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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坑楼-星期六,又是全家大聚会。
王兰兰在房间里给父亲扎针,王振刚扎的……不想扎了。
疼!
难受!
王兰兰细看父亲的表情,问:“疼了是吗?”
“不疼。”王振刚直接否认。
真是不爱扎啊,太疼太难受!
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有些人宁愿眼歪嘴斜都不扎针,这就不是人受的罪。
“我技术还是不行。”王兰兰看看手里的针,自我总结。
“没有,都挺好。”王振刚赶紧安慰女儿。
这不都挺好的,再说针扎脸上,不疼才怪。
王兰兰摇头:“说什么扎针一定疼,这就是对自我职业前途没想法。
疼就会让人退避三舍,勉强来扎一次两次,以后因为这个疼就不来了。”
还是技术没到位。
她爷爷那时候给人扎针灸,大家都说不疼!
王振刚也不明白女儿说的这些,他觉得女孩子纯粹就是想法多。
针就是和疼挂钩。
杨芸晴拎着毛线袋进屋,先去厨房找母亲,然后偷摸给塞了一点钱。
父亲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法工作,父母手里就那两千不到的积蓄,花一分少一分啊。
“干什么!”杨贵芬瞪眼睛。
这是干什么?
“拿着。”杨芸晴强势往母亲兜里揣。
“用不着!”杨贵芬和王振刚的个性都是,宁愿自己吃空气,也不会跟孩子们伸手要钱。
再说家里条件现在还没难到那种地步。
普通人家省着省着吃,一个月二十块钱都用不上。
像是他们家里,菜的话回农村拿,一个月十块钱都花不到!
“叫你拿就拿着。”杨芸晴现在也可以很硬气的说,她给得起母亲钱。
韩朝宗的工资,太可观了!
轧钢厂现在就是,进去就能捡到钱,随便捡。
“我不要!”杨贵芬一脸穷横:“叫你老婆婆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娘家妈多不入流呢。”
你韩朝宗家里不沾儿女,我杨贵芬更不能沾!
“她又不知道!”
“那也不行。”
杨贵芬将花卷放进锅里,把锅盖盖上:“朝宗没歇班啊?”
芸晴差不多两三天可以回来一次,韩朝宗距离上次来家里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杨贵芬见不到人,这不又开始多心了!
过去反对那是真反对,现在眼看着韩朝宗一天好过一天,就想起自己当初蛮横的态度,怕女儿跟着自己吃瓜落。
“去外地出差了。”杨芸晴说。
韩朝宗出差确实挺频繁,不过她也知道很多都是韩朝宗自己争取来的,她家韩朝宗……喜欢外边儿。
“又出差?”杨贵芬皱眉。
这芸晴怀孕呢,身边进进出出没个男人这也不行啊。
“嗯。”
“要不你回来住一段时间?我跟你爸是这么想的,你说你们俩租房子住还得花份钱。
回来家里呢,屋子给你们住,将来小孩生出来我也方便搭把手。”
钱这个东西还是能省就省,大女儿经济方面肯定不用他们担心,现在就操心二的。
杨芸晴赶紧摆手:“你可得了!我不回来。”
开玩笑,好不容易跑出去了,还回来?
她和她父母住都一肚子的憋屈呢,何况韩朝宗!
谁好好的人跟岳父母一起住啊。
“赶紧打住。”杨芸晴叫母亲住口。
她宁愿花租房的钱,也不要两代人住在一起瞎搅和。
“嗯?”王兰兰进了厨房,就听见妹妹的话,一脸不解。
杨芸晴看她姐说:“妈叫我和朝宗搬回来住,这样可以省房租。”
王兰兰:“不能住一起。”
两代人两种生活方式,跟谁父母最好都是分开住!
杨芸晴看她妈:“听听你大女儿的话吧,别成天琢磨我,我求求你了。”
她爸都生病了,注意力就往她爸身上放呗,干啥总琢磨她。
杨贵芬:“不知道好赖。”
“对对对,我一直都是这样,你别管我。”杨芸晴端着碗就往外跑。
王兰兰看母亲:“别伸手管他们的生活。”
杨贵芬叹气:“我不是怕她过不好吗,现在是工资高那也不能乱花啊,什么都买那得花多少钱?
你看她脖子上挂的那个大金链子。”
“韩朝宗又不是买不起,再说芸晴自己也赚钱呢,妈,少说少错。”王兰兰说母亲。
中国式母亲,总是操心,总是想管。
管又管不到地方,最后还会让大家闹的都不愉快。
福州-
韩朝宗不是来福州出差,只是顺路经过福州,真的就是坐车那么一走一过听人说,福州产鞋,韩朝宗就直接下车了。
人生地不熟,他就瞎转。
韩朝宗就发现了,这福州生产的鞋,钢城没有。
他脑子快速转了转。
临时下车这回去的车票就不好买,韩朝宗没办法只能硬挤上车,票以后再说。
回到家都是几天以后了,糟践的跟个流浪汉似的。
那火车上你也干净不起来,而且没有车票害怕被人撵下车,不上车又不行,他得回来上班啊!
真的撵下车赶不上回来上班,万一开除呢?
这种风险他承担不起!
扛着两大包的鞋,回钢城了。
杨芸晴下班正好回家,就看着好像是个要饭的人提着那么大的包往自家门口挤,她抽冷一嗓子,吼:“干什么呢?”
韩朝宗回头看妻子。
杨芸晴:“……”
卧槽!
什么情况?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儿了?”杨芸晴不理解啊。
大大的不理解。
她丈夫韩朝宗啊,那是个有洁癖的人,袜子穿一天洗一回的那种,床单被罩都铺纯白的那种人!
眼前胡子拉碴,感觉身上衣服都能带馊味的人是谁啊?
“让人抢了啊?”杨芸晴浑身直突突。
怎么好好出个差,回来就变流浪汉了?
韩朝宗先把东西弄进屋,和杨芸晴说:“……当时听他们说福州鞋好,我去了一看真的花样多。”
杨芸晴:“……”
她指指地上的两大包鞋子,气的眼前一黑。
赶紧找地方去坐:“你就是买也不用买这么多吧?家里几口人几双脚啊,买这些给谁穿?”
不理解不明白,不懂。
还有,钱从哪里来的?
“我想卖。”韩朝宗说。
他觉得这是个商机。
之前和家里一起吃饭,杨贵芬总说自家老七出息嘛,就在桌上讲杨清源多厉害。
姐夫当时就随口说了一句,打的就是信息差。
北方的木头卖到南方去,送到有需要的地方,就能赚大钱!
韩朝宗当时也就随便一听,可在火车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反反复复出现在耳边,然后他就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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