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不灭战神传 > 第2章:药浴淬体:青铜残剑的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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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桶里的水还在沸腾。

    草药在滚水中翻腾,泛出浓烈苦涩的气息,蒸汽扑在楚寒脸上,灼得皮肤发红。他靠在木桶边沿,左腿伤口裂开处渗着血丝,药液一浸,立刻传来锯齿刮骨般的痛楚。他没动,右手依旧握着那柄青铜残剑,剑身斜搭在肩头,裂痕深处仿佛还残留着昨夜血雾中的腥气。

    老人留下的药包已被煮开,药力渗入水中,本该是疗伤的良方,可刚一接触皮肤,体内便猛地一震。

    那缕火种,毫无征兆地燃了起来。

    不是生死关头的爆发,而是如呼吸般自然的苏醒。一股赤金热流自丹田涌出,顺着经脉疾驰,不等他反应,已将药力尽数吞噬。药液中的精华被强行抽离,化作细丝般的能量缠绕进骨髓。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铁线被重新锻打,密度在悄然增强。

    剧痛随之而来。

    不是皮肉之痛,而是从骨头内部撕裂般的灼烧感。他咬紧牙关,残剑抵住喉间,锋刃压出一道浅痕。疼痛让他清醒,意识沉入体内——真元初基微弱如萤,却在火种的牵引下,如丝线般缠绕着每一寸骨节,每一次脉动都让身体更坚韧一分。

    他没有抗拒。

    火种在主导,药力在淬体。这并非他能掌控的过程,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本能正在苏醒。他只能看着,感受着,任由那股力量重塑他的躯壳。

    一个念头浮现:昨夜那剑裂纹中的赤金一闪,不是幻觉。

    药效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天色渐暗,药液由清转浊,楚寒缓缓起身,湿发贴在额前,身上蒸腾着淡金色的雾气。他低头看向左腿,伤口边缘已结出暗红痂皮,不再流血。真元虽未增长,但经脉通畅了许多,四肢百骸有种被重铸后的沉重感。

    他将残剑放回墙角,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夜深。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炉火偶尔爆响。

    就在他即将入定之际,墙角那柄残剑突然震颤起来。

    嗡——

    低沉的鸣音如战鼓远传,剑身在昏暗中微微跃动,裂痕深处渗出暗红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被重新唤醒。与此同时,楚寒右手的指节猛然灼痛,旧伤处如铁锈在血脉中流动,阵阵发烫。

    他睁眼,目光直射残剑。

    血纹在裂痕中缓缓脉动,与他右手指节的伤痕同步起伏,仿佛彼此呼应。他缓缓起身,左手伸向残剑,指尖刚触到冰冷的剑脊,火种骤然升温。

    一股无形力量自丹田冲出,截断了他试图探入的真元。不是排斥,而是禁止——火种允许他感知,却不允许他掌控。

    他停下动作,静心内视。

    在意识深处,他“听”到了声音。

    极远之地,有战鼓擂动,节奏沉重,如千军踏地。那鼓声与残剑的震颤、指节的跳动完全同步,每一下都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他的呼吸不自觉地随之起伏,心跳逐渐与那鼓点重合。

    残剑不是死物。

    它在回应什么?还是……在被什么唤醒?

    他盯着剑身,目光一寸寸扫过那些裂痕。血纹并未消退,反而在黑暗中愈发清晰,像是一道封印正在松动。

    他没有再碰它,而是退回原位,盘膝而坐,右手始终悬在残剑三寸之外,随时可握。

    火种沉寂,但未熄灭。它在等待,如同昨夜血雾中的狼群,只是这一次,猎物可能是他自己。

    次日清晨,老人归来。

    灰褐麻袍沾着霜露,药篓沉甸甸地压在肩上。他进门时脚步微顿,目光扫过楚寒的脸,又落在墙角的残剑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药浴可还受得住?”他问,声音依旧沙哑。

    楚寒未答,只点了点头。

    老人走近,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玉小瓶,倒出三粒墨绿色药丸,递来。“补气的,服下。”

    楚寒接过,没有立即吞服,而是放在掌心细看。药丸表面泛着微光,隐约有纹路流转。

    老人不催,只道:“你气血亏损严重,需连服七日。今日我再为你测一测脉,看封印可有松动。”

    楚寒抬眼。

    老人已伸手,三指搭向他手腕。

    就在指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异变陡生。

    楚寒体内那道封印猛然一震,一股狂暴的反震之力自经脉炸开,如刀锋般直冲老人掌心。老人闷哼一声,真元瞬间溃散,三指被震得向后弯曲,踉跄后退两步,袖口微动,一道寒光一闪即隐。

    楚寒右手已握上残剑。

    火种悄然升温,虽未燃烧,但战意已在血脉中奔涌。他没有动,只是盯着老人袖口——那里,有一把短匕的轮廓正缓缓收回。

    老人站定,呼吸微促,眼神却变了。他盯着楚寒,低语:“分明被封了九重……怎会有如此反震之力?”

    楚寒不语。

    他能感觉到,那封印不只是压制气血,更像是锁住某种更危险的东西。而刚才那一震,不是他主动释放,而是封印本身的防御机制。

    老人盯着他,又看了看墙角的残剑,忽然道:“你昨夜……可曾听见什么?”

    楚寒目光一凝。

    “鼓声。”老人低声,“很远,但确实在响。”

    楚寒沉默。

    老人缓缓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这地方……不该有鼓声。荒原百年无战,狼群都不成群,哪来的战鼓?”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楚寒右手指节上。“你这伤,不是新伤,是旧年反复握剑留下的。可这伤里……有东西在动。”

    楚寒心头一震。

    老人没再追问,只道:“七日药浴不可断。第七日,我会再测一次脉。”

    他转身欲走。

    楚寒忽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老人脚步一顿。

    “你不信我。”楚寒盯着他的背影,“你昨晚就想动手。”

    老人缓缓回头,眼神深不见底。“因为你身上的死气,和那柄剑的锈味,是一样的。”

    话落,他推门而出,身影没入晨雾。

    楚寒站在原地,右手紧握残剑。

    剑身冰冷,裂痕中的血纹尚未褪去。他低头看向掌心,指节旧伤仍在隐隐发烫,仿佛有铁锈在血中游走。

    炉火熄了。

    屋内只剩他一人。

    他缓缓抬起左手,再次触向残剑。火种没有阻拦,但也没有响应。剑身静止,血纹沉寂,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他知道,那鼓声还在。

    在极远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残剑突然轻颤,裂痕深处,血纹重新浮现,比昨夜更深,更浓。

    楚寒的右手指节猛然抽搐,一滴血从旧伤裂口渗出,顺着掌纹滑落。

    血珠砸在剑脊上,没有弹开,而是被裂痕瞬间吸收。

    剑身嗡鸣,低沉如战鼓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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