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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不速之客与“同居”日常

    墓室里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像一道冻结灵魂的绝对零度冲击波,把我、小陈,以及所有侥幸从主墓室跟过来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钉死在了原地。

    魂魄……归位?

    三百年?

    我的大脑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高速离心机,所有思绪、认知、理智都被撕扯得粉碎,只剩下一片空白和尖锐的耳鸣。血液似乎真的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透着一股濒死的冰冷。我能感觉到小陈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但他整个人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连带着我也一起抖。

    时间似乎被拉长了无数倍,又似乎只过了一瞬。

    那自称纯惠皇贵妃的存在——我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定义她——依旧笑吟吟地看着我,那目光穿透了黑暗,穿透了摄像机,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玩弄一切的慵懒和戏谑。

    然后,她动了。

    不是走,更像是飘,或者说,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她身姿摇曳,宫装裙袂无声拂过积尘的地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同一个没有实体的华丽幻影,径直朝着我们……不,是朝着我飘来。

    “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短促至极、几乎撕裂喉管的尖叫,但这声尖叫就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就彻底湮灭在更大的恐惧里。

    挡在她路径上的几个人,包括几乎瘫软的小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冰寒力量推开,踉跄着跌撞向两旁,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眼球因恐惧而暴突。

    她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我的面前。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她那非人的美貌,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下似乎没有血液流动,只有一股幽冷的、类似古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墓穴深处特有的陈腐冷香,却又奇异地混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凛冽的威压。

    她微微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我,伸出那只曾交叠于胸前千年、保养得宜、指尖染着淡淡蔻丹的手。

    指尖冰凉,如同最寒冷的玉石,轻轻点在了我的眉心。

    一瞬间,我仿佛被高压电流击中,又像是被浸入了万载寒冰之中,整个人剧烈地一颤,眼前猛地发黑,无数破碎混乱、光怪陆离的影像碎片在我脑海里疯狂炸开——朱红宫墙、摇曳的烛火、冰冷的金器、凄婉的乐声、还有一双沉静却蕴含着无尽风暴的眼睛……那是我吗?不!那不是!

    “啧,”她收回手,歪了歪头,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又像是确认了什么,红唇轻启,声音依旧清泠,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根基浅薄,灵识蒙尘……罢了,暂且够用。李教授,带路吧。这地方,本宫待腻了。”

    带路?去哪?

    我的思维还在那些可怕的碎片影像中挣扎,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和……服从?我的嘴唇哆嗦着,喉咙干得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只能僵硬地、近乎本能地转过身。

    她轻笑一声,如同银铃摇动,却冰冷刺骨,理所当然地跟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

    “教、教授!”小陈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带着哭腔,试图抓住我。

    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小陈的动作瞬间凝固了,脸上血色尽褪,眼神变得空洞,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如同变成了一尊雕塑。不止是他,周围所有还能动的人,此刻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脸上维持着极致的惊恐表情,时间在他们身上仿佛停止了流动。

    只有我,和她,还能动。

    我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不敢回头,不敢停下,像个提线木偶,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墓穴出口走去。她能轻易操控所有人的神智!这个认知让我最后的侥幸也彻底粉碎。

    穿过幽深的墓道,路过那些现代化的检测设备和临时照明灯,这一切在身后那位存在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荒谬和脆弱。值守在出口的保安也如同泥塑木雕,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我们的经过毫无反应。

    外面天色漆黑,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才让我稍微找回了一丝现实感。营地里的其他帐篷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我的车停在营地边缘。

    我僵硬地拿出车钥匙,解锁。拉开车门的手都在抖。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台现代工业的产物,伸出指尖,划过冰凉湿润的车身,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玩具。

    “铁盒子?倒是比马车瞧着有趣些。”她评价道,然后姿态优雅地——如同最尊贵的女皇登上她的御辇——弯腰,坐进了副驾驶位。宽大的宫装裙摆几乎占据了整个座位,那股冷冽的异香瞬间充满了密闭的车厢。

    我几乎是爬进驾驶座的,手指颤抖得几次都无法将钥匙准确插入孔中。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在死寂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透过后视镜,我能看到她正侧着头,专注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对她而言光怪陆离的现代世界。霓虹灯、高楼、飞驰而过的车辆、行人手中的手机屏幕……她脸上没有明显的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好奇和评估,仿佛在观察一个陌生的蚁巢。

    “凡人的世界,变化竟如此之大。”她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车窗上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痕,“倒是……热闹。”

    我不敢接话,全力控制着方向盘,生怕一个不稳就车毁人亡。不,也许死亡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

    车子最终驶入我居住的小区。一个普通的、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

    我停好车,像个罪人一样,领着她走上昏暗的楼梯。她的宫装长裙拖在积着灰尘的楼梯上,却奇异地没有丝毫污损。

    站在我家防盗门前,我犹豫了。把这东西……带回家?

    “开门。”她命令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独居中年男人家里常见的、略显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书籍的油墨味和些许灰尘的味道。

    她毫不客气地迈步而入,姿态优雅得仿佛这里是她新得的行宫。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狭小却堆满书籍和杂物的空间。

    客厅很小,沙发上扔着几件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茶几上摆着吃剩的外卖盒和泡面杯,地面有些凌乱,书架上塞满了各种考古文献和专业书籍。

    她的目光扫过这一切,最后落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幅仿制的《韩熙载夜宴图》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来李教授的日子,过得颇为……清简。”她语气里的嘲弄毫不掩饰。

    我尴尬得无地自容,同时又感到一种荒诞至极的恐惧。一个千年女鬼,在评价我的居家环境?

    她轻盈地走到沙发边,伸出两根手指,拈起我一件皱巴巴的衬衫,看了看,又嫌弃地扔开。然后,她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是电视。

    黑色的液晶屏幕映出她模糊的身影和她身后局促不安的我。

    她微微蹙眉,靠近屏幕,伸出指尖,似乎想触碰里面那个古装打扮的自己。

    就在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不小心被她的衣袖扫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电视屏幕猛地亮了起来!

    不知道碰到了哪个键,里面正在播放一档吵吵嚷嚷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夸张的笑声和嘉宾尖利的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哈哈哈哈哈——哇!!”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闪烁的画面,让我都吓了一跳。

    而她——

    我看到她整个人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绝不是我眼花。她脸上那始终挂着的、游刃有余的慵懒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惊悸和……茫然?

    虽然那异样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她的表情就迅速恢复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冰冷。

    但这短暂的变化,像一道微弱的电光,骤然劈开了我心中厚重的恐惧迷雾。

    她……也会被吓到?

    她对这个世界,并非全知全能?她也有不熟悉、甚至……害怕的东西?

    这个发现,像是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虽然微小,却真切地激起了一圈涟漪。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再是之前的玩味,而是带上了一种审视和冰冷,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出了某种意外的瑕疵。

    “聒噪。”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甚至没有看她眼中那“古怪铁盒”一眼,只是衣袖似乎无意识地轻轻一拂。

    “啪!”

    电视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电源指示灯也熄灭了,仿佛被凭空掐断了能量来源,连待机的微光都没有留下。综艺节目的喧闹戛然而止,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和我粗重的呼吸声。

    她不再理会电视,转而开始巡视这个她的“新领地”。她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里面更乱的床铺和堆满资料的书桌,皱了皱眉,没进去。她又走向厨房,对冰箱、微波炉、燃气灶表现出了短暂的好奇,但并没有过多探究。

    最后,她停在了客厅唯一的阳台门前。窗外是城市夜晚的灯光和雨幕。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单薄而……寂寥?不,一定是我的错觉。那只是一个占据了人类躯壳的、来自坟墓深处的可怕存在。

    “本宫倦了。”她终于转过身,语气不容置疑,“何处就寝?”

    就寝?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指向我的卧室。

    她瞥了一眼那乱糟糟的房间,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收拾干净。”她命令道,然后自顾自地在客厅那张唯一还算干净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姿态优雅地倚靠着,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又仿佛只是在假寐憩息。

    我看着她,又看看卧室,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屈辱感涌上心头。我,一个大学的考古学教授,此刻竟然要像个仆人一样,为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不知道是鬼是妖的东西收拾床铺?

    但想到墓穴里她轻易让人僵立的手段,想到小陈他们此刻未知的命运,我所有的反抗念头都熄灭了。

    我默默地走进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把脏衣服塞进衣柜,被子铺平,散落的资料胡乱叠起来。空气中仿佛一直弥漫着她身上那股冰冷的异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外面坐着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等我收拾完,忐忑地走出卧室,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呼吸平稳,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上去……就像个无害的、绝美的睡美人。

    但我知道,那只是假象。

    我不敢睡,也不敢离开,只能蜷缩在客厅角落的椅子上,死死地盯着她,精神和肉体都疲惫到了极点,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声渐渐停了,天际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灰白。

    她忽然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清亮冰冷,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朦胧,直接看向我。

    “饿了。”她说,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我只是她御膳房的主管。

    我:“……”

    我僵硬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冰箱里除了啤酒、矿泉水,就是几个鸡蛋、一把快蔫了的青菜和一把挂面。

    我拿出鸡蛋和挂面,又看了看那把青菜,犹豫了一下,还是扔进了垃圾桶。我实在无法想象给她吃这个会引发什么后果。

    烧水,煮面,磕入鸡蛋。整个过程我如同梦游,手脚都在发软。

    一碗清汤寡水的鸡蛋面很快做好了。我端着它,像个进献贡品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几上,甚至下意识地没敢用我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大碗,而是找了一个素净的白瓷碗。

    她好奇地看了看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筷子。

    她学着我的样子,有些笨拙地,却依旧保持着奇异优雅地拿起筷子,尝试着去夹光滑的面条。试了几次,面条都滑落了。

    她微微蹙眉。

    下一刻,那双筷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稳稳地夹起一绺面条,送入她的口中。

    她咀嚼了几下,动作优雅,然后放下了筷子。

    “凡俗之物,寡淡无味。”她评价道,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果腹尚可。”

    说完,她不再动筷,只是看着那碗面慢慢变凉。

    我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她需要吃东西?或者说,这只是她体验“活着”的一种方式?这发现让我感觉她似乎……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点,尽管这一点点可能微不足道。

    天色越来越亮,小区里开始传来人们活动的声音,汽车的鸣笛声,小贩的叫卖声。

    这些声音似乎让她有些烦躁。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逐渐增多的人群和车辆,眼神冰冷。

    “喧嚣。”她再次评价道。

    忽然,她的目光被楼下不远处一个正在玩滑板车的孩子吸引了。那孩子踩着滑板车,快速地从坡道上冲下来,发出欢快的笑声。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极细微的、类似于昨晚被电视惊吓到的茫然和……探究?

    她看了很久,直到那孩子被母亲叫回家。

    她转过身,面对着我,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

    “李教授,”她淡淡地开口,“给本宫更衣。”

    更衣?!

    我猛地抬头,撞上她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

    “这……这身衣服……”我舌头打结。

    “碍事,且不合时宜。”她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去找些你们这个时代的衣物来。要最好的。”

    最好的?我上哪去找最好的?我一个穷教书的!

    但她的命令无法违抗。我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最终,我想起了我的前妻。她离婚后搬走时,似乎遗漏了一个行李箱在我这里,里面好像有她几年前买的、没来得及穿就嫌过时了的品牌套装,价格不菲。

    我像被鬼追着一样,冲进书房,从储物柜最深处拖出那个落满灰尘的行李箱。

    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套用防尘袋装好的米白色女士西装套裙,标签都没剪。

    我拿着这套衣服,心情复杂地回到客厅。

    她接过衣服,摸了摸面料,似乎还算满意。

    然后,她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

    我愣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她是要我帮她换?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

    “转过去。”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命令道。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狼狈地立刻转身,背对着她,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细微声音。我能想象那身繁复的宫装是如何一件件褪下的……打住!我在想什么!我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让我稍微清醒。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停止了。

    “可以了。”

    我僵硬地转过身。

    刹那间,我呼吸一滞。

    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古装宫妃。

    剪裁合体的米白色小西装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风骨的腰身,包臀裙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脚下……她依旧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但这一点瑕疵丝毫无法掩盖整体的惊艳。

    长发如瀑,散在肩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卸去了繁重的头饰,那张脸的美更具冲击力,是一种剥离了时代隔阂的、锐利而冷艳的美,凤眸扫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漠然。

    现代的服饰非但没有削弱她的气场,反而奇异地与她那种非人的、冰冷尊贵的气质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更具压迫感的、令人窒息的美。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装扮,活动了一下手臂,似乎对这种束缚感略有不适应,但很快便接受了。

    然后,她再次看向我,红唇轻启,说出了更让我头皮发麻的话:

    “现在,李教授,告诉本宫,今夕是何年?此地是何处?还有……”

    她缓缓走近一步,冰冷的视线锁死我。

    “你,或者说,‘我们’……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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