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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强靠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胸口剧烈起伏，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疼。林晓晓正踮着脚尖给他包扎，笨拙的动作让绷带在背上缠成了麻花，却异常认真，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胛骨。“轻点……你这是包扎还是勒死我？”罗强倒吸着凉气，感觉肋骨都要被绷带勒变形了。这小姑娘自从进了据点，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美其名曰“报恩”，实则把他当成了移动伤员护理练习对象，药膏涂得像面膜，绷带缠得像粽子。
“对不起嘛……”林晓晓赶紧松了松绷带，脸颊泛红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兔子玩偶的耳朵，“老鬼爷爷说你的伤口感染了，必须每天换三次药，不然会发烧的。”她突然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递过来，“给你吃这个，甜的，就不疼了。”
水果糖在灾变后比黄金还珍贵，罗强认得这是上次在超市废墟找到的，林晓晓一直舍不得吃。他刚想拒绝，就见小姑娘已经把糖塞进他嘴里，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竟真的冲淡了几分疼痛。“谢谢。”他含糊地说，耳根有些发烫。
工厂里灯火通明，互助队的队员们正在整理物资，伤员躺在临时搭起的病床上，老鬼拄着拐杖穿梭其间，眉头紧锁地查看伤情。看到罗强他们平安归来，老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快步迎上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勇他们……”
提到牺牲的伙伴，罗强喉咙发紧，摇了摇头。老鬼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他们是英雄，我们会记住他们的。”他转向林教授，语气凝重，“维度之心的情况怎么样？清障队追得这么紧，恐怕不止想要你这个人。”
林教授脸色苍白，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数据存储器：“核心数据都在这里了。维度之心虽然暂时稳定，但徐天罡启动的过载程序留下了隐患，每过二十四小时就会出现能量波动，再这样下去，半个月后还是会爆炸。”
“有没有办法彻底解决？”罗强追问，嘴里的水果糖突然不甜了。
“有，但需要‘能量稳定剂’。”林教授指向工厂角落的实验室，“老鬼已经在改造设备了，但缺少关键原料——从研究所带出来的能量核心碎片，还有……适配者的基因样本。”她看向罗强，眼神复杂，“你的适配度最高，或许你的基因能中和不稳定能量。”
罗强心里一沉。他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每次看似安全的落脚点，都藏着新的危机。“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紧张，只是抽点血样本。”林教授赶紧解释，“不会伤害你的。”
正说着，实验室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猴子（此处修正为据点的技术员小马，猴子已牺牲）的惊呼：“不好！能量反应异常！”
众人赶紧冲进实验室。只见临时搭建的仪器台上，几块能量核心碎片正在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周围的空气扭曲着，形成微小的空间裂缝。林晓晓怀里的兔子玩偶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耳朵尖的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老鬼急道。
“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失控了！”小马满头大汗地调试仪器，“能量读数超过临界值了！再这样下去会爆炸的！”
罗强感觉到体内的概率修正能力在疯狂涌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核心碎片的能量流正在互相排斥，每一块碎片都在试图吞噬其他碎片的能量，就像互相厮杀的野兽。
“必须让它们的频率同步！”林教授大喊，指着仪器上跳动的波形图，“用兔子玩偶的芯片！它能发出稳定频率！”
林晓晓立刻把芯片插进仪器接口。兔子玩偶的红光与核心碎片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奇异的光网。但碎片的能量波动反而更加剧烈，一块碎片突然炸开，冲击波将小马掀飞出去。
“快躲开！”罗强大喊，一把将林晓晓拉到身后。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概率流在剧烈波动，那些互相排斥的能量流中，存在着一丝微弱的同步可能性——只要他用身体接触碎片，引导体内的适配基因能量，或许能强行让它们同步。
“罗强哥哥不要！”林晓晓看出了他的意图，死死拉住他的胳膊。
“相信我。”罗强掰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惊呼中伸出手，按住了那些疯狂闪烁的核心碎片。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刺穿血管，又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岩浆。罗强感觉意识在模糊，但体内的概率修正能力与核心碎片的能量产生了共鸣，那些混乱的能量流在他的引导下，开始缓缓同步，就像杂乱的音符终于汇成旋律。
“成功了！”小马惊喜地喊道。
罗强眼前一黑，向后倒去，正好撞进赶来搀扶的林晓晓怀里。小姑娘抱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他脸上，混合着兔子玩偶的绒毛：“罗强哥哥你吓死我了！不准再这样了！”
“吵死了……”罗强虚弱地笑了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但心里却异常平静。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几天，罗强在林晓晓的“精心照料”下养伤。小姑娘每天变着花样给他找吃的，今天是半块压缩饼干，明天是几颗野果，甚至还偷偷用兔子玩偶的红光找到了藏在仓库深处的罐头。虽然她总会在削野果时划伤手，热罐头时差点打翻炉子，但罗强却觉得，这笨拙的关心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据点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放哨的队员报告，清障队在工厂周围布下了警戒线，时不时有无人机在头顶盘旋，显然在策划进攻。老鬼和林教授忙着赶制能量稳定剂，实验室的灯彻夜不熄，核心碎片稳定后的蓝光透过窗户照在墙上，像跳动的幽灵。
这天傍晚，罗强正在院子里练习挥舞钢管恢复体力，林晓晓突然抱着兔子玩偶跑过来，神色慌张：“罗强哥哥！我听到老鬼爷爷和刀疤脸……不对，是和一个陌生人打电话，说什么‘交易’、‘维度之心’、‘清障队’……”
罗强心里咯噔一下。刀疤脸不是已经死在溶洞了吗？难道据点里还有其他内鬼？“你确定听到了？”
“嗯！”林晓晓用力点头，兔子玩偶的耳朵尖泛着红光，“就在实验室后面的仓库，我去拿罐头的时候听到的，那个陌生人的声音和清障队张队长的声音很像！”
罗强立刻警觉起来。他悄悄绕到仓库后面，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透过门缝，他看到老鬼正背对着门口打电话，手里把玩着那块能量核心碎片，语气恭敬得不像平时的他：“……放心，罗强的基因样本已经拿到了……能量稳定剂做好就给你们送去……只要能保证晓晓的安全，我什么都答应……”
罗强如遭雷击，手里的钢管“哐当”掉在地上。老鬼竟然在和清障队交易？用能量稳定剂和他的基因样本，换取林晓晓的安全？那他们之前的抗争、牺牲的伙伴，都成了什么？
仓库门突然打开，老鬼惊愕地看着他，手里的电话“啪”地掉在地上。“小罗你……”
“为什么？”罗强的声音沙哑，后背的伤口因为愤怒和背叛感再次剧痛起来，“赵勇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死的！你怎么能……”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鬼急得满脸通红，拐杖都掉了，“我是为了保护晓晓！张队长抓了她的奶奶做人质，我没办法……”
“那我们呢？”罗强打断他，眼睛通红，“我们在前面拼命，你在后面卖队友？”
就在这时，工厂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扩音器里响起张队长冰冷的声音：“老鬼！交易时间到了！把林教授、罗强和能量稳定剂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进攻了！”
仓库里的两人同时愣住。清障队竟然提前发动了进攻，显然根本没打算遵守交易约定。老鬼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他们骗我……他们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
罗强握紧拳头，体内的概率修正能力在愤怒中沸腾。他看向仓库外惊慌奔跑的队员，看向实验室里还在忙碌的林教授，看向远处正焦急寻找他的林晓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们活下去。
工厂的大门被炸开，清障队的士兵冲了进来，枪声和嘶吼声瞬间填满了整个据点。罗强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钢管，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而林晓晓抱着兔子玩偶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混乱的战场和罗强决绝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握紧兔子玩偶，耳朵尖的红光亮得像颗小太阳，朝着罗强的方向跑去，嘴里大喊着：“罗强哥哥！我来帮你！这次一定不添乱！”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知道，只要和罗强在一起，就一定能找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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