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神霄执法录 > 李家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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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深了。

    青州执法队驻地深处,一间审讯密室的玄铁大门被无声地推开,带起一股冰冷潮湿的霉味和血腥气混合的空气。

    李莽魁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阴影将他脸上虬髯的轮廓切割得更加凌厉。他身上新换的执法劲装依旧带着清洗不掉的淡淡血气,赤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块,死死盯着密室内唯一的光源下。

    一张冰冷的玄铁椅上,铐着一个男人。

    张奎。

    青州执法队副队长。

    他身上的黑色劲装肩章已被粗暴撕下,露出底下略显苍白的皮肤。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圆滑、几分谄媚的脸,此刻因失血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左肩胛骨处,一个血肉模糊的贯穿伤口还在缓缓渗着血,将半边身子染得暗红。伤口边缘焦黑,显然是被极其精纯暴烈的火属性玄气所伤。

    正是李莽的杰作。

    就在一个时辰前,李莽带人突袭张奎的住所。猝不及防之下,张奎竟试图反抗!那瞬间爆发出的天级宗师一阶修为,让李莽都吃了一惊!若非李莽身为队长,实力已达天级宗师三阶,且含怒出手毫无保留,一招“炎虎裂山拳”便将张奎重创擒拿,后果难料!

    “张奎!”李莽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石在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和杀意,“说!李崇山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他妈吃了豹子胆,敢向李家通风报信!”

    张奎的身体因疼痛和恐惧剧烈地颤抖着,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却还在做着最后的狡辩:“队…队长…冤枉啊!卑职…卑职没有…李家…李家势大,卑职只是…只是怕兄弟们吃亏…提前示警…也是…也是为兄弟们着想啊…”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虚弱不堪,却透着一股子死到临头的油滑。

    “放你娘的狗屁!”李莽一步踏前,巨大的阴影瞬间将张奎完全笼罩。蒲扇般的大手带着灼热的气浪,猛地扼住张奎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铁链哗啦作响。

    “呃…嗬嗬…” 张奎双脚离地,眼球瞬间充血凸出,喉咙里发出窒息的嗬嗬声。

    “老子问你最后一遍!”李莽凑近,滚烫的呼吸几乎喷在张奎脸上,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噬人的凶光,“李崇山许诺了你什么?!你和西境军那帮杂碎,又是什么关系?!不说…老子现在就捏碎你全身骨头!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嗬…嗬…” 张奎脸色迅速由白转青,双手徒劳地抓着李莽铁钳般的手腕,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蹬踹。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终于崩溃了。

    “说…我说…”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眼神里充满了对李莽那狂暴力量的恐惧。

    李莽冷哼一声,手一松。

    砰!

    张奎像一滩烂泥般砸回冰冷的铁椅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疼痛。

    “在…在我书房…” 张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书架…书架第三排…暗格…账…账本…” 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灰败。

    ……

    半个时辰后。

    张奎书房。

    李莽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下撬开书架第三排一块不起眼的木板。一个隐藏极深的暗格显露出来。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灰色册子。

    李莽拿起册子,入手是一种坚韧兽皮的触感。他翻开。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记录。只有一行行冰冷、简洁到令人发指的账目。

    “玄炎历 九三七年初三。收李府,金饼二百枚。备注:城南陈家商路‘关照费’。”

    “玄炎历 九三七年五月初九。收西境军‘黑蛇营’校尉张猛,玄晶三百颗。备注:上月截获之违禁‘蚀骨草’货船销账。”

    “玄炎历 九三七年七月廿二。支李府,金饼五十枚。备注:青州府库‘损耗’平账。”

    “玄炎历 九三七年九月初一。收西境军统领府亲兵队长赵雄,玄晶五百颗。备注:‘狼牙谷’伏击商队灭口酬劳。”

    ……

    一页页翻过,触目惊心!

    每一笔收入,都沾着血!每一笔支出,都掩盖着肮脏的交易!

    李家!西境军!走私!截杀!分赃!灭口!平账!

    这本薄薄的灰色账本,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瞬间剥开了张奎这位副队长看似平庸圆滑的外皮,露出了底下贪婪、狠毒、与地方豪强和军方蛀虫沆瀣一气的狰狞面目!

    “好!好得很!”李莽猛地合上账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咯咯作响,虬髯下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一股狂暴炽烈的玄气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书房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纸张无风自动,边缘卷曲焦黄!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个平日里点头哈腰、看似人畜无害的副手,背地里竟然干了这么多足以诛九族的勾当!勾结李家,为虎作伥!私通西境军,截杀商队,走私违禁!每一桩,都够他死一百次!

    更让他心头发寒的是,这账本背后牵扯的网!西境军统领府!连亲兵队长都直接参与分赃!这意味着什么?!

    “带路!”李莽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将手中账本攥得死紧,“去李府!”

    ……

    李府,暖阁。

    即便隔着一座府邸,城南陈家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仿佛依旧萦绕在鼻端。府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阴冷和压抑。府卫们巡逻的频率增加了一倍,个个脸色紧绷,刀剑不离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府邸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扑出择人而噬的凶兽。

    暖阁里,兽金炭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却无法驱散李崇山眉宇间那浓重的阴霾。

    他半靠在紫檀木榻上,手中那对温润的玉胆停止了转动,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传来,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不安。细长的眼睛盯着跳动的烛火,眼神晦暗不明。

    “父亲,”李少峰坐在下首,脸上还残留着白日里被执法队威压震伤的苍白,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后怕,“执法队…执法队那群疯子…他们…他们真敢动手?我们…我们要不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白日里那如同神罚降临般的恐怖威压,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嚣张气焰。

    “闭嘴!”李崇山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色厉内荏,“慌什么?!执法队再狂,难道还敢冲进我李家府邸抓人不成?!” 这话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悸动,眼神重新变得阴鸷而狠厉:“陈满堂的事…是意外!谁能想到执法队那帮黑皮狗鼻子这么灵?这么快就查到了玄气残留?还他娘的认准了我们李家?” 他咬牙切齿,白净的面皮微微抽搐,“不过…只要他们找不到真凭实据,拿不到那个动手的人…他们又能如何?!”

    “可是…”李少峰欲言又止,眼神飘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张奎…张奎那边…”

    “张奎?”李崇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带着一种掌控他人命运的自信,“他不敢!他比谁都清楚,出卖李家、出卖西境军的下场是什么!他那个副队长的位置怎么来的?他这些年捞的好处,哪一笔没有记录?他若敢说一个字,不用我们动手,西境军的人第一个就会让他全家死绝!”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笃定,仿佛在说服自己:“而且…张奎此人,看似圆滑,骨子里却贪生怕死到了极点!只要给他画一张足够大的饼,让他看到一丝活路,他就会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那…那我们接下来…”李少峰看着父亲笃定的神色,心中的恐惧稍微平复了些。

    “接下来?”李崇山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坐直身体,“自然是等!等西境军那边的消息!赵统领的亲卫队长赵雄,傍晚时已经派人递了话过来!”

    “赵雄?”李少峰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哼!”李崇山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赵统领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他老人家在西北浴血奋战,保境安民,何等辛苦?执法队这帮只会躲在京城耍威风的鹰犬,竟敢把脏水泼到他西境军头上?还敢当众灭我李家旁支,羞辱我儿?!”

    李崇山的语气带着煽动性的愤怒,仿佛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赵统领已经发话!执法队若识相,就此罢手,把陈满堂的案子扣到流寇头上,大家相安无事,西境军念在李家多年‘供奉’的份上,日后自有补偿!”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如同毒蛇吐信:“若执法队给脸不要脸…”

    李崇山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芒,右手猛地一握!

    咔嚓!

    他掌中那对价值连城的温润玉胆,竟被硬生生捏得粉碎!细碎的玉粉簌簌落下。

    “……那就别怪赵统领…不!念!旧!情!”

    “赵统领会亲自上书朝廷,弹劾执法队越权跋扈,草菅人命,构陷边军将领!再派出一支‘剿匪精兵’,以追查流寇的名义,进驻青州城!到时候…嘿嘿…” 李崇山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期待,“我倒要看看,是执法队的刀快,还是西境军的军阵更硬!看看那暗部执法主,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整个西境军开战!”

    李少峰被父亲话语中的狠辣和描绘出的场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一股病态的兴奋涌了上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对!对!父亲英明!有西境军撑腰,我们还怕什么?!执法队?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敢动我们李家,就是打赵统领的脸!就是跟西境二十万大军过不去!”

    “所以,”李崇山重新靠回榻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沉住气!张奎那边,派人盯着,但不要打草惊蛇。府里加强戒备,多调些好手过来。执法队的人若真敢闯府…哼!”

    他眼中寒光一闪:“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事后,全推给‘流寇余孽’!我倒要看看,死了人,那暗部执法主,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稳坐钓鱼台!”

    ……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子时过半。

    李府大门紧闭,府墙高达三丈,由坚硬的青岗岩垒砌而成,表面还隐隐流动着加固符文的微弱光芒。墙头,数十名气息彪悍、至少是玄气武者巅峰的府卫,身披精甲,手持强弓劲弩,眼神锐利如鹰隼,来回巡视。墙内,更有数名气息更加沉凝、达到皇气武师境界的供奉高手,如同暗夜中的幽魂,隐在暗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府邸外围。

    整座李府,如同一只武装到牙齿的刺猬,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突然!

    “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厉啸,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一道赤红色的火光,如同流星坠地,带着无与伦比的狂暴气势,自城西执法队驻地方向,划破漆黑的夜幕,朝着李府大门的方向,轰然砸落!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平地惊雷!整个青州城仿佛都在这一声巨响中颤抖了一下!

    李府那加持了防御符文、厚重无比的朱漆大门,连同两侧一大片坚固的府墙,如同被太古巨人的重锤狠狠砸中!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轰然爆碎!

    碎石、木屑、燃烧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府内飞射!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灼热的高温,瞬间将离得最近的十几名府卫掀飞出去!惨叫声、惊呼声、砖石滚落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片!

    烟尘与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大门区域!

    “敌袭——!!!”

    凄厉的警哨声和府卫的嘶吼划破夜空!墙头上幸存的府卫惊恐地拉满了弓弦,对准烟尘弥漫的破口处!墙内暗处的供奉高手们脸色剧变,瞬间释放出强大的皇气波动,身影如同鬼魅般扑向破口!

    烟尘稍稍散去。

    破败的府门废墟前,站着一个人。

    李莽。

    他孤身一人,并未带任何执法队员。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弥漫的烟尘和跳跃的火焰之中,玄黑色的执法劲装被火光映照得一片暗红。虬髯根根倒竖,赤红的双目如同燃烧的熔岩,死死盯着府门内那片被爆炸惊扰的混乱景象。

    他右手下垂,拳头上还残留着未曾散尽的炽热红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狂暴气息——正是刚才那堪比陨石一击的源头!

    “李!崇!山!”

    李莽运足玄气,声如洪钟巨鼓,裹挟着滔天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的音浪,狠狠撞进李府深处,在每一座亭台楼阁间疯狂回荡!

    “给老子滚出来!”

    “执法队办案!交出凶手!否则——”

    他猛地踏前一步!轰!

    脚下的青石板如同被巨象践踏,瞬间龟裂塌陷!狂暴的玄气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将周围的烟尘火焰猛地向外推开!形成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

    “踏!平!你!李!府!”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天级宗师三阶的恐怖威压和无边怒火,狠狠碾压向整座奢华而森严的李府!

    ……

    暖阁内。

    李崇山在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便已惊得从榻上跳起!手中玉胆再次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怎么回事?!”他脸色煞白,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

    李少峰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

    紧接着,李莽那如同魔神咆哮般的怒吼,裹挟着狂暴的威压,如同冰冷的巨浪拍打而来!清晰地传入暖阁!

    “踏平李府?!”

    李崇山身体猛地一晃,随即一股被彻底羞辱的暴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病态的潮红和极致的狰狞!

    “好!好!好一个李莽!好一个执法队!”李崇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府门方向,声音尖利得如同夜枭,“真当我李家是泥捏的?!真当西境军是摆设?!”

    “父亲!他们…他们真敢动手!”李少峰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慌什么?!”李崇山猛地转头,对着门外嘶声咆哮,“来人!传令!”

    暖阁门被撞开,一名管事连滚爬爬地冲进来,面无人色:“老…老爷!”

    “给我把府卫、供奉,全部调到大门口!”李崇山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告诉赵雄的人!执法队打上门了!让他们按计划行事!快!”

    “是!是!”管事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

    李崇山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怨毒地盯着大门方向,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莽…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他猛地转向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李少峰,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决绝:“峰儿!立刻去后宅密室!启动‘金鳞阵’!今天…老子要让这青州城,血流成河!”

    “金…金鳞阵?!”李少峰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恐的光芒。那是以燃烧海量玄晶为代价、激发李家祖传防御阵盘、形成范围性无差别绞杀大阵的玉石俱焚之术!一旦启动,府内府外,除了持有阵符的核心成员,所有生灵,都将被阵中激发的万道金鳞玄气切割成碎末!

    “快去!”李崇山厉声嘶吼,状若疯魔。他已经彻底被李莽的强硬和执法队的“打脸”逼到了墙角,西境军的许诺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而金鳞阵,就是他拉所有人下地狱的最后疯狂!

    ……

    李府大门废墟。

    烟尘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砖石粉尘的呛人味道。

    李莽孤身站在破口处,如同磐石。狂暴的气息在他周身翻涌,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府内那片被爆炸惊起的混乱人潮。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数道皇气武师级别的气息,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正从府邸深处急速向他逼近!更有一股隐晦却极其危险的能量波动,正在后宅方向悄然凝聚!

    “李莽!你找死!”

    一声饱含皇气武师九阶巅峰威压的怒喝从府内传来!

    三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穿过弥漫的烟尘,成品字形将李莽围在中央!

    为首一人,须发皆张,正是李崇山!他周身淡金色的皇气护体罡气全力催发,形成一层凝实的金色光晕,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造型奇特的细长弯刀,刀身流动着诡异的蓝芒,显然淬有剧毒!他细长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杀意和疯狂!

    左右两侧,是两名气息同样强横、面容阴鸷的老者,皆是皇气武师中阶!一人手持布满倒刺的乌黑铁鞭,一人双掌赤红如烙铁,显然都是浸淫此道多年的狠辣供奉!

    “敢毁我府门!伤我府卫!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李崇山誓不为人!”李崇山弯刀直指李莽,声音怨毒尖利,“给我杀了他!”

    杀字出口!

    左右两名供奉眼中凶光爆射!

    手持乌黑铁鞭的老者手腕一抖,那布满狰狞倒刺的长鞭如同毒龙出洞,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瞬间撕裂空气,鞭影层层叠叠,化作一片乌黑的死亡之网,罩向李莽周身要害!鞭影过处,空气都发出被撕裂的嗤嗤声,更有一股阴寒歹毒的劲气蕴含其中,直透骨髓!

    另一名掌赤如烙铁的老者,双掌齐出!掌心赤红光芒大盛,如同握住了两轮小型的烈日!狂暴灼热的掌风如同怒涛拍岸,带着焚金熔铁的高温,狠狠印向李莽的后心!掌风未至,那恐怖的热浪已经将李莽后背的衣衫烤得焦黄卷曲!

    前后夹击!毒鞭锁身!炎掌焚心!皆是皇气武师倾尽全力的绝杀一击!

    面对如此险境,李莽虬髯下的嘴角,却猛地咧开一个狰狞而暴戾的弧度!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他竟不闪不避!体内如同火山熔炉般的狂暴火属性玄气,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轰!

    赤红色的玄气光焰冲天而起!将他整个人渲染成一尊从火焰地狱走出的魔神!恐怖的高温瞬间将周围的烟尘蒸发一空!

    “炎虎裂山拳——虎咆!”

    李莽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吼!右拳紧握,赤红色的玄气疯狂汇聚,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咆哮的火焰虎首虚影!带着焚尽八荒、碎裂山岳的恐怖威势,朝着正面罩来的乌黑鞭网,一拳轰出!

    轰隆!

    火焰虎首与乌黑鞭网悍然相撞!

    如同滚油泼雪!那歹毒阴寒的鞭网,在至刚至阳、狂暴无匹的火焰玄气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被撕裂、焚毁!灼热的拳劲余势不减,狠狠轰在持鞭老者仓促格挡的双臂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持鞭老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臂瞬间扭曲变形,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狂暴的拳劲轰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重重砸进远处的假山,碎石纷飞,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

    李莽背后那灼热如烈日的掌风已然及体!

    李莽甚至没有回头!左臂肌肉虬结,如同烧红的烙铁,反手向后猛地一挥!

    “滚!”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赤红拳罡,如同火焰巨斧横扫!

    砰!

    赤红掌风与火焰拳罡猛烈碰撞!

    嗤啦!

    高温瞬间将对方的掌力焚化大半!拳罡余力重重砸在那赤掌老者的胸口!

    噗!

    赤掌老者双眼凸出,狂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胸骨明显塌陷下去!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塌了一堵院墙,被掩埋在砖石之下,再无声息!

    电光火石之间!

    两名皇气武师中阶的供奉,一死一重伤!

    李莽身上那狂暴的赤红玄气缓缓收敛,虬髯下咧开的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赤红的眼睛转向了被这雷霆手段惊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的李崇山。

    “现在,”李莽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轮到你了。”

    李崇山握刀的手在剧烈颤抖,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引以为傲的供奉,在李莽面前竟然撑不过一招?!

    “你…你…” 李崇山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李莽!休得猖狂!”

    就在此时!

    一声更加浑厚、带着金铁交鸣般铿锵之音的厉喝,如同炸雷般从府邸深处响起!一股远比李崇山强大得多、充满了铁血肃杀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汹涌地碾压而来!

    一道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瞬间出现在李崇山身前!

    来人一身玄黑色、制式却与神霄国执法队略有不同的贴身劲装,肩甲和护臂上,清晰地烙印着一个狰狞的鹰爪图腾!他身高八尺,面如刀削斧劈,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缭绕着一层淡金色的煞气,如同身经百战的百炼精钢!那股狂暴的铁血气息,赫然达到了战神一阶!

    西境军统领府亲兵队长——赵雄!

    他如同一堵厚重的铁壁,挡在李崇山身前,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军刀,锁定在李莽身上。

    “青州执法队长李莽?”赵雄的声音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质问和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无故擅闯朝廷供奉府邸,杀伤护卫供奉,意欲何为?!西境军在此!岂容你执法队撒野!”

    “赵…赵队长!”李崇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和狂喜,“赵队长!您可算来了!这李莽…这李莽目无王法!毁我府门,杀我供奉!您要为我李家做主啊!”

    李莽赤红的双眼微微眯起,看着突然出现的赵雄和他身上那刺眼的西境军鹰爪图腾,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更加狂暴的戾气在翻涌!

    “西境军?”李莽的声音如同滚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滔天怒火,“赵雄!你他妈还有脸问老子意欲何为?!”

    他猛地踏前一步!战神阶的气势轰然爆发!与赵雄那铁血煞气狠狠撞在一起!

    轰!

    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地面的碎石粉尘被瞬间清空!

    李莽死死盯着赵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陈满堂一家二十三口!妇孺老幼!被你们用带有西境军军印的玄气屠戮殆尽!”

    “张奎!我执法队副队长!被你们收买!通风报信!贪赃枉法!勾结灭门凶徒!”

    “现在!你西境军的人!还敢堂而皇之地站在老子面前!质问老子?!”

    李莽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猛虎的咆哮,响彻整个李府:

    “今日!老子李莽!就要替那些冤死的亡魂!替执法队被玷污的刀!问一句——”

    “这青州的天!到底是他娘的姓李?姓赵?!还是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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