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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母亲的虚影化作漫天金色光点,落在周世安发间、肩头时,还带着最后一丝温润的暖意——那触感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用指尖轻拂他额头的温度,让他眼眶发烫,指尖下意识悬在半空,仿佛还能触到母亲衣袖的柔滑。可没等这股暖意散去,胸口的太虚玉佩突然剧烈震颤,嗡鸣声从玉面传到掌心,像有只小兽在玉里焦躁地撞动。“小心!”掌教真人的惊呼声率先响起。周世安猛地回神,只见方才被金光击碎的血魔黑雾,竟在密室角落的阴影里重新凝聚——黑色雾气不再是松散的一团,而是像熬稠的墨汁般翻涌,表面还缠着暗红色的血丝,每一缕雾气飘动时,都带着腐肉般的腥气,刮过石桌时,桌上的青铜罗盘“滋啦”一声,盘面瞬间被腐蚀出细密的坑洞。
掌教真人反应极快,他左手按住胸口的伤处(方才被魔气震出的血痕还在渗血,染红了紫色道袍前襟的太极绣纹),右手猛地扯下腰间的青色玉石玉带。玉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锵”的一声脆响,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骤然出鞘——剑身长三尺七寸,剑脊上刻满淡金色的纯阳符文,符文在光线下流转,像活着的溪流,这正是他修炼五十年的本命法宝“纯阳剑”。
“孽障!”掌教真人低喝一声,手腕翻转,纯阳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黑雾。剑气掠过空气时,连密室里浓郁的檀香都被劈成两半,剑身上的符文亮起,散出淡淡的白光——这本是克制魔气的最强手段,可就在剑尖即将触到黑雾的瞬间,一只比之前庞大三倍的魔手突然从雾中探了出来!
那魔手漆黑如墨,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缝里还夹着未散的血污,指甲是锥形的,泛着冷光。它只是随意一握,便精准地扣住了纯阳剑的剑身。“咔嚓——”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纯阳剑从剑脊处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的符文瞬间熄灭,紧接着,整柄剑像被捏碎的冰碴般散成银白色碎片。碎片飞溅到墙角时,又被追来的黑雾缠上,不过眨眼工夫,就化作一堆黑色的粉末,连一丝灵气都没剩下。
“咳……咳……”掌教真人被魔气的反震力掀得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藏经阁的木架上,架上的几本古卷“哗啦”掉落,书页上的墨字被魔气熏得发黑。他捂住胸口,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滴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可他的眼神依旧锐利,死死盯着周世安:“世安!快引动玉佩里的太虚仙气!只有太虚圣女所留下的力量,能彻底打散这血魔残魂!”
周世安攥紧胸口的玉佩,指腹摩挲着玉面上刚亮起的太虚宗徽——方才母亲渡入他体内的那道仙气,此刻正顺着经脉缓缓流动,像一条温暖的小溪。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将心神沉入丹田,试着将仙气往玉佩里引。下一秒,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九彩霞光——第一层是淡红,像晨雾中的朝阳;第二层是橙黄,似熟透的杏子;接着是明黄、翠绿、青碧、湛蓝、靛紫,最后是顶层的金与白,九种颜色层层叠叠,交织成一张半透明的光网,从他胸口向外舒展。
光网刚一展开,就将肆虐的黑雾逼退半尺。雾气触到霞光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热油泼在冰上,每一缕黑雾消散前,都会扭曲成痛苦的人脸形状,尖啸着消失。周世安睁开眼,眼中映着九彩霞光,他想起母亲虚影消散前的眼神,双手下意识结出一道从未见过却无比熟悉的印诀——那是玉佩里自动浮现的“太虚剑诀”起手式。
“太虚剑诀——起!”他低喝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少年的清亮,却多了几分坚定。九彩霞光骤然分化,化作九道丈许长的剑气冲天而起:第一道剑气泛着红光,剑身上缠着“角宿”的星辰符文;第二道橙光剑气,对应“亢宿”;直到第九道白光剑气,刻着“轸宿”的符文——九道剑气正好对应上古二十八星宿中的南方七宿与北斗二星,每道剑气飞行时,都拖着长长的光尾,像九颗坠落的流星,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齐齐刺向血魔分身。
“啊——!”血魔分身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铁器,震得密室的木架都在发抖。它刚凝聚的魔手瞬间被剑气洞穿,黑色的魔气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却又被剑气上的星辰之力灼烧,化作一缕缕黑烟。没等它重新凝聚身形,九道剑气突然在空中盘旋,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光网的每个节点都亮着星辰符文,“轰隆”一声,狠狠向血魔分身绞下!
血魔分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光网拆成漫天黑雾。这一次,黑雾没有再重组,而是在霞光的灼烧下,渐渐消散在空气里,只余下几声不甘的嘶吼,像被风吹散的枯叶。
周世安刚要松口气,胸口的玉佩突然震颤得更厉害,嗡鸣声震得他耳膜发疼,连气血都跟着翻涌。他抬头一看,虚空中竟缓缓撕开一道不规则的裂缝——裂缝宽约丈许,边缘泛着淡淡的白雾,雾里隐约能看到成片的花海,还传来柔和的灵气波动,与玉佩的气息隐隐呼应,像在召唤他。
“快进去!”掌教真人踉跄着上前,左手依旧按住胸口的伤处,右手紧紧抓住周世安的胳膊。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血的温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太虚宗的秘境!当年圣女预料到太虚宗会有劫难,特意用最后的仙气开辟的,既能躲避天道法则对虚无体的追杀,里面还有太虚宗的传承——只有你,能继承圣女的遗志!”
周世安被推得一个踉跄,踏入裂缝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掌教真人正用身体挡住裂缝的入口,他背后的木架上,黑色的魔纹正顺着木缝缓缓蔓延——显然,幽冥教的人已经追到了藏经阁外。没等周世安说一句“长老保重”,裂缝便像被缝合般缓缓闭合,将现实世界的危机、掌教的身影,还有那缕未散的檀香,一同隔绝里面。
周世安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花海中,身体陷入花瓣堆里时,还带着淡淡的弹性——花瓣比他见过的任何花朵都要柔软,像上好的丝绸,还带着清晨露水的微凉。鼻尖瞬间萦绕着清甜的香气,不是凡间花朵的浓郁,而是带着灵气的淡雅,像是将晨露、月光与星光揉碎在了花瓣里,吸一口,连经脉里的灵气都变得顺畅了些。
他撑起身子,抬手拂去发间的花瓣——那是一朵白色的琼花,花瓣呈椭圆形,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花蕊是淡黄色的,像小小的星星。再往四周看,这片花海无边无际,除了琼花,还有淡紫色的素心兰、粉色的海棠、黄色的迎春,每一种花都开得正好,花瓣上都沾着晶莹的露珠,露珠在头顶不知来源的柔和光源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微风拂过,花瓣随风起舞,落在他的衣襟上、手背上,带着微凉的触感,像母亲当年的轻抚。
抬头望去,数百座白玉台悬浮在半空中,距离地面约有十丈高。每座白玉台都是用通透的羊脂玉砌成,台面光滑如镜,能映出天上的星辰(虽然秘境里没有天空,却能看到无数光点,像夜空中的星星)。白玉台的边缘刻着细密的金色符文,符文里萦绕着微弱的灵光,像是沉睡的萤火虫,每道符文闪烁时,都带着淡淡的暖意。
更让周世安心头一震的是,每座白玉台上都盘坐着一具骸骨——骸骨的姿势各不相同,有的双手结印,像是在修炼;有的右手握剑,左手按在丹田,像是在抵挡敌人;还有的双臂张开,像是在保护什么。他们都穿着残破的白色道袍,道袍的料子是上好的丝绸,虽然已经褪色、破损,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领口和袖口都绣着淡金色的太虚宗徽,只是大部分徽记都已模糊,只有少数几具骸骨的道袍上,还能辨认出圆形徽记里的星辰图案。
周世安的目光落在最近的一座白玉台上:那具骸骨的右手握着一柄断裂的飞剑,剑身是银白色的,剑脊上刻着淡淡的云纹,虽然锈迹斑斑,却仍有一丝灵气在剑脊处流转,像是还在守护主人。骸骨的左手边,放着一面残破的玉镜,镜面蒙着一层薄灰,却偶尔闪过一丝光亮,隐约能映出当年战斗的残影——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围着一位穿白色道袍的女子。
“欢迎来到太虚宗藏经阁。”一道空灵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清脆,却又透着古老的气息,像是用玉石敲击出来的。
周世安猛地抬头,看见一只三寸高的玉鹤正悬浮在半空——玉鹤通体是上好的羊脂玉,质地通透,能看到里面淡淡的血丝纹路(那是玉石天然形成的,却让玉鹤多了几分灵气)。它的翅膀上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眼睛是用两颗极小的红色宝石镶嵌的,像两颗小小的胭脂珠,透着灵动的光。玉鹤扑棱着翅膀朝他飞来,飞行时,翅膀扇动会落下细碎的金色光点,光点落在花瓣上,会让花瓣的光晕更亮一分。
“我是这里的器灵,你可以叫我小白。”玉鹤落在周世安的肩头,小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衣领,动作亲昵得像家养的小鸟。突然,它的红宝石眼睛猛地睁大,翅膀僵住了,连金色光点都不落了,声音里满是激动:“咦?你胸口的是……太虚玉佩!这是圣女大人的贴身玉佩啊!我不会认错的——玉佩背面的云纹,是圣女大人亲手刻的,当年她还说,这是要传给她孩子的信物!”
小白扑棱着翅膀,飞到周世安胸口前,用小脑袋轻轻撞了撞玉佩。玉佩立刻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与小白身上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小白的声音更显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哽咽,翅膀都在微微发抖:“圣女大人离开前,把我留在这藏经阁,说要等她的孩子来。我等了一百年,终于等到了……你、你是圣女大人的儿子,对不对?”
周世安攥紧了玉佩,指腹摩挲着玉背面那几道浅淡的云纹——他以前总以为那是玉的天然纹路,现在才知道,是母亲亲手刻的。一股暖流从玉佩传到掌心,顺着经脉蔓延到心脏,让他眼眶又热了。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哑:“我叫周世安。我娘……她当年真的是太虚宗的圣女吗?她最后……是在神魔战场牺牲的?”
“对!”小白绕着周世安飞了两圈,翅膀上的金色光点洒落在他的发间和衣襟上,“圣女大人是太虚宗千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三十岁就修炼到了化神境,还领悟了太虚宗的禁忌功法‘九转玄天诀’。当年幽冥教要打开魔神的封印,圣女大人带领我们抵抗,最后却在万年前的神魔战场……唉,不说这些难过的了。”小白落在周世安的头顶,用翅膀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我带你去主殿,那里有圣女大人留下的太虚令,还有她给你的信,说是要亲手交给你。”
纯阳观外·幽冥教营地
与此同时,纯阳观百里之外的一座荒芜山谷中,幽冥教的营地正被血色雾气笼罩。山谷里没有草木,只有黑色的岩石,岩石上刻满了扭曲的魔纹,魔纹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黑色的帐篷连绵成片,足有数百顶,每顶帐篷的布料都是用修士的血染成的,表面泛着诡异的红光;帐篷顶上挂着骷髅头灯笼,灯笼里燃烧着绿色的鬼火,鬼火跳动时,会在帐篷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鬼怪在跳舞。
最大的一座血色帐篷位于山谷中央,帐篷门口站着两名身穿黑色甲胄的魔兵——甲胄上布满尖刺,脸上戴着骷髅面具,手里握着柄黑色的长刀,刀身上还滴着未干的血。帐篷里,幽冥教主正站在一座巨大的血池边。
血池直径约有十丈,深不见底,池里的血水粘稠得像糖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每冒一次泡,就会有一缕黑色的雾气升起。池面上漂浮着数百个黑色的骷髅头,每个骷髅头的眼眶里都燃烧着绿色的鬼火,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地嘶吼。血池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一圈暗红色的阵纹,阵纹里插着九根黑色的骨杖,骨杖上缠着干枯的发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这是幽冥教用数百名修士的精血和骸骨炼制的“血魂池”,专门用来追踪拥有特殊体质的人。
幽冥教主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袍角绣着暗红色的骷髅纹,每走一步,长袍扫过地面时,都会让地面的魔纹亮一分。他的身高约有八尺,身形消瘦,却透着压迫感;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满了扭曲的魔纹,魔纹的缝隙里渗着黑色的液体,面具的额头上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石,宝石里闪烁着红光;他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袍袖里,指甲很长,泛着青黑色的光。
“找到了吗?”幽冥教主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落在空气里,让帐篷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旁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教徒,他低着头,双手抱胸,语气恭敬又带着谄媚:“回教主,血魂池已经有反应了。只是太虚秘境被圣女的仙气封印,寻常手段找不到入口,需要用‘化神魔丹’才能定位。”
幽冥教主抬手取下腰间的黑色葫芦——葫芦是用魔骨制成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魔纹,葫芦口塞着一块黑色的布,布上也绣着骷髅头。他拔掉布塞,将葫芦口朝下,轻轻晃了晃,九颗通体漆黑的魔丹从葫芦里滚了出来,落在他的掌心。
每颗魔丹都有拳头大小,表面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能看到修士痛苦挣扎的虚影——这些都是幽冥教用活的化神境修士炼制的,每颗魔丹里都封存着修士的魂魄,散发着恐怖的化神境威压。幽冥教主看着掌心的魔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圣女倒是会藏,可惜她的儿子,终究是逃不掉的。”
他抬手将魔丹一颗颗投入血池。魔丹刚一接触血水,就像滚油遇水般炸开,黑色的雾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血池,血水翻涌得更厉害,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央,一道清晰的影像缓缓浮现——正是周世安在太虚秘境花海中,与小白对话的样子,连周世安胸口的太虚玉佩,都看得清清楚楚。
“虚无体……太虚宗秘境……”幽冥教主盯着影像,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狂热,“当年圣女毁了我幽冥教的祭坛,阻止了魔神大人复活,如今她的儿子,正好能当祭品。等他吸收了太虚宗的传承,体内的虚无体血脉就会彻底觉醒,到时候,他会亲手打开魔神大人的封印!”
他抬手对着血池一挥,池面上的影像突然扭曲,画面切换到了太虚秘境的主殿——殿中央悬浮的半块太虚令,清晰可见。幽冥教主的声音更冷了:“传我命令,让九幽冥魔阵立刻出发。记住,别伤了周世安,我要他活着,成为魔神大人的容器。”
太虚秘境·主殿
周世安跟着小白穿过花海,脚下的花瓣被踩出细微的声响,像碎玉落地。走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一座宏伟的主殿出现在眼前。
主殿是用整块的白色玉石砌成的,玉石通透得能看到里面的纹理,在周围花海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殿顶是圆形的,雕刻着完整的“太虚万道图”——图上有无数星辰,按照二十八星宿的位置排列,每颗星辰都是用金色的玉石镶嵌的,在光线下闪烁,像真的夜空;星辰之间用银色的线条连接,线条里流淌着淡淡的灵气,形成复杂的星轨。
主殿的大门是两扇朱红色的木门,门上雕刻着太虚宗的宗徽和上古符文,门环是用青铜制成的,形状像两只展翅的仙鹤,仙鹤的眼睛是用红色宝石镶嵌的。推开大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带着古老的厚重感。
殿内的空间很大,约有五十丈见方,地面是用青白色的玉石铺成的,光滑如镜,能映出头顶的星图。殿内立着十二根白色的柱子,每根柱子上全都刻满了金色的文字——那是太虚宗的功法口诀,从基础的《引气诀》到高深的《太虚剑诀》,一字一句,清晰可见。口诀的字体是上古篆文,却能让人一眼看懂,像是有灵气在引导。
殿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半块青铜令符——令符约有四寸长、两寸宽,边缘有锯齿状的花纹,表面刻着上古符文,符文里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光晕形成三道环形,像保护罩般将令符包裹在中间。这半块令符,与之前掌教真人拿出的那半块一模一样,只是这半块的符文更完整,灵气更浓郁。
“当年圣女大人预料到太虚宗会有劫难,”小白落在高台上,用翅膀轻轻碰了碰令符,令符立刻发出温暖的光晕,光晕落在小白身上,让它的红宝石眼睛更亮了,“她将太虚令分成两半,一半随身携带,去了万年前的神魔战场——她说要在那里加固魔神的封印;另一半就留在这里,还在太虚玉佩里留下了‘九转玄天诀’的口诀。”
小白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圣女大人说,她的孩子会带着玉佩来这里,到时候,两半太虚令合二为一,就能打开太虚宗的宝库,里面有对抗幽冥教的法宝,还有能化解虚无体天罚的方法。”
周世安走到高台下,仰头看着那半块太虚令。胸口的玉佩突然发出强烈的共鸣,玉面的宗徽亮起,与令符的光晕交织在一起。一股熟悉的气息从令符中传来——那是母亲的气息,与虚影的气息、玉佩的气息一模一样,温暖又坚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太虚仙气变得活跃起来,顺着经脉流向掌心,像是要去触碰令符。
就在这时,整个主殿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轰隆”一声,裂开一道三寸宽的缝隙,缝隙里冒出黑色的雾气;殿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在了殿门上,门上的朱红漆皮瞬间脱落,露出里面的白色玉石。
小白的脸色骤变(虽然它是玉鹤,却能从它紧绷的翅膀和瞪大的眼睛里看出惊慌),它扑棱着翅膀飞到周世安头顶,声音里满是恐惧:“不好!是幽冥教的人!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秘境的封印明明很牢固啊!”
周世安猛地转身,只见殿门“哗啦”一声被撞碎,木屑飞溅中,九尊丈许高的魔像正踏步而入!
每尊魔像都是用黑色的火山岩雕刻而成,岩石表面粗糙得像砂纸,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孔洞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新鲜的血液。魔像的身形粗壮,手臂比周世安的腰还粗,手指是锥形的,泛着冷光;它们的脑袋是骷髅形状,眼眶里燃烧着绿色的鬼火,嘴巴张开,能看到里面锋利的石牙;魔像的胸口刻着暗红色的魔纹,魔纹连成一个圆形,里面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里散发着化神境的威压。
九尊魔像呈圆形排列,刚一落地,地面上就浮现出暗红色的阵纹——阵纹像藤蔓般迅速蔓延,很快就将整个主殿笼罩。阵纹里爬出无数黑色的藤蔓,藤蔓上长着尖刺,缠上柱子时,柱上的金色口诀瞬间变得暗淡,像是被吸走了灵气;藤蔓爬到周世安脚边时,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鞋底往上爬,让他的经脉都有些发僵。
“这是九幽冥魔阵!”小白尖叫着躲到周世安的衣领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红宝石眼睛里满是恐惧,“这是幽冥教最厉害的杀阵!魔像刀枪不入,普通的仙气根本伤不到它们,只有用太虚宗的‘九转玄天诀’催动太虚仙气,才能破阵!”
周世安立刻运转体内的太虚仙气,仙气顺着经脉流遍全身,在掌心凝聚成九柄银白色的仙剑。仙剑通体通透,剑身上刻着淡淡的星辰符文,长度约有三尺,握在手里带着温润的触感。他抬手将仙剑掷出,仙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魔像——剑气掠过空气时,还带着淡淡的风声。
可“铛”的一声脆响,仙剑撞在魔像的胸口上,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魔像连晃都没晃一下,反而伸出黑色的石手,精准地抓住了仙剑。它的手指微微用力,“咔嚓”一声,仙剑就像玻璃般碎成漫天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不行!”小白急得直跳脚,翅膀都快扇出残影,“你的仙气没有经过九转玄天诀的淬炼,太散了!快闭上眼睛冥想,玉佩里有九转玄天诀的口诀,圣女大人说过,只有她的血脉能瞬间领悟!”
周世安立刻闭上眼睛,将心神彻底沉入太虚玉佩。果然,无数金色的口诀突然涌入脑海——“一转聚气,引仙气入丹田;二转凝灵,化仙气为灵液;三转引星,借星辰之力淬仙气……”口诀晦涩却又无比熟悉,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每一个字都带着温暖的力量。
他刚要默念口诀,胸口的玉佩突然射出一道金色光束!光束从玉面射出,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个半透明的光茧里。光茧的表面刻着与太虚令相同的符文,符文闪烁时,带着温暖的温度,顺着皮肤渗入经脉——原本有些滞涩的仙气,瞬间变得顺畅无比,像是被融化的冰雪;九转玄天诀的前三层心法,竟在瞬间领悟,体内的仙气也变得更加凝练,泛着淡淡的金色,比之前强了三倍不止。
“破阵!”周世安睁开眼睛,眼中闪过金色的符文。他双手结出九转玄天诀的印诀,掌心的金色仙气再次凝聚——这次凝聚的九柄仙剑,比之前大了三倍,剑身长六尺,剑身上的星辰符文清晰可见,还缠绕着淡淡的金色火焰,火焰跳动时,能听到细微的“噼啪”声。
他抬手一挥,九柄仙剑突然暴涨,化作九条银白色的巨龙!巨龙的鳞片是用仙气凝成的,泛着金光;眼睛是红色的宝石,透着威严;它们张开大口,喷出带着星辰之力的金色火焰,火焰落在地面上,黑色的藤蔓瞬间被烧成灰烬,发出“滋啦”的声响。
“轰隆!”一声巨响,九条巨龙同时撞向九尊魔像!巨龙的爪子抓住魔像的肩膀,金色火焰从龙口中喷出,包裹住魔像的全身。魔像表面的魔纹瞬间裂开,暗红色的液体不断流出,嵌在胸口的黑色珠子也“咔嚓”碎裂。没等魔像重组,金色火焰突然暴涨,将魔像彻底吞噬——魔像像被烧化的石头般,化作漫天黑色粉末,散落在地面上,连一丝魔气都没剩下;地面上的阵纹也随之消散,只留下淡淡的焦痕。
周世安刚要松口气,突然觉得体内的灵气开始疯狂暴走!太虚仙气在经脉里乱冲乱撞,像是失控的野马,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黑色气息从丹田深处涌出——那气息冰冷刺骨,带着浓郁的魔气,与仙气在经脉里相互冲撞,疼得他弯下腰,额头冒出冷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低头一看,胸口竟缓缓浮现出一道太极阴阳图!阳面是纯净的白色,散发着太虚仙气的金光,里面能看到淡淡的星辰符文;阴面却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的魔气,里面缠绕着暗红色的魔纹。两种力量在图中不断拉扯、碰撞,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撕裂,连胸口的太虚玉佩,都开始微微发烫。
“这、这是……”小白颤抖着从周世安的衣领里钻出来,翅膀抖得厉害,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太虚宗的禁忌之术——神魔同修!当年圣女大人就是因为修炼这个,才被天道视为‘异类’,引来天罚……没想到,你继承了玉佩,连这个也……”
周世安攥紧胸口的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仙气与魔气还在冲撞,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经脉传来针扎般的疼痛。可他的眼神却没有慌乱——母亲当年能靠神魔同修抵抗幽冥教,他也一定可以。
只是,这神魔同修,到底是母亲留下的传承,还是另一场更危险的危机?周世安看着胸口的太极阴阳图,心里满是迷茫,却又带着一丝坚定——无论是什么,他都要走下去,因为这是母亲的遗志,也是他唯一能对抗幽冥教、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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