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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堡家族议事厅,四大长老分列两侧,年轻一代的张家子弟如青松般挺立在后。黑瞎子懒散地靠在窗边,而化形为三岁女童的张德坤正坐在张启灵膝上,啃着一个朱果。
看起来30多岁、实际年龄不详的大长老张玉封,文绉绉地汇报工作:
“自十年前族长改制以来,北张掌管情报网络,现有暗桩三百零七处;东张统辖族产,后山禁地张家楼已经建成;西张精兵若干,其中十人为族长卫队,张德延为队长;南张学堂现有弟子三十四人,其中七人已能独当一面。”
张启灵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三下,示意继续。
“九门方面,”二长老接着汇报道,“69年冬,张启三得到汪家暗线的帮助,在香港浅水湾设计擒获张海杏。71年5月,张海客带人炸开格尔木疗养院西墙,将人救出。”
张德坤突然“哼”了一声,“救谁都比救族长积极。”
议事厅内顿时落针可闻。
四大长老面露尴尬,毕竟当年族长落入疗养院的时候,他们都没去救。
黑瞎子噗嗤一笑,缓解了气氛。
“放心,哑巴,不翻旧账。”
“继续。”张启灵说。
“同年12月,张日三自愿进入疗养院。他对张启三倒是忠心。”二长老继续道。
张启灵眸光微动。
“杭州吴家新生三代长孙吴协,今年3月刚满周岁,便被喂药当药人培养。老九门当真一代不如一代。”
不仅二长老,许多张家子都面露出嫌恶之色。
“那洋鬼子裘德考,去年来华,带着当年从长沙带走的帛书,正在暗中接触各地古墓。吴家老三和霍家都和他有接触。”
“霍家……和张启三,在领导的调和下,表面和好,但是霍家背地的生意损失惨重。”二长老刚要继续,张启灵突然抬手。
“盯着她家的生意,如果继续走私古董文物,就把消息送到政敌那里。”
二长老立即会意:“族长放心,会'恰好'被她男人的政敌知晓的。”
当提到要安排人接近年底出生的谢小花时,大长老提议:“不如让玉琪去?她刚满三十,医术卜卦都拿得出手。”
张启灵点头同意。
“族长,还有那个王胖子,他回城后会先去潘家园倒腾磁带呢。”
之后,轮到西张四长老张玉文汇报巴乃的情况……
第二天,张启灵命人在村中央搭建祭台。
“族长,都准备好了。”张小二扛着一筐朱砂跑来,额头渗出细汗。
他身后跟着十二名西张精锐,每人手里都捧着件古器物——青铜铃、玉琮、雷击木……最年长的弟子捧着块龟甲,上面刻满了血红色的密文。
张德坤扎着两个小揪揪,正踮脚去够树上的花枝。
见张启灵看她,立刻举起肉乎乎的小手:“报告族长!我吃了三颗果果,力气满格!”
黑瞎子噗嗤一笑:“小茉莉,你当自己是蓄电池啊?”
这祭坛用天池底的玄武岩搭建,上面镶嵌着三百六十颗星斗状的翡翠。
张小二带人将朱砂沿着祭坛边缘撒出复杂的星图,每处节点都摆放一件法器。
“起阵。”张启灵话音落下,十二名西张弟子同时割破手掌,将血滴在法器上。
张德坤轻盈地跃上祭坛中央。
她拿出天师令,金色的大眼睛在阳光下像两盏小灯笼:“~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奶声奶气的咒语却引得天地变色。
张启灵双手结印,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
他每走一步,祭坛就亮起一道光柱。
当第七步落下时,整个张家堡的地面开始震颤。
“我靠!”黑瞎子扶住摇晃的老槐树,“哑巴张你轻点!房子要塌了!”
张小二突然指着天空:“快看!”
原本晴朗的蓝天竟浮现出巨大的麒麟虚影,那虚影低头俯视,双眸如炬扫过每个张家人。
被扫到的人额头都浮现出淡淡的麒麟纹,又很快隐去。
张德坤在祭坛中央:“出陈入异,万鬼皆惊——”最后一声刺破云霄。
刹那间,三百六十颗翡翠同时迸发青光,在空中交织成网状。
黑瞎子突然惨叫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全身正在被无形的绳索割裂,“疼疼疼!这结界连我都查?”
张启灵一把抓住他,将自己的血抹在他的额头和他的麒麟玉佩上。
疼痛立刻消散,黑瞎子额头却渗出冷汗:“好家伙,这够精准的……”
结界逐渐收拢,像层透明的琉璃罩将整个张家堡包裹起来。
张德坤累得瘫成一团,被张启灵小心地抱起来。
“测试下。”张启灵看向村口。
张小二会意,西张精锐抬出一个摸到镇子上的汪家人。
张德坤看过,身上至少有10条人命。
汪家人醒来后,看见这阵势,拔腿就往村外跑。
汪汪刚跑出村子三步,突然“嘭”地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在风中。
“艹,牛逼!”黑瞎子感叹,就见张德坤的小手拍在他脸上。
“该你了,大龙瞎。”张德坤坏笑着,“去试试结界认不认你这个神兽~”
张启灵拎起黑瞎子的后领,作势要往结界外扔。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黑爷,死死抱住祭台边的老树:“张启灵,你恩将仇报!瞎子我不去,我,我刚还帮你镇压东北角的阵眼呢!”
正在笑闹间,结界突然发出嗡鸣。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小兔子穿越结界的透明屏障,竟然进到了村子里。
“万物有灵,善念可入”张启灵轻声道。
这是他为了不误伤山中生灵,特意加入的一条——山中的小动物若无恶意,可自由进出结界。
夕阳西下,结界在余晖中流转着七彩光晕。
张启灵等人站在祭坛上远眺,整个张家堡如同被装进水晶球的微缩景观。
……
此时的杭州吴家老宅的密室里,昏黄的灯光,将青砖墙照得鬼气森森。
吴老狗拄着紫檀拐杖,看着面前五个盛满墨绿色药汁的大木桶,每个桶里都泡着个周岁大的婴孩。
最中间那个正扑腾着小手的,正是刚满周岁的吴协。
“爹!小协才断奶三天!”吴一穹的手青筋暴起,白大褂上还沾着刚从研究所带回来的矿石粉末。
吴老狗用拐杖敲了敲桶沿,“老大啊,你以为,我想吗?这也是不得已。”
最边上的木桶里,有个孩子已经翻起白眼。
“可小协是您亲孙子!”吴一穹声音发颤。
药桶里的吴协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拍打着水面,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药汤改造体质。
吴老狗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锦盒,掀开红绸布,露出把锃亮的骨锉:“等泡完药浴,还得给他磨磨脸骨。”
他比划着吴协肉嘟嘟的小脸……
“您疯了?!”吴一穹后退几步,差点坐在地上,“小协是我儿子,不是你的工具!”
角落里突然传来“喵”的一声。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狸花猫蹿上药架,撞翻了一罐守宫砂,红色粉末像血雨般洒在吴协头顶。小家伙竟然仰头去接,粉嫩的舌头舔到红砂,顿时呛得直咳嗽。
“老刘!把猫宰了!”吴老狗平静地说。
吴一穹趁机把儿子捞出来,裹在自己白大褂里。小吴协浑身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却还抓着父亲衣领咿咿呀呀:“爹...爹...”
当夜,吴一穹抱着高烧不退的吴协在院里踱步。
妻子王蕴攥着体温计直掉眼泪:“四十度三,再烧要出事的!”
“我们走。”吴一穹突然说,“明天就申请调去内蒙古。”
王蕴看着丈夫怀里抽搐的孩子,突然夺过体温计砸向阴影处:“谁在那?!”
月光下,吴老狗的身影从葡萄架后转出,“老大,你要带着我吴家百年大计的关键跑路?”
怀里的吴协突然睁开眼,瞳孔竟泛着和药汁同样的墨绿色。
吴一穹忍不住倒退两步。
“爹,您放过小协吧。”王蕴突然跪下。
吴老狗的眼中依然是平静无波,“起来吧,你们去内蒙再生一个,这小子留给我。”
见儿子还要争辩,他眼神幽暗地补了句,“别忘了,有人还在时时刻刻监视九门……”
次日清晨,吴一穹背着行李,最后看了眼摇篮里的儿子。
王蕴突然冲回去,把一个银质长命锁塞进襁褓。
火车鸣笛声响起的时候,吴家密室响起吴协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飞了一树乌鸦。
【今天还有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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