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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稿22章:红绳引踪揪恶邻,借命邪书付火焚暮春的夜风吹得宋府灯笼摇曳,姜瑜指尖捏着半枚桃木符,目光扫过宋阿圆腕间那根泛红的丝线——这是她方才以精血所画的“寻踪符”,丝线所指,便是邪祟源头。
“宋小姐失踪的一炷香内,未曾出府,”姜瑜声音清冽,落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可见动手之人,必是府中熟客,或是就近邻舍。”
宋世伯眉头紧锁,指节在腰间玉带上来回摩挲:“汴京城南的宅院皆是世交故友,断无结怨之理……”
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只见一队身着皂衣的铺兵簇拥着辆青篷马车而来,车帘掀开,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快步走入,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间与宋世伯有七分相似——正是宋家嫡子宋遇礼。
“父亲,母亲。”宋遇礼躬身行礼,目光掠过姜瑜时稍作停顿,随即转向宋阿圆,“妹妹如何了?”
宋阿圆见兄长归来,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喜色,挣扎着要下床,却被宋夫人按住:“阿圆乖,你身子还弱。”她转向儿子,声音带着后怕,“多亏了瑜丫头,不然你妹妹……”
宋遇礼颔首,看向姜瑜:“多谢姜小姐出手相救。方才我已排查过府外街巷,铺兵并未发现陌生面孔,想来邪祟源头就在附近。”
姜瑜举起宋阿圆的手腕,那根红丝线正微微颤动,指向府外西侧:“寻踪符已引明方向,我们即刻出发。”
一行人乘着马车,朝着红丝线指引的方向而去。宋遇礼带来的铺兵手持火把,火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照亮了沿途紧闭的朱门。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栋宅院前——门楣上悬挂的“程府”匾额,在火光下泛着陈旧的木色。
“怎么会是程家?”宋夫人失声惊呼,珠钗在鬓角颤巍巍晃动,“程家三郎与阿圆素来交好,前几日还送了麦芽糖来……”
姜瑜走到门前,指尖在朱门上轻轻一点,符纸化作的红丝线瞬间缠上铜环:“程家近来可有亲眷重病?”
宋夫人愣了愣,随即道:“程老夫人身子康健,倒是三郎程明轩,上月染了怪病,高热不退,寻遍名医也无济于事。”
“这便对了。”姜瑜眸色一沉,“他们是想借阿圆的命格,为程明轩续命。”
宋世伯气得脸色铁青,抬手便要拍门。宋遇礼拦住父亲,示意铺兵上前。两个身强力壮的铺兵上前,合力推开了沉重的朱门。
院内一片寂静,唯有正屋还亮着灯。程夫人穿着件月白褙子,正焦急地在廊下踱步,见宋家人带着铺兵闯入,顿时变了脸色:“宋世伯,你们这是何意?深夜闯宅,可是不合规矩!”
“规矩?”宋夫人冷笑一声,快步上前,指着程夫人的鼻子,“你们用邪术害我女儿,也配谈规矩?!”
程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宋夫人休要胡言!我程家与宋家素来交好,怎会害阿圆?”她目光扫过宋阿圆腕间的红丝线,脸色骤变,“你……你们用了邪术?!”
“这是寻踪符,专寻邪祟源头。”姜瑜走上前,红丝线在她指尖缠绕,“程夫人若是清白,为何不敢让我们搜查?”
程夫人还想阻拦,却被铺兵拦住。宋遇礼带着众人直奔二楼,红丝线最终停在一间卧房前。宋阿圆推开门,只见书桌上摆着个紫檀木匣子,里面赫然放着张用朱砂写就的红纸——纸上画着诡异的符文,角落还写着宋阿圆与程明轩的生辰八字。
“就是这个!”宋夫人一把抓过红纸,指尖因愤怒而颤抖,“你们竟用如此阴毒的邪术!”
程夫人冲上楼来,见红纸被夺,顿时疯了般扑上前:“还给我!那是救明轩的唯一希望!”
宋遇礼侧身拦住她,墨色锦袍下的拳头微微攥紧:“程夫人,借命续命本就是邪道,你可知此举会折损阿圆的福寿?”
“我不管!”程夫人哭喊着,头发散乱,“明轩是程家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失去他!宋夫人,求你把借命书还我,宋家富贵,阿圆福厚,少些福寿又何妨?!”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宋夫人。她举起借命书,转身便往楼下厨房跑去。程夫人想要追赶,却被铺兵死死按住。宋夫人点燃烛火,将红纸凑了上去,火光瞬间吞噬了纸上的符文,黑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
“不——!”程夫人凄厉地哭喊着,眼睁睁看着借命书化为灰烬。
宋夫人将灰烬倒入水盆,转身走到程夫人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程夫人脸上顿时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你敢打我?!”程夫人又惊又怒。
“打你又如何?”宋夫人眼眶通红,指着程夫人的鼻子,“我女儿与你家三郎无冤无仇,你竟用邪术害她!若不是瑜丫头出手,阿圆早已性命不保!你这毒妇,也配为人母亲?!”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揪住程夫人的头发,又连扇了几巴掌。往日里端庄优雅的豪门贵妇,此刻全然没了体面,唯有护女心切的疯狂——这十八年来,女儿痴傻所受的委屈、今日生死一线的后怕,尽数化作掌掴,落在程夫人脸上。
宋世伯看着妻子失态的模样,没有阻拦。宋遇礼站在一旁,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冷意。姜瑜望着眼前的乱象,轻轻叹了口气——为了至亲,有人不惜铤而走险,有人甘愿撕破脸皮,这世间的亲情,终究是最暖也最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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