攥着分类卡,时不时帮我递个铅笔头,虽然递错了好几次,我却耐心地接过,说 “谢谢爷爷”。

    收工时,街坊们陆续来帮忙 —— 王爷爷推着小推车来运可回收物,车斗里还放着那盆菊花茶,“美娟,你没喝完的茶,我给你带来了”;李婶带来了刚熬的绿豆汤,装在保温桶里,“天热,喝碗绿豆汤解暑,我放了点糖,你尝尝”;小张帮着记当天的分类数据,还把数据输进了 Excel 表格,“刘姨,今天可回收物 18 斤,比昨天多了 3 斤”。

    老伴突然站起来,走到分类点旁的迷你分类模型前 —— 那是孙子用快递盒做的,四个小桶摆得整整齐齐,桶身上还贴着刘美娟画的卡通画。他指着模型说 “娃…… 做的”,眼里亮了亮,像想起了什么。我赶紧从包里掏出孙子的照片,照片上孙子举着环保比赛的奖状,笑得很开心,“爷爷,你记得娃呀?他快放暑假了,说要回来帮咱们分垃圾,还带新的分类手册”。

    他接过照片,用手轻轻摸了摸,手指在孙子的脸上蹭了蹭,突然哼起了段不成调的歌:“红桶电池,蓝桶瓶,绿桶剩菜,灰桶纸……” 是孙子去年教他的分类歌,他居然记住了!我跟着哼起来,眼泪掉在照片上,晕开了孙子的笑脸。李婶递来张纸巾,“美娟,高兴的泪,该哭”,王爷爷和小张也跟着笑,分类点旁的笑声,飘得老远,连社区的流浪猫都凑过来,蹭了蹭我的裤腿。

    三、分类桶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鼻尖还留着薄荷糖的甜味和菊花茶的清香,左手腕的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便利店柜台的凉意 —— 我变回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刚热好的包子,蒸汽在玻璃上凝了层雾,模糊了窗外的分类点。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社区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像小太阳一样暖:

    “@所有人 好消息!刘姨的老伴康复有大进展啦!现在能准确认出刘姨了,还能自己分对塑料瓶和电池,康复师说这是‘记忆锚点’的作用,分类点成了他的‘安全区’!”

    “刘姨的孙子放暑假回来啦!带了台智能分类设备,能语音提示垃圾类别,还帮社区做了分类宣传视频,视频里有刘姨教街坊分类的场景,现在年轻人都主动来学分类,再也没人乱投了!”

    “王爷爷、李婶、小张他们凑钱给分类点装了遮阳棚,棚顶是蓝色的,还画了四个卡通垃圾桶;买了新的分类桶,桶上的卡通画是小张帮着重新画的,比以前更清楚,还加了夜光条,晚上也能看清!”

    “社区给刘姨评了‘最美环保守护者’,还请她当分类培训师,每周三下午给新居民上课,刘姨说要把孙子教的智能分类知识和自己的手绘手册结合起来,让更多人学会分类!”

    我赶紧擦干净玻璃,往分类点跑。远远就看见新搭的蓝色遮阳棚下,围满了街坊,暖黄色的灯亮着,照在新的分类桶上,桶身的夜光条泛着淡淡的光。刘美娟正站在智能分类设备旁,给几个新居民讲分类知识,手里拿着孙子做的智能分类卡,卡上能显示垃圾类别,还能播放她的语音提示:“塑料瓶请放入蓝色可回收垃圾桶”。

    她穿着件新的藏青色冲锋衣,是街坊们凑钱买的,领口没了破布,拉链也很顺滑;左手牵着老伴的手,老伴穿着干净的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攥着张新的分类卡,卡上画着他和刘美娟的合照,背面写着 “2024.7 记得娟娟”;右手拿着个麦克风,是社区送的,怕新居民听不清。

    孙子站在旁边,帮着演示智能分类设备,设备屏幕上显示着 “今日分类正确率 98%”,他还把提示音设成了刘美娟的声音,“这样爷爷更容易记住,其他老人也熟悉”。有新居民问 “怎么分外卖盒”,孙子就点开设备里的动画,动画里刘美娟手绘的卡通人物正在拆分外卖盒,“大家看,米饭倒绿桶,盒子擦干净放蓝桶,汤汁别洒”,新居民们看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

    王爷爷推着小推车来运可回收物,车斗里放着盆多肉,是他用攒的塑料瓶换的,“美娟,我把多肉放分类点旁了,你看好看不?以后咱们分类累了,就能看看花”。李婶在给新居民发加厚分类袋,袋口印着小太阳图案,“这是美娟以前总给我的那种,厚袋子不容易破,大家放心用”。小张在帮着记录数据,还把数据投屏到设备屏幕上,“大家看,咱们社区这个月可回收物比上个月多了 100 斤,说明大家都学会分类了”。

    社区主任手里拿着个红色证书,笑着走进来:“刘美娟同志,这是‘最美环保守护者’的证书,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你用耐心和坚持,让咱们社区的环境变好了,还帮着老伴留住了记忆,你是咱们社区的榜样!” 刘美娟接过证书,手指有点抖,眼眶有点红,却笑着说 “谢谢大家,我只是做了点小事,没想到大家这么帮我,要是没有街坊们,我也坚持不下来”。

    老伴突然举起手里的分类卡,对着新居民们说 “分垃圾,美娟教的”,声音有点沙哑,却很清楚。新居民们笑着鼓掌,刘美娟蹲下来,抱着老伴的肩膀,“爷爷说得对,是大家一起学,咱们才能分这么好”。

    “美娟,给你留的热包子!” 我喊她,她笑着走过来,接过包子,先掰了一半给老伴:“爷爷,吃包子,刚出锅的,软和”,老伴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笑着说 “娟娟的包子香”。孙子也凑过来,帮刘美娟揉了揉左手腕:“阿婆,今天别太累,智能设备能帮着记数据,您歇会儿,我来给大家讲课”。王爷爷递过来杯菊花茶:“美娟,刚泡的,你喝了解解渴”,李婶递过来双新的毛线袜:“这是我给你织的,比上次的厚点,冬天穿暖和”。

    刘美娟接过菊花茶和毛线袜,眼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却笑得很开心:“谢谢大家,我这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以后咱们一起分类,把社区的环境弄得更好,让爷爷记住更多事”。说着她举起手里的分类卡,卡上画着四个卡通垃圾桶,旁边写着 “垃圾分一分,环境美一分;日子慢一慢,记忆多一分”,街坊们跟着念起来,声音飘在社区的风里,暖暖的,连天上的太阳都好像更亮了。

    我看着分类点旁的热闹 —— 新居民认真听着分类知识,老伴和刘美娟手牵着手,孙子演示着智能设备,王爷爷和李婶忙着帮忙,流浪猫躺在多肉旁晒太阳,突然明白刘美娟分类桶里的秘密:那些分类卡、手绘手册、帆布包,不是 “琐碎的工具”,是她用耐心守护社区的干净,用温情留住老伴的记忆;那些街坊的帮忙、孙子的孝顺、康复师的照料,不是 “偶然的善意”,是生活里最朴素的温暖,把难日子熬成了甜。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开店,就看见分类点的蓝色遮阳棚下亮了灯 —— 刘美娟牵着老伴来了,手里拿着新的分类手册,孙子跟在后面,帮着搬智能设备。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分类桶上,落在他们的笑脸上,像撒了层金粉。老伴手里攥着新的分类卡,卡上画着个小太阳,他举着卡跟刘美娟说 “分垃圾,开心”,刘美娟笑着点头,帮他把卡贴在分类桶上。

    我想,以后的日子,春熙里的分类点,会一直这么暖,像刘美娟常说的:“只要大家一起分,再难的日子,也能分出新希望;只要心里装着暖,再平凡的日子,也能过得甜滋滋的”。而这份甜,会像分类点旁的多肉一样,慢慢生长,蔓延在社区的每个角落,留在每个街坊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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