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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里之外,林间小道上,阳光稀稀落落洒下,一辆马车正飞速疾驰。车内坐着一位衣着华贵公子哥,高高束起一发髻,生得玉面薄唇,看上去还不满二十岁。“阿牛,到何地了?”那公子掀开帘子问。
“放心少爷,马上便到达城了!…不过,为何少爷非要走小路?”阿牛疑惑道。
“倘若走大道,岂不是不出半天便会被家丁们给捉了回去?嘿嘿……”那公子坏笑起来。
“少爷你!又骗我说老爷唤你去办事!这下叫我如何跟老爷交代啊?”阿牛摆出一副哭丧的脸。
“你就放心吧,还是老说法!说是我强迫你……”
噗嗤!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那公子一脸,伸手擦拭,袖口被染得赤红。再抬头望,一支箭穿过阿牛的咽喉,阿牛向旁倒去,坠下了车。自小道边大树上跃下一轻盈的身影骑到了马背上。
“吁——!”那人拉住马绳停下马车,吹一声口哨,竟从两旁树林中涌出数十号手持板斧的黑大汉,似要将马车淹没了!那公子已退到了马车最里,双股战战冷汗不止。
马背上那人转身掀开帘子钻入车内,看着颤抖不止的公子微微一笑,伸手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这位富公子呵,瞧你也是个文人雅士,咱兄弟几个有些许窘迫了,想借些你的财宝用用。”匪头子道。
“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身上只带了些盘缠……”那公子将车上唯一一个小袋子畏畏缩缩递出来,匪头子环视一周厢内确无其他物品,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伸手去摸腰上的匕首。
车顶忽传来阵阵悉悉索索声,
“啪!”
车顶正上方破开一个大洞,落下一个浑身酒气的青年!这青年虽神情迷离发丝乱飘,但生得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身着一件麻色短打劲装,挽起袖子露出缠紧绑布的小臂,小腿也紧紧绑上,脚踩一双麻布鞋,布缠腰间挂一柄长剑。一副练家子模样。
“嘿……,空了,大哥子你还有酒嘛?”烂醉青年一副迷离模样,边笑边举起手中的酒葫芦问匪头子。匪头子刚被这突然掉下的人吓一跳,正在气头上将要发作,烂醉青年又道:
“那……!那便是没有酒喽?!”
将马车包围的众匪并不知车内发生何事,只听得一阵乒乓咚啪声,一物从车内飞了出来重重落在了人堆中,定睛一看竟是鼻青脸肿的匪头子。
“哥哥!你这是怎的!车里发生甚事了!”众匪赶忙聚过来,从车里探出一个神情恍惚的醉汉脸来,道:
“羞不羞?大黑老一口一个哥哥!”
那匪头子颤抖着微微抬起手指向烂醉青年,众匪们瞬间会意,提起板斧如潮般涌向马车!马受了惊开始乱踢,青年神情一变,抽出腰间的长剑趁乱跃入人堆中,一时间寒光迸射,只听见乒乒乓乓无数兵刃相交的的声音,那青年只凭一只手,一柄剑,竟与数十板斧子斗得有来有回,身形轻盈,剑如闪电!
“打不过!走了!”那青年猛然一蹬地竟跃起数米,如风般轻盈踩着众匪的头飞出了黑压压的人堆,顺势钻入马车中,单手扛起被吓呆的公子哥又从车顶的洞口跃出,只轻轻一蹬便飞出五六步远!在半空中似踏空前行,眨眼之间便已跑出数十丈开外,众匪们望尘莫及,忽而都感觉腰间轻了不少,一摸才发现钱袋已无影无踪。
那青年背着公子一直跑出两里地,到了大驿道上才停住了脚,将公子放了下来。身上酒气仍在,但表情已从容自然。
那公子脚虽仍止不住打颤,也对青年行礼道:
“多谢恩公!晚辈姓刘名理青,恩公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刘理青必尽我所能报答恩公!”
“什么晚辈早辈,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在下南城派大弟子乔康奇,”青年也抱拳行礼,又道:
“什么报恩就不必了,本就是萍水相逢,我是找那伙人讨要点酒费的…”说着乔康奇坏笑着提起一袋鼓鼓囊囊的钱袋,摇晃还能听见钱币碰撞声。
“恩公…你?”刘理青懵了。
“这本就是他们劫来的钱,我只是拿去还给小商小贩。”冲刘理青眨眨左眼,又道:“我还有事在身,那咱们有缘再见!”乔康奇将钱袋挂在腰间,大摇大摆地走了。
“南城派……江湖是这个样子的吗?…话说回来,恩公简直强得不像人!……达城往何处走啊…”刘理青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前顾后盼,不时有马车、驴车来往,由于不善交谈,还是决定沿着路向前步行。
走得天昏地暗两眼发昏,嗓子都似将要冒烟了,终于见前方有一草棚小店,
“……掌柜的!…我!”刘理青已是话都说不明白,趴在水缸边便拿瓢大口饮了起来,稍觉不过瘾直接将头埋入了缸中喝,吓得那老板忙拦下他,生怕淹死在这缸中。
“客,客官,你这是?”老板扶住刘理青问到。
“……失礼了!”刘理青赶忙站起来,整理下自己的仪态,又道:“不知去达城是哪个方向?”
“达城?此山名为达山,达山另一面的山脚便是达城。”老板答道。
“多谢!”刘理青恢复了精神,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客官?不留下吃点东西?…水钱…”老板自己小声嘀咕着。
绕了些路后终是见到了达城的城门,城门前车水马龙,官兵驻守在门前检查进出城的行人车马。刘理青顺利进到了达城中,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打开后便见上书:
「六福客栈相见!」
抬头看,城中心大道的左侧有一店人声鼎沸,牌匾上书“六福客栈”四个大字。
刘理青走进店门,见掌柜闷闷不乐似有甚心事,也不搭理来客,便径直走入客栈内,环顾四周找什么人。
“刘公子!俺在这儿咧!”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那桌上正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的汉子,向刘理青招着手。
“苍松兄!终于找到你了!……阿牛他…我该死啊!”刘理青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感情如潮水般往外涌出来,抱住身边的柱子就要往上撞,一旁的酒客忙拉住了他,那汉子也飞似地跑过来扶住刘理青。
“有俺杨苍松在这里,没事了!……怎的好不容易逃出怎的又要寻死?”杨苍松将刘理青扶到座上。
“苍松兄……我方才已切身体会到这江湖险恶,果真是草菅人命!”刘理青抹一把眼泪,又道:
“然……我心已决!我不要再被这商贾之家所囚禁,还望苍松兄能……”刘理青说到此处,将桌上碗中的酒举起敬杨苍松,神色痛苦地一饮而尽。
“还望能苍松兄能带我入江湖!以我方才第一次饮酒表决心!”刘理青道。
“理青兄弟啊!哪里的话!决心逃出那家的时候,就已经踏入江湖了……只是一入江湖岁月摧,理青兄弟可想好了?”杨苍松拍拍刘理青的肩,看着刘理青坚定的神色,道:
“那你便和洒家一起走南闯北吧!路上洒家多关照你,俺是个粗人不善言辞,只有身体力行地教你了。”说着也干了一碗酒。
“苍松兄,我还有一事相求。”刘理青双手颤颤仍未止住,但也抱拳道。
“但说无妨!”
“我想先去一趟南城山,我的恩公也许在山上习武,南城山下有一靖言镇,我也想走一趟…”
“这样,那今日先在这客栈歇息一夜,明日清晨动身!”杨苍松爽快道。
达山山脚下,乔康奇将酒葫芦按入溪流中装满清水挂在右腰间,伸了个懒腰跨步走上了山路,从怀中取出请柬,封皮上书“送呈雁峰派掌门樊列东台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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