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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雨水夹完肉,王翠兰又起身,把那盘红烧肉往何卫国面前挪了挪,说道:“大哥,你上班辛苦,出力多,你多吃点。”
“我跟柱子今天在家没干啥重活,中午自己随便弄了点吃的,也挺饱的。”
何卫国见状,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翠兰,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好东西大家一起吃。”
他心里对王翠兰的懂事和周到很是受用,但也确实觉得没必要如此。
随即,他放下筷子,脸色稍微正式了一些,清了清嗓子说道:
“嗯,正好趁着吃饭,我跟你们说个正事儿。”
三人都停下筷子,看向他。
“我厂里分的那套筒子楼,钥匙我今天拿到了,房间我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能住人了。”
何卫国缓缓说道:
“我估摸着,就这一两天,我得先搬过去住一段时间。”
“啊?” 雨水一听这话,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嘴里的肉都不香了,委屈巴巴地看着何卫国,声音带着哭腔,
“大哥……你,你能不能别搬走啊……”
傻柱和王翠兰也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傻柱急忙开口:
“对啊,大哥,你之前不是说暂时不搬吗?”
“怎么突然又要搬了?是不是我们哪儿做得不好……”
何卫国一看弟弟妹妹这反应,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温暖,知道他们是舍不得自己。
他赶紧解释道:
“你们别急,也别瞎想。”
“我搬过去,是有正事儿要办,跟你们没关系,相反,还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更好。”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我打算把咱家正房底下那个地窖,好好扩建一下。”
“所以啊,施工这段时间,正房这边肯定是叮叮当当,灰尘也大,没法住人了。”
他指了指傻柱和王翠兰住的那间厢房:
“到时候,吃饭的地方就暂时挪到你们那屋的正厅。”
“大哥我每天下班,肯定还是回来吃饭,这一点不变。就是晚上睡觉,我得去筒子楼那边凑合一阵子。”
“不然家里施工,我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等地窖弄好了,屋里收拾利索了,大哥肯定还搬回来住,你们放心!”
听了这番详细的解释,雨水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拍了拍小胸脯,但随即又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
“那大哥,好好的,为啥非要花那么大功夫挖地窖啊?”
“咱家那地窖现在放点白菜土豆什么的,也够用了呀?”
傻柱也附和道:“就是,大哥,那地窖弄那么好干啥?费时费力的。”
何卫国闻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扫过桌前的三人,压低了声音,郑重地说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给我听好了,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准去外面说。听到没有?”
看他神色如此严肃,傻柱、王翠兰和雨水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
何卫国这才用只有桌上四人能听清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之前我出长途,送货的时候,遇到几个从南边来的老司机,闲聊起来。”
“他们说……他们那边,还有好些别的地方,今年的庄稼长得好像不太旺,收成估计会受影响。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营造出一种神秘感:
“我还碰巧遇到过一两个懂得看天时、推演年景的老人家,私下里嘀咕,说接下来这几年,年景可能都不会太顺当,弄不好会闹粮荒。”
他看着家人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继续语气沉重地说:
“我寻思着,这事儿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咱们未雨绸缪,提前挖个大点的、像样点的地窖,多存点粮食、干货什么的,总归不是坏事。”
“就算最后这事儿是虚惊一场,咱们囤的粮食放在那里,心里也踏实,平时慢慢吃也行,反正放不坏。”
“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那咱们提前做的这点准备,可能就是救命的玩意儿了!”
“这叫防患于未然,明白吗?”
何卫国说的这些“老司机”和“能人异士”,自然是他为了给囤粮找个合理由头而编造的。
但他严肃的表情和笃定的语气,由不得人不信。
果然,傻柱、王翠兰和雨水听完,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和凝重的神色。
他们对何卫国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大哥说的话,做的事,从来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此刻听他说得这么严重,心里那点疑惑立刻就被担忧和对大哥判断的信服所取代。
傻柱率先表态,用力点头:
“大哥,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王翠兰也轻声而坚定地说:“大哥考虑得周到,是该提前准备。”
雨水虽然对“粮荒”没什么具体概念,但看哥哥嫂子都这么严肃,也使劲点着小脑袋:
“大哥,我知道了!”
何卫国看着家人,心里踏实了些,再次叮嘱道:“
记住,这事儿天知地知,咱们自家人知。谁也不能往外说!”
“第一,这种话传出去,影响不好,容易惹麻烦,被扣上什么‘散布谣言’的帽子。”
“第二,就算以后真应验了,咱们偷偷囤了粮,解释起来也麻烦。”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明白!” 三人异口同声,表情都十分郑重。
见最重要的铺垫已经完成,并且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何卫国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囤粮这件头等大事算是解决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具体操作,就可以一步步展开了。
很快,一顿饭在略显凝重但又团结一致的气氛中吃完了。
何卫国放下碗筷,站起身:
“行了,收拾一下,咱们该去周大哥那儿了。”
几人连忙动手,把碗筷收拾到厨房,王翠兰麻利地洗刷干净。
傻柱则把准备好的礼物——用网兜装着的两瓶茅台酒、一条大前门香烟,还有一个王翠兰用油纸包得方正正的点心盒子——提在手里。
一家人锁好门,推着两辆自行车出了大院。
傻柱这段时间自行车已经骑得像模像样了。
何卫国骑着车,载着雨水;傻柱则载着王翠兰。
四个人两辆车,朝着东城区方向,周振邦家住的那个干部大院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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