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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其实是你设计好的吧?!”话音如惊雷炸响,车厢内瞬间死寂。
不仅是我,连副驾驶的小六都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红姐。
掌灯人?设计一场让自己成员送死的局?
“消息是你带来的,下墓也是你提出的。”
红姐目光落在中年男子身上,尽力压制声音,
“我当时就起了疑,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究竟……从何得知?”
她似乎想过很多,也试图推翻自己的猜测。
然而,无论怎样自欺,冰冷的线索都无情地指向了他。
“你说得没错。”
出乎意料,中年男子竟坦然点头,迎着众人惊疑的目光,
“是我故意引你们下的这座墓。”
“你害死了大壮!”
红姐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怒火喷薄而出。
大壮是惹过不少麻烦,但他几次救她性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错!”
中年男子厉声打断,斩钉截铁,
“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这一行,本就是刀口舔血,靠的是本事,也赌的是运气。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生死有命!想发横财,先得有命花!”
“你……”
红姐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言语。
许久,中年男子才幽幽开口,
“我叫蔡鹏程,我引你们下去,是因为我自己也快死了。”
他顿了顿,一丝阴霾爬上眉梢,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绝望,
“一种……祖上传下来的诅咒。它会夺走你的五感,当触感消失之时,便是死期降临之日。
更可怕的是,它会一代代延续下去,千百年来,无人能解!”
“我不甘心!”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甘的嘶哑,
“我拼尽全力,终于找到了这座衣冠冢的线索。”
车子缓缓停下,他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透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据说,里面有解除诅咒的方法,是唯一的希望!”
“切,什么诅咒不诅咒的,我才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听着蔡鹏程越说越玄乎,我忍不住嗤之以鼻,这腔调活脱脱就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不信?”
蔡鹏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匕首,寒光一闪,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小臂!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脸上竟没有痛楚的表情。
“我失去的先是味觉、嗅觉,第三个……便是触觉。”
他拔出匕首,任由鲜血蜿蜒流下,声音低沉,
“等它彻底消失,我就……”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看着他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心底寒气直冒。
扎得那么深,怎么可能不痛?!
心底掀起惊天巨浪,如果……如果我的第一个消失的,就是触觉……
似乎看穿了我的恐惧,蔡鹏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浑身一激灵,脑子里闪过不妙的念头,
他该不会有那个癖好?
显然是我多虑了。
他用力撸起我的袖子。
手腕内侧,一个狰狞的、全黑色的鬼脸图案赫然显现。
活物般烙印在皮肤之下。
蔡鹏程也亮出自己的手腕,同样的位置,一个几乎覆盖整个手腕的、鲜艳刺目的猩红鬼脸!
“这……”
我瞳孔骤缩,死死盯着自己手腕上那从未见过的诡异印记,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红姐默不作声地走上前,默默卷起袖子,她的右手腕上,赫然是同样的鬼脸图案。
小六和他嫂子则没有。
蔡鹏程没有说谎!
“现在,我们几个,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蔡鹏程耸耸肩,带着吃定我们的模样,
“是去是留,你们自己选。”
他不再看我们,径直坐回了驾驶座。
“唉……”
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从红姐喉中溢出,她什么也没说,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砰”的一声重重拉上,表示心中不满。
“真他妈的阴险!”
我低头啐了一口,狠狠瞪着右手腕上那狞笑的鬼脸,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最终,也只能咬着牙,颓然坐回了后座。
车子在颠簸中又行进了几个小时,路面终于变得平坦。
窗外,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映入眼帘。
白墙青瓦,飞檐斗拱,因多雨屋顶颇为陡峭。
镇子不大,人很多,偶有几辆汽车驶过,更多的是穿梭的自行车铃声。
对于我这个从小山村钻出来的人来说,眼前的热闹繁华简直如同另一个世界。
衣着鲜亮的人们谈笑风生,越发显得我格格不入。
新奇感让我目不转睛地望向窗外。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啊……
只是,瞥见手腕上的鬼脸,刚刚升起的新奇感瞬间被沉重的诅咒感压垮。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诅咒,或许真能带着嫂子在这地方安顿下来……
这个念头闪过,只带来更深的苦涩。
车子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座老宅前。
红姐利落地从后备箱拿出背包,里面装着至关重要的帛书和玉玺,绝不能有失。
蔡鹏程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我和小六合力将二壮抬了进去。
按照小六的指引,把他安置在里屋的床上。
二壮额头冷汗涔涔,嘴唇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脸色灰败得吓人。
“小六,快去请赵郎中!”
蔡鹏程眉头拧成了疙瘩,沉声吩咐。
小六应声,拔腿就冲出了院子。
蔡鹏程闷头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红姐则默默去了另一间屋子处理自己的伤口。
蔡鹏程的视线扫过我和一直沉默的嫂子,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呵,没看出来,你小子下手够狠的,连这女人的舌头都给……”
我心头剧震,猛地看向嫂子!
舌头?
一直以来,我以为她天生就是哑巴……原来她的舌头……
一股寒意混杂着怜悯涌上心头,她也是个苦命人!
“不是我!”
我脱口而出,随即又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跟他解释什么?
就是他,让我中了诅咒。
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挎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只看了一眼床上的二壮,便连连摇头,叹息着退了出去。
“小六,去请柳郎中!”
蔡鹏程的声音里透出几分焦躁。
一个接一个郎中闻讯而来,又都摇着头叹息而去。
最后一个李郎中,收拾药箱时欲言又止。
“李郎中!”
蔡鹏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中射出锐利的光,
“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
李郎中停下脚步,又回头仔细看了看二壮的伤口,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讳莫如深:
“蔡老板,实不相瞒,他这伤……非同寻常啊。
依我看,寻常医药怕是无用。
这种‘邪症’,恐怕……得找花神婆试试。”
“多谢李郎中指点!”
蔡鹏程眼神一闪,迅速掏出一张钱塞进对方手里,
“若能救回,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
李郎中捏着钱,脸上绽开笑容,满意离去。
小六极有眼色,不多时便领来一位穿着极其花哨的老婆婆。
她满头银发盘着复杂的髻,衣服上绣满了难以辨认的艳丽图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有救。”
花神婆只瞥了一眼床上的二壮,便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只是,语气中似乎有些冰冷。
蔡鹏程皱眉,奈何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让她一试。
她示意关上所有门窗,屋内顿时昏暗下来,气氛变得压抑而神秘。
她走到二壮床边,捏开他的嘴。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我清晰地看见一条背上长着人脸的蚕,缓缓从她宽大的袖袍中爬了出来!
说不上来的诡异。
这景象……
瞬间让我记起,在那偏僻闭塞的山村,也曾见过这诡谲骇人的手段……
她哪里是什么神婆?
这分明是……蛊婆啊!
在我惊讶之际,蚕直接钻进了二壮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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