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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被刘建军手里的东西震惊到了。那是一束稻穗。
但那不是一束普通的稻穗,那一束稻穗,很饱满!
作为天家子嗣,李贤并非对农事一无所知,至少他知道一束稻穗上面结一百粒稻谷就算得上高产了。
但刘建军手里这束呢,初看上去起码就有一百二十粒,甚至一百五十粒!
祥瑞!
这是真正的祥瑞!
相比于冬瓜,这根稻穗称得上是真正的祥瑞!
太宗皇帝曾因为一束结了一百二十粒稻谷的稻穗祭天,更是因此大赦天下,就因为稻米是天下万民赖以生存的根本!
冬瓜或许会被称为菜,也或许会被称为瓜,但稻子,提到它被称作最多的却是粮食!
民以食为天!
李贤瞪大着眼看着刘建军,问:“这……这……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不跟你说了么,施肥!”刘建军翻了个白眼,又把荷包给合上了。
李贤恋恋不舍的看了那荷包一眼,又问:“施肥?就是上次那萝卜?”
“嗯,那萝卜施肥主要是为了它甜,但没怎么成功,可冬瓜成功了,个头个顶个的大,前几天咱们不是还喝冬瓜汤了么,用的那只冬瓜比咱们运的这只还大。”
李贤愣了一下,刘建军说的冬瓜汤他有印象,因为连着吃了三天。
“你是说……咱们那三天,吃的都是同一只冬瓜?”
紧接着,李贤又反应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这冬瓜……是你自己种的?”
“对啊,你不是见了我那棚地了么,里边都是,要不是不好往里钻,我还能掏出来更大的。”
李贤再一次瞪着刘建军,问道:“你是说,像那只祥瑞一样大的冬瓜,你那菜地里到处都是?!”
刘建军刚想点头,李贤就张牙舞爪的朝着刘建军扑了过去:“那你还让我小心翼翼的照看那只冬瓜?!你知不知道我没挖地窖那会儿,晚上睡觉都是搂着它的!沾了我一身的刺!”
刘建军立马做出讨饶状:“别,别,贤子……那不是怕你露馅么?”
“露馅?我露什么馅儿?”李贤一脸困惑,双手停在了空中。
“你要不把那祥瑞当成宝贝,你觉得昨儿夜里那群匪人能那么轻易离开么?”
李贤又愣了片刻,迟疑道:“你是说……”
“没错,丘神勣派来的。”刘建军直接肯定了李贤内心的猜测,又说道:“丘神勣知道你要送祥瑞去长安,而汉中又是前往长安的必经之地,在这个地方堵你一堵一个准,不然你以为咱们刚到驿站就遇到走火是巧合呢?”
李贤迟疑了片刻,道:“我知道这事儿不是巧合,可……丘神勣是怎么知道我要运祥瑞的?”
“嗤!还能咋知道的?朝中有人通风报信呗!”刘建军嗤笑了一声,说道:“不止通风报信,估摸着连咱们的行程别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贤又问道:“你是说……跟随我们来的那些衙役?”
“废话,这一整条的线,估摸着就咱巴州的刺史不知道,因为就他一个人是被排斥在这件事外的!”
“可……那些衙役也死了!”
“是,这点就是我唯一没想到的,他们是真敢杀人,而且还是杀自己人!所以,你知道他们身后的人有多狠心了吧?”
这次,李贤又迟疑了片刻。
他理解刘建军话里的意思。
正因为理解,所以觉得不可思议。
要能提前获悉圣旨,并且有能力调动丘神勣,还要让一州刺史李明史置身事外,甚至还要敢顶着父皇的怒火截杀运输祥瑞的队伍,能做到这些的人不多。
而他们每一个……都不是自己愿意怀疑的对象。
而刘建军还在说:“为什么化城县的县令不敢卡你流程?因为他接到了上面的命令!
“若是因为运输流程的问题导致祥瑞没能及时送到长安,那就是他的问题!但如果是祥瑞运输的路上出现了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
“只要祥瑞……或者说这只冬瓜半道上没了,哪怕你去了长安也于事无补!
“我就是要让你深刻的意识到这点,所以才不能告诉你我有备选方案!因为我得让你演得像一点,才能麻痹背后那人!”
刘建军扬了扬手里的荷包,又得意洋洋道:“昨儿晚上虽然你冲出去的举动有点冒失,但不得不说,你这样做,他们反而会更对你放松警惕。
“到时候咱们拿着这个去长安……啧啧,真想看看背后那帮人是什么脸色。”
李贤终于明白了。
随后,歉意的看着刘建军:“刘建军……我……”
“行了,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反正在我眼里你也就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刘建军翻了个白眼,从地上拉起李贤,“还能走不?最起码得能上马吧?那玩意儿我自己骑都还提心吊胆的,可没胆子扶你上去,我怕它踹我!”
李贤失笑,但随后又沉默了片刻:“刘建军……我,真的是个迂腐之人么?”
“哎!食古不化,不是说你迂腐!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们这些人在我眼里都有点‘古’了,懂吧?”
李贤不懂。
食古不化和迂腐不是一个意思么?
“但不得不说,你刚才那两下。”刘建军又比划了一下李贤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调侃道:“这样自然多了,别整天端着啊!爱干啥干啥,这才自在,我看着也舒服!”
说着,刘建军便朝着马厩走去。
李贤有些羞恼,但随后也小跑着跟了过去,郑重道:“刘建军,谢谢你!”
“别谢我,说了,回头去长安了给我找俩漂亮姑娘,这比什么都实在!”刘建军一边解开一匹马,一边将缰绳丢给李贤。
李贤骑上马。
然后问道:“昨天那群人训练有素,绝对不是一般的市井之徒,或许就是军中好手,我们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丘神勣私调军队的罪证?”
“不行,他们敢这么干,退路肯定都想好了。”刘建军小心翼翼的骑上马,然后问:“咋了?心里恨丘神勣,想报复回来?”
李贤没说话。
刘建军则是嗤道:“恨就恨呗!我要是你被他这么整,我连草他娘屁眼子的心都有了,大大方方说出来,怕啥。”
李贤恼怒的瞪了刘建军一眼:“你这人,作诗的时候还像个文人,怎么一说起话来这么粗俗。”
“粗俗?那我可跟你说,我有个整丘神勣的法子,你想不想听?”
李贤双眼一亮。
“你说草丘神勣他娘的屁眼子,大声说。”刘建军端起架子。
李贤一恼,但看了看刘建军那傲娇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小声嘟囔:“草丘神勣他娘的屁眼子……”
“大点声,我没听见!”
“草丘神勣他娘的屁眼子!草!草!草!”
李贤大声怒吼,整个驿站都回荡着李贤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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