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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美术馆人不算多，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希穿着楚墨上次说很适合她的浅蓝色连衣裙，手里抱着本素描本，站在入口处等他。远远就看到楚墨朝她走来，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系着精致的袖扣，怀里抱着个画筒。走到近前，他把画筒递给她，眼里带着点期待：“上次你说喜欢莫奈的睡莲，我临摹了一幅，不算专业，你别嫌弃。”
画筒里卷着一张画布，展开来是莫奈笔下的睡莲池，紫粉色的睡莲在水面漾开涟漪，光影流动间仿佛能闻到荷塘的清香。林希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还会画画？”
“大学时学过一点。”楚墨挠了挠头，耳尖微红，“画得不好，就是……想给你看。”
林希小心翼翼地把画重新卷好，放进自己的画筒里，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很好看，我要挂在书房里。”她翻开素描本，里面夹着片银杏叶标本，“这个给你，上周在公园捡的，觉得颜色很像你毛衣的颜色。”
楚墨接过银杏叶，仔细地夹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收藏一片月光。
他们沿着展厅慢慢往前走，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林希站在一幅描绘星空的油画前出神，楚墨就安静地站在她身边，不打扰，只在她转头时递上一瓶温水：“看久了会累，喝点水。”
走到印象派展区时，林希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幅画轻声说：“你看这光影，像不像那天咖啡馆里的阳光？”画里的光斑落在女子的发梢，和那天落在楚墨毛衣上的碎金般的阳光几乎一模一样。
楚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然后转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得像画里的光影：“像。”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不过那天的光，没你好看。”
林希的脸瞬间热了起来，连忙转身去看下一幅画，心跳却像被画笔蘸了颜料，在心里涂满了乱糟糟的粉色。她假装认真看画，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楚墨正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偷藏了个秘密。
中途在休息区坐下时，林希拿出素描本开始速写。她画展厅里的螺旋楼梯，画阳光下的雕塑，笔尖沙沙作响。楚墨凑过来看，忽然指着她画纸角落的小涂鸦笑了：“这只兔子很像上次的棉花糖。”
那是她下意识画的小兔子，圆滚滚的样子确实和那颗棉花糖有几分相似。林希想把画本合上，却被楚墨按住了手：“别藏，画得很好看。”他的指尖温热，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可以……画我吗？”
林希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眸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在他睫毛上跳跃，像落了些细碎的金粉。她点了点头，握着铅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楚墨很配合地坐直身体，目光落在她脸上，既不躲闪，也不过分灼热。林希低头画画，铅笔在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角，还有那双总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画到一半，她不小心把铅笔屑蹭到了脸颊上，楚墨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俯身帮她擦掉。
距离忽然变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额头上。林希的呼吸一滞，手里的铅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抱歉。”楚墨也有些慌乱地直起身，耳根红得厉害，“我不是故意的。”
林希摇摇头，捡起铅笔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像触电般缩回，却又在对视时同时笑了起来。展厅里的钢琴曲缓缓流淌，把这片刻的慌乱酿成了心照不宣的甜。
离开美术馆时，暮色已经四合。楚墨送林希到小区楼下，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来是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片小小的银杏叶。
“上次你说看书总找不到书签。”他把书签递给她，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下次……下次一起去图书馆吧？”
林希握紧那枚书签，金属的凉意抵不过心里的温热。她抬头看他，路灯的光晕在他眼底跳跃：“好啊，我知道有家图书馆，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很好看的夕阳。”
楚墨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星光：“那说定了。”
看着林希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楚墨才转身离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里面夹着那片银杏叶，旁边还放着张小小的速写——是刚才趁林希不注意时，他偷偷画的她的侧影，笔尖轻描淡写，却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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