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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电器爆炸虽然厂家最终作了赔付,但因为此事在市报及电台刊载播出,弄得市民广为知晓,加上钱慕尧的资金链断裂,他的电器生意每况日下,终于入不敷出,公司不得不关门大吉,发完最后一个员工的遣散费后,钱慕尧坐在公司的台阶上哭了。钱慕尧无所事事,就想到服装厂看看,这个厂是他创业的第一个作品。蔡红芳是他雇来的职工,她长相漂亮,脑子活络,开始是普通职工,后来做销售,很快就打开了销路,特别能够拉关系,手上就有一批固定客户,让服装厂的生意稳定下来。后来他进军家电业,服装厂交给蔡红芳,这个厂一直红红火火。
这个厂也让蔡红芳一路成长。
有许多人通过一个事业的打拼,可能是一家不起眼的工厂,不起眼的商铺,然而他们特别努力,又特别能干,一路前行,从而凭借事业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他们与时代相互造就,成为人生的赢家。
如今厂子无论规模、产品都有扩大,但至于厂子一年挣多少钱,钱慕尧很多年都搞不清了。
家电生意好的时候,他对这个厂子是不感兴趣的,现在投资失败,电器公司面临倒闭,这个厂子就成了他的心头肉了。
厂子的法人代表早已作了变更,除了一些技术工人,人员也更换的差不多了,都是她蔡红芳七姑妈八姨娘。
“我们不要争,林同已经成人,财产全部交钱林同,你还要与儿子争吗?我们做产权变更登记去吧。”
“你个女人真恶毒,你让周紫洁小偷一样的偷走我全部的资金,全部归笼到你名下,你这是不让我活了。”
“慕尧,你要用脑子想一想,我这是为谁好,我不让你活吗?你公司放出去的两千多万哪分钱不是经过你的手,我有没有劝过你,你听过吗?你电器公司的款子的确是我授意周紫洁作了转移,你不要再做了,在家呆着,我担心你走火入魔,这个时候人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你像个赌徒一样想翻本,想挽回损失,只怕是越抹越黑,扔出去的拿不回来,手里的还要继续扔出去,会将血本全部败光,我这样做是为林同,为这个家留条活路。”
“那我去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干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会让你饿着冻着,林同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我的钱不给他还能给谁?”
“你是担心我的钱给了钱继渊,你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你摸摸良心说,继渊认我这个父亲这么久,我给了他什么?他为我讨债吃了官司,蹲了大狱,我没作任何补偿,我对不起他死去的娘,对不起她呀!”
钱慕尧咧嘴哭泣起来。蔡红芳一边冷笑。
“你哭给谁看,钱继渊蹲大狱是你们父子无能,你们父子俩像在演一出滑稽戏,这事发生后我都不敢与人说,怕人笑话。这事出在咱钱家,也就能看出钱家要败落了。做事是有方略的,同那钱继渊你不能讲方略,他苦大仇深,他两眼带恨地看我看你,我们方略在他那里都派不上用场。社会是残酷的,不能任由你们这样胡闹,所以我才觉得要理智一点,让这个钱继渊离你远一点,离我更远一点,最好让我永远别再见他。”
钱慕尧突然上前狠狠抽了蔡红芳一记耳光。
“啊,你敢打我。”
二人厮打起来,蔡红芳尖牙利爪,又咬又抓,顿时钱慕尧手上胳膊上都是血痕。
钱慕尧来到服装厂,他要认真看一看,用一双商界老狐狸的眼睛好好看看,可他来到厂门口,传达室保安不让他进去。
“我是钱慕尧。”
“不行,蔡厂长有交代,你不能进。”
“你瞎眼了,这厂子是老子一手创建起来的,现在我进去看一眼都不成了吗?”
“对不起,老钱,你不能进。”
人家没有喊钱总、钱老板,人家喊的是“老钱”。
这世界还没人喊过他“老钱”,这穿水泥灰的穷小子竟敢喊他“老钱”。
钱慕尧抄起一支灭火器朝这小子挥打过去,并向厂里冲去,保安在后追赶并叫喊,立即就有几名工人围拢过来,他扑过去就打,被人按住夺下灭火器。
他又喊又叫。“瞎了眼睛了,你们都瞎了眼睛了,这还是人待的世界吗?不是老子当年的打拼,你们这些人都像狗一样的过日子,如今竟然将我扫地出门!”
蔡红芳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对于今天这一刻,她早有安排,她知道钱慕尧早晚一天会出现在厂门口,他大叫大嚷,会闹得鸡犬不宁,必须狠狠教训一下,不然他是不会善甘罢休的。
“他得精神病了,马上送精神病院。”蔡红芳说。
于是大家用绳索将钱慕尧捆绑起来,扔进车子,车子直接向市郊的精神病院开去。
一切干净利索,仿佛事先经历过演习,至少蔡红芳脑海中将这一切盘过千百遍,下此重手她肯定是下过决心的,这样夫妻就彻底撕破脸了,你死我活了,一定要来一场你死我活。
前半生是打江山,后半生是守江山,守江山比打江山还要难,因为你要打败丈夫。丈夫这东西,是不会轻易被打败的,他是法律与道义的综合体,你袭击他,偷袭他,你出其不意,你给他设圈套,旁边有千目万口,即使什么都没有,还有儿子,所以要过儿子这一关。好在钱林同一直与她是一条战线的,统一战线十分重要,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除了林同还有周紫洁,这个紫洁不错,东南西北分得清,让她从钱江公司转走五百万,一方面是真惦记那笔钱,更重要的是试试周紫洁,一个人是否信得过,光说不行,必须干一件大事,转这五百万,几乎是偷是抢,是未来儿媳从公公处去偷去抢,战利品交给婆婆,这就是投名状,有了投名状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就是真正一家人了。所以那方就剩下钱慕尧,钱继渊,这难父难子,他俩也尿不进一壶里去,所以就不怕他们了。
根据有关规定,精神病人进出医院都要家人签字,这是防止好人“被精神病”,但如果是家人将自己的亲人以精神病人名义送进去,那就没有办法了。虽然进去后,医生对你的精神状态要作医学评估,但精神病这东西并不像感冒那样轻重有度,一眼可以辨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模糊状态,正常人在承受高压或受刺激状态下也会表现出精神病的某种状态,比如钱慕尧公司倒闭,儿子被绑架,妻子的倒戈等一系列的打击,他是应该有些精神病倾向的,但肯定还不足以将他送入精神病院,而蔡红芳这个女人,她已经将收拾钱慕尧的办法研究个透,最后选择了这一办法。找个民营的精神病院,把人送进去后,她不签字,人是出不来的,无论钱慕尧在里面如何喊叫“我没有精神病,我是正常的”都没用,你还不老实些,给你打几针镇静剂,让你晕晕乎乎,像个傻子,再闹就把你关进笼子一样的小屋,任你叫喊,没几天你就老实了。
钱慕尧嘴唇依然在嘀咕“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精神病。”
对于钱慕尧被送进精神病院这件事情,钱林同有异议,但经不住蔡红芳的眼睛一瞪。蔡红芳明确告诉他,在家里小事可以犯糊涂,大事必须站稳立场,钱林同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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