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我,木偶戏神,斩断阴阳 > 第二十二章 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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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把话续上,语气里掺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哄逗,像是想借着这话驱散些滞闷。

    小豆子自然是听不懂的,他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口小口咽着米糊,

    温热的食物滑进喉咙,那双先前还带着惶恐的眼神渐渐就安定了下来,连攥着被褥的小手都松了些。

    苏慕昭守在炕边,一勺一勺地喂着,直到小半碗米糊见了底,才放下碗。

    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把被边仔细抿到他颈边,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转身往墙角去搬唱戏的行头。

    将布包往肩上一搭,看着被木偶逗得咯咯直笑的小豆丁,苏慕昭也忍不住笑了笑,接着才转身沿着青石板路往外走。

    赵主簿的事,白日里人多眼杂,无论查探还是动手都不便,终归要等入夜后再做打算。

    只是今日早上,她心里头总记挂着阿芷,那点担忧悬着落不下去。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往暗香苑附近去,照旧支起戏台子,唱几段戏。

    而后,借着唱戏的由头,既能掩人耳目,又能离暗香苑近些,也好再探探风声。

    若真能寻着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想试着把阿芷的命从那地方捞出来。

    这么打定了主意,她脚步朝着暗香苑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迈了出去。

    只是,她才行至离暗香苑尚有半条街的去处,脚步便陡然顿住。

    并非她有意停步,实在是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陡然翻涌上来,缠得人胸口发闷,丝丝缕缕,尽是不安。

    不对劲。

    苏慕昭素来信自己这修士的第六感,过往行走江湖,多少次都是凭着这隐约的预感避开了祸事。

    细微处的异样,说不上来,但往往就藏着不寻常。

    她既觉出不对劲,定是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

    她下意识抬头望了望,

    此时天际尚暗,未透晨光,唯余东边天际泛着一抹极淡的鱼肚白,衬得沿街的屋舍轮廓愈发沉郁。

    零星几家铺子窗内透出微光,在晨寒里明明灭灭,许是早起准备开张的商户,却也透着几分不同往日的沉寂。

    周遭静得很,连寻常晨起的鸡鸣都听不见,

    风过街角,卷着几片枯叶擦过脚边,发出沙沙的轻响,倒显得这寂静愈发沉了。

    她站在原地未动,正思忖着这异样究竟来自何处,旁侧巷口忽有压低的话音传出,细若蚊蚋,却足够让她听清——

    “听说了吗?那位大人……没了!”

    修士的五感本就敏锐,这话传入耳中,惹得苏慕昭心尖微跳,下意识往巷口方向瞥了眼。

    只见两个挑着空担的货郎靠在墙根下,一人正探着身子,凑向另一人耳边说话,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惶,说几句便要往左右瞧一眼,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去。

    “当真?”

    另一人忙追问,声气也压得极低,几近耳语,眉头拧着,满脸的不敢信,

    “这话可不能乱说,哪个大人?”

    “还能有哪个?”

    先开口的那人又往四周扫了眼,见街面上暂无行人,才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紧了些,

    “便是县衙里的赵主簿!”

    “今晨衙役去唤他理事,推门便见人倒在案前,早已没了气!听说去得极惨呢!”

    “怎的个惨法?”

    后头的话他却似是不敢细说,只重重啧了一声,脸上露出些惊惧之色,摆了摆手:

    “具体的没敢多问,只听说是……死得蹊跷。”

    “这时候说这些也怕惹祸,咱们快些走,别在此处多留。”

    说罢,他拉着同伴的胳膊,二人也顾不得再歇脚,挑着担子便快步往街那头去了。

    苏慕昭隐在街角阴影里,背贴着墙,

    墙皮斑驳,寒气顺着砖石缝隙浸过来,后心便泛起一层凉意。

    她立在原地未动,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肩上布包的带子,

    这一点真切的触感,倒让纷乱的心绪稍稍平了些。

    赵主簿……竟死了?

    她昨夜还在赵主簿书房里查线索,那时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怎么才过这几刻,人就没了性命?

    此刻她的担心,早已不只是线索断了那般简单。

    真正悬在心口的,是昨夜她在书房翻找时的那些举动,到底有没有被人察觉。

    若只是线索没了,尚可另寻他法,

    可若行踪已被窥破,那她与谢无咎,怕就直接落在了暗处人的眼里。

    她眉峰蹙起,强行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昨夜的动静。

    从“穿墙燕”进入书房到后半夜离开,县衙后墙一带始终静着,连巡夜衙役的脚步声都稀稀落落,确实无半分异常。

    昨夜苏慕昭出手之前,先前谢无咎已将整个府邸探查过一遍,

    若那时赵主簿出事,他不会毫无察觉。

    如此看来,赵主簿出事,该是在谢无咎探查之后了。

    那么……是她走后才出的事?

    还是她潜伏的那段时间里,凶手已动了手,只是她全然未曾察觉?

    若真是后者,凶手进出县衙,与她几乎是前后脚。

    她更怕的是那些留痕。

    书房里被她翻动过的文书,即便已尽量复原,未必就全无破绽;

    还有她取物时难免动用的灵力,哪怕极微,若对方是个中好手,未必不能捕捉到那点残余的波动。

    这些细微处,他们会不会察觉?

    他们动手时,有没有察觉到院里曾有第三人来过?

    她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感觉到心跳得又急又重。

    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她?

    若是发现了,是只当她是寻常窥探的毛贼,还是已猜到她的意图?

    她这几日在清水县走动,从未显露真本事,可若因此被盯上……

    风过街角,带着晨露的湿冷,吹得她鬓边碎发贴在了颊上。

    她望向县衙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赵主簿死得仓促,肯定不是什么巧合,凶手必是急着灭口。

    若是让他们知道曾有人窥过赵主簿的事,她与小豆子,怕都要成下一个该除的人。

    敌在暗,她也在暗,本身在明的赵主簿却没了命,就留下了他们两方人马在暗中对峙。

    那么,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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