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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声音微带颤抖:“云湄一定誓死效忠王爷!”
端王这才松开钳制姜云泱的手,懒洋洋地靠回太师椅:“楚望钧最近盯盐税案盯得太紧,害得本王一点活动空间都没有……”
他指尖轻敲着扶手,忽然倾身,看着她道,“本王要你偷出他手中的账册证据。”
“那么重要的东西……”顾意轻咬住下唇,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王爷这是要云湄去送死?”
端王突然倾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拇指恶意地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冷笑着,“怎么,方才还说他对你另眼相待……”
“长着这么张勾人的脸……”话音未落,他突然扬手在她脸上轻拍两下,力道不重,却极尽羞辱,“难道还要本王教你怎么在床上套话?”
顾意被迫仰头,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强忍着没有反抗。
“若这点事都办不好……”端王突然松手,任她踉跄着后退,“本王要你何用?”
顾意稳住身形,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她缓缓抬头,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屈辱,却又很快被决然取代:“云湄……明白该怎么做了。”
端王摆了摆手,“把人带下去好生照看。”
侍卫立刻拽起姜云泱,小女孩突然在侍卫手中剧烈挣扎起来,瘦弱的身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嘶哑哭喊着:“姐姐不要去!会死的……”
顾意快步上前,却被侍卫的刀鞘拦住。
端王这是一点接触的机会都不给她。
顾意最终只能隔着冰冷的铁器,无力地安抚了小女孩几句。
离开绣坊时,暮色已沉。
顾意机械地迈着步子,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小女孩的哭喊,被冷风一吹,她才渐渐从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悲恸中抽离。
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咳……”
她扶住路边老树,咳出的血溅在青石板上,暗红中泛着微微的黑。
——那九转阎罗丹她分明已经吐了出来了!
顾意擦去唇边血迹,眸光一凛。
端王果然有后招……
“公子拿来的这枚毒药的确是九转阎罗丹没错。”药王庙内,老大夫仔细查验了一番,道。
“我已经吐出来了,怎么会吐血?”顾意道。
“问题还是在这上面!”老大夫颤巍巍举着变色的银针,话锋一转,“公子中的是涂在毒丸表面的傀儡香,沾唇即融。”
“傀儡香?”顾意蹙眉,“什么东西?”
“这傀儡香是一种令人成瘾的毒,每月需闻特制香囊,否则就可能出现幻觉和自残倾向……”老大夫压低声音,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忧色,“以前听闻有人中此毒,发作时生生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右青急得眼睛都红了,“那先生快配置解药呀!”
“这……”老大夫面色有些为难,“傀儡香十分刁钻,老朽眼下也只能先给公子开些清心安神的药……”
“这怎么能行!”
“……没关系,”顾意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事已至此,先生尽力吧。端王还要用我,不会让我这么快死。”
她看了眼天色,“我今日也该回去了。”
-
摄政王府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投下斑驳的影子。
顾意刚踏入院门,就察觉到一股寒意。
不远处,楚望钧独自立在廊下,墨蓝色渐变广袖对襟外袍融在夜色中,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顾意偏头,吩咐小莲先回院里,自己则迎了上去。
“去哪了?”楚望钧声音平静。
“去城东绣坊,见了端王,”顾意抬眸直视他的视线,目光坦然,“他要我偷王爷的盐税账册,我答应了。”
楚望钧忽然轻笑了一声。
暗卫早禀报她去了绣坊,他原以为会听到狡辩,却不想她竟如此坦诚。
他道:“……你倒是坦诚。”
可若她据实不报,他也不会再信任她。
“跟我来。”楚望钧转身走向书房。
顾意跟了上去,看到楚望钧从紫檀书架上取下一本账册,丢在桌上:“这是一半账本。”
“王爷这是……?”顾意指尖轻触写着盐务的烫金封面。
“奖励你的坦诚,”楚望钧轻扣桌案,“况且,一个活着的棋子,总比死了的好用。”
顾意:“王爷把这些给我,不怕端王销毁证据?”
“一桩盐税案本就压不垮端王。”楚望钧负手而立,声音冷冽,“无非是让他少吐些银子。”
顾意翻了眼账册,暗暗扫了一眼,的确不假。她道,“可我就是给了端王,他也未必会信我。”
“所以,得让端王相信,你是冒死得来的。”楚望钧抬眸,烛火映出他眼底的算计,“不然你就给他十份账本,他也很难真正信你。”
顾意微微挑眉:“苦肉计吗?”
“聪明。”他道,“后日,你先将一半账本交给端王,端王必定让你继续偷另一半,届时……”
低语声渐渐隐入夜色。
收到账本后,端王十分满意的给了她这个月的解药,并命她继续盗取下半册。
顾意让老大夫了检查了一番,那只是九转阎罗的解药。
当夜,夜深人静,顾意潜入了书房。
刚取出账册,门外突然传来厉喝:“什么人!”
她故作“惊慌”,转身欲逃,账册却“不慎”落地。
侍卫脸色大变,“快去禀报王爷!”
片刻后,楚望钧匆匆赶来。
他简单披着外袍,乌发未束,倒真像是刚从榻上惊起。一张面色阴沉如水:“姜云湄,果真是你!你好大的胆子!”
顾意蓦地跪在地上,抬头,眼中含泪:“王爷恕罪……云湄只是一时糊涂……”
“拖下去,”楚望钧冷笑,“给本王重打三十大板!”
侍卫上前,粗暴地将人拖出书房,按在刑凳上。
“啪!”
第一记板子重重砸下,她身子猛地弹起:“啊——!”那声音凄厉得划破夜空,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破碎,像是真受不住痛。
板子与皮肉相触,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在庭院里炸开,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
“疼……好疼……求求你们轻一点……”
被打的人死死攥着刑凳边缘,额头鬓发都是汗湿的,泪水顺着惨白的小脸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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