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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谈兴正浓,想要继续聊话本,见到陈贵人直接闯进来,心生不悦。听到七皇子弱弱的哭声,他才松开眉头,努力和缓面色,“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陈贵人抱着襁褓,哭的嘶声竭力,“皇上,求皇上给臣妾和孩子一条活路吧!”
她哭的这么惨烈,一直嚷嚷着要出宫去护国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这样才能保着孩子跟自己的性命。
她颠来倒去的,就这么几句话,很快就把皇帝的耐性消磨干净,皇帝皱眉,“有什么事,直说!”
唉,韩舒宜心道,陈贵人真够不会看人眼色的,皇帝都生气了,还在玩欲擒故纵那套。
不过想想也对,当年陈贵人刚进宫,可是会跟常氏吵嘴提前太子的事,最后被禁足的性格。没想到几年宫廷生活,也没打磨好她的性子。
陈贵人听出皇帝不耐烦,这才抽噎着道,“皇上,臣妾早产,连带着小七也不康健,臣妾一直心生愧疚,希望能弥补一二。结果就有人来找臣妾告密,说当初臣妾摔倒,是有人谋害的!”
陈贵人要去摘花,结果在木板桥上踩空落水,导致早产的事,皇帝早就命人查过,结果就是木板腐朽,早就该换了。
内务府也准备了替换的木板,只等下午找齐人手就去换。
谁知道就是这么寸,陈贵人过去就踩中了,但凡晚两个时辰,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内务府该罚的人也罚了,如今,陈贵人却说此事是有人谋害?
“没错!”陈贵人愤愤不平,“不光如此,臣妾还找到了证人,就是照管花草的太监小唐子!他亲口承认,是他专门从僻静处收集来腐朽的快烂掉的木板,替换到必经之处的木桥上。别说一个成年人,就是小孩也承担不起,一踩就碎的!”
陈贵人越说越不平,她早觉得古怪,什么破桥,早不碎晚不碎,等她一踩就碎?若说是没人动手脚,打死她也不信的!
“那小唐子可说了,是何人指使?”韩舒宜插了一句嘴。
“正是现在宫里风头正盛的,璇贵人!”
陈贵人终于吐出这个人名,“她肯定是嫉妒臣妾有福气,想要连着皇嗣跟臣妾一起害死,皇上,给臣妾做主哇!”
陈贵人一哭,在襁褓中的七皇子也跟着哭起来,他本是早产儿,体质孱弱,哭起来憋的喘不上气,脸蛋通红。
皇帝面色不虞,告状就告状,带上幼子做什么?
韩舒宜倒明白陈贵人所想,光她一个受害者分量不够,加上这个因为早产受害的皇子,才能提醒皇帝,受害者有多可怜。
易地而处,她却不会这么做。情分难得,七皇子跟皇帝的父子情,不该消耗在这里。
皇帝让人传璇贵人和太监小唐子。
不多时,二人赶到。璇贵人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襦裙,没带装饰,看着多了三分柔弱,还有几声咳嗽。
“璇贵人身体还好?”
“无事,就是天热咳疾复发,老毛病了,臣妾已经用过药丸,歇几日就好了,多谢贤妃娘娘关心。”
璇贵人答的滴水不漏。
皇帝问起木板和小唐子,璇贵人大惊,拼命解释,“臣妾怎么会有这样的狠毒之心!皇上明鉴,臣妾实在没必要啊!”
陈贵人立刻骂道,“放屁,你就是嫉妒我!你我二人一同进宫,我已经有了皇子,你还没有消息,不是嫉妒,又是什么?”
陈贵人指斥璇贵人包藏祸心。
璇贵人哭泣,不肯承认。
两厢争执,于是皇帝让关键证人小唐子上场,说清他到底怎么跟陈贵人说的。
小唐子上前,却是连连喊冤,“皇上,奴才没这么说过!”
“奴才只是在御花园干活时感叹,陈贵人运气不佳,偏偏在那一刻踏上木桥,所以才导致自己摔倒。谁知道陈贵人就这么冲出去,说奴才告密,说奴才调换木板,还说奴才是受了璇贵人的指使!”
小唐子把脑袋磕的邦邦响,很快见血,“奴才用性命发誓,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要是撒谎,天打雷劈!”
“你,你你你!你分明就那么说过!现在反口,难道是害怕璇贵人的威势,害怕她的母家?自有皇上给你做主,怕什么!”
陈贵人急了,上去跟小唐子厮打起来。
何欢眼疾手快,赶紧先把七皇子抢了下来,这要是七皇子出点岔子,他最倒霉。
陈贵人一心想要小唐子改口,但小唐子不肯,就算他头脸都被陈贵人抓的稀烂,还是一边叫冤枉,一边躲。
陈贵人忍无可忍叫起来,“用刑,对璇贵人和小唐用刑!不大刑伺候,他们是绝对不会改口的!傅家威势再大,能大过皇上吗?”
璇贵人嘴边勾起一丝浅笑,继续陈情,“臣妾没做过的事,坚决不能承认!再说了,宫规如此,不能随意用刑,陈贵人如此叫嚷,难道是想毁坏臣妾容貌,排除异己吗?”
“呜呜呜,陈贵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她捂着脸哭。
哭的哭,闹的闹,好一出闹剧。
皇帝忍无可忍,“行了!谁给你的权力,想对谁用刑就用刑,这是皇宫,不是什么菜市场,成何体统!”
“何欢,先把小唐子关起来,陈贵人和璇贵人各自禁足,等查清真相再说,至于七皇子,先送到叶容华那里!”
陈贵人这种冒失性格,就不适合养育皇子!
陈贵人一听要把孩子挪走,哭天抢地,这才后悔莫及。
璇贵人也是连呼冤枉,自己什么都没做,难道就因为一个太监无凭无据的指责,就要被禁足吗!
璇贵人哭的动情,人突然一软,晕倒了。
忙碌的和缓只好先请太医,给璇贵人诊脉。
太医的诊断叫人吃惊,原来璇贵人有了身孕,怒急动气,才会晕倒的。
“璇贵人动了胎气,只怕后头要好生休养才行,切勿再次动怒。”
“知道了,麻烦太医开药吧。”
韩舒宜转过来对皇帝说,“皇上,只怕调查木桥的事,要先缓缓了。”
“你看着办吧。”皇帝懒得搭理陈贵人,只关心刚怀孕的璇贵人。
若是因为这出闹剧伤到胎儿,陈贵人才要倒霉。
韩舒宜吩咐何欢,依次把人送走安顿好,心想璇贵人这晕倒的时机倒是刚刚好,陈贵人一下就有理变没理了。
也是宫妃的老招数了,博取皇帝怜惜,也不费什么力气。
闹腾一场,皇帝不想说话,只静静望着窗外,跟韩舒宜说,“宜卿安静,朕也跟着心静。”
韩舒宜笑而不语。
这就是皇帝,又要活泼,又要安静,跟甲方一样,最喜欢五彩斑斓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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