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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的废话,就是一个字。砸!
洪元掐住黄少棠的脖子,犹如提举重锤于铁匠铺里锻打兵刃的大匠,抡圆了‘锤头’轰然挥下!
他现在力量何等强悍?
这一‘锤’抡下去怕不是有千斤之力。
砰然一声爆鸣。
只一下,黄少棠下半身与黄宜鹤头颅相撞,凄厉的惨叫声中,分不清究竟是黄少棠,还是黄宜鹤吼出。
又或者是父子俩同时嘶吼。
骨骼爆碎声响起,鲜血四溅,黄少棠两条腿顷刻断折,扭曲成了麻花。
黄宜鹤座下大椅随着力量灌入,直接炸裂破碎。
木屑纷飞!
黄宜鹤身体一下子瘫倒在破烂的木块中,满头满脸都是血,脖颈低垂。
呼!
洪元却又是一下挥出。
砰!
砰砰!
连绵三记‘重锤’,犹如打地鼠一般,黄少棠喉咙中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条腿上的皮肉骨头再也挂不住,半截腿血淋淋的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恰好砸在一名侍立于黄宜鹤背后的中年贵妇人脸上。
这贵妇人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震得脸色煞白,头脑空空。
这时候飞出的断腿砸在脸上,只觉得鼻梁骨剧痛,浓郁的血腥味涌出,让她直欲昏倒,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
伴随着这一声惨叫,像是往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粒小石子儿,黄府大宅中那些僵直呆傻的宾客终究是反应了过来。
霎时间,一处吼,处处嘶鸣,四下里俱是尖锐的叫声。
两三百号宾客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般立起,四下奔逃,间或大喊大叫,呼喊着自家随从,护卫的名字。
哗啦啦!
桌椅倾倒,杯盘碗碟纷纷跌落破碎,精心烹煮的菜肴滚落一地,油水四溅,却又不知让多少人滑倒在地。
痛呼声此起彼伏,却是摔倒的宾客被多人踩踏。
全场大乱。
以至于黄府的护卫,家丁,原本朝着黄宜鹤所在位置赶来,这时候也被四下乱撞的宾客所阻。
碍于这群宾客的身份,又不敢拳打脚踢开路。
这群人或是与黄宜鹤同为士绅大户,或是有生意往来,或是纯为了巴结他……
可这时候又哪里还能顾得了?
根本不知黄宜鹤这位主角已然一命呜呼,其人脖颈断折,一颗头颅软绵绵垂落胸口,浑身扎入了不知多少木片。
黄少棠也被捏碎了喉骨。
洪元反手一甩,黄少棠半截残躯砸在他一个兄弟脸上,两人顷刻间撞飞出数米开外,砸穿了一张桌子。
一刻也没耽误,洪元身形如猛虎下山。
吼吼!
浑身上下裹挟着一股凶兽捕食的凶煞戾气,快得似拉出了一条残影,但听得‘噗噗噗’数声闷响,他的拳头快速击碎了四人的喉咙。
再看时,短短两三个呼吸不到,黄宜鹤死,黄少棠死!
黄少棠那五个嫡庶兄弟皆死。
先前围聚在黄宜鹤身边贺喜的还有十来名妇人女眷,此时纷纷大叫,各个脸色惊恐,瑟瑟发抖,有几个已骇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一股尿骚味弥漫。
一口气杀了七人,洪元有种心意通透,酣畅淋漓的感受。
并非是为原主复仇,完成了什么原主执念,而是侠以武犯忌的痛快!
愉悦!
太愉悦了!
习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一怒拔刀,百无禁忌么?
无须奢谈正邪。
洪元也不会将自己摆在什么侠义的位置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固然让人钦佩,但那是他人的路,定义不了他。
此时已经有黄府护卫闯过人群,扑向了洪元所在。
也不打招呼,一口钢刀斩向他的脖子,洪元背后像是生了只眼睛,头微微一偏,反手一肘顶出。
胸骨碎裂声中,那护卫并未被撞飞,洪元已捏住了他握刀的手,发力一绞,这条手臂便似成了麻花,钢刀脱手跌落。
洪元抬手接住,反手一撩,结果了这偷袭护卫的性命。
府院内,同一时刻响起一道暴喝声,“所有宾客都不要动,不要乱!”
那张县尉一脚将一名大喊大叫,抱头乱窜的宾客踹飞,又是足下一搭,将一张掀翻的桌子踢起。
这张桌子翻滚了几下,搭在了另一张桌台上,张县尉足尖一点,一跃而起,稳稳落到了两张方桌搭出的台面上。
他居高临下,吼声如雷:“所有人听我命令,宾客不许乱动,家丁救扶伤员,全部护卫听我号令,随我去捉拿那贼人,救出我龟龄兄。”
声如霹雳,一刹那间震得满场一寂,慌乱的人群停歇了下来,只有‘哎哟哎呦’的呼痛声。
而那些家丁,护卫也似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着张县尉汇聚。
张县尉看着这一幕,眼眸中却泛起了一缕异色。
救黄龟龄?
开什么玩笑?
他先前搭眼一瞧,他那龟龄兄都快被打成龟苓膏了,收尸还差不多。
‘而且,黄龟龄靠着贿赂和给向指挥使提供药材,丹药,居然就敢跟我张某人称兄道弟?再让他巴结向指挥使几年功夫,岂不是就要踩在我张家头上来了?’
张县尉表情肃然,心中冷笑连连。
‘死得好啊,死得太好了,真要多谢那杀人的狂徒……’
张县尉看向洪元方向,眼中也有些忌惮。
大胤中枢失势,权力归于地方,好处是他们这些士绅大户崛起,把持了一应文武官位。
坏处也很明显。
换成大胤鼎盛时期……
不,哪怕是几十年前,大胤中枢权威仍保留几分时。
遇到这样敢当众袭杀豪绅的狂徒,只需禀报上去,自有悬赏通发各地,纵然是入微宗匠也得被逼得东躲西藏。
现在却是不行了。
大胤的权力归了地方上的豪族大户,可同时也被分割成了无数块,别说一州一府,哪怕一县一镇上的豪族势力,都宛如成了一个独立王国。
发悬赏?
随便你发。
别说穿州过府了,也要别的县镇肯认啊。
这是世家勋贵,豪族士绅最好的时代,同样也是侠以武犯忌的游侠儿们最猖獗,最汹涌的时代。
此方天地,到底是有着以一敌百的强人。
谁都无法轻忽其实力。
可没有武人轻贱的说法。
反倒是文人式微,连科举都被罢免了。
对于游侠儿之流,张县尉自不会小觑。
‘黄龟龄这些年压榨药农,挤压同行,背地里用了不知多少阴私手段,而且不光两三年就纳妾,平素也是见了些好颜色的女子,就暗自指使些地老鼠绑来……’
‘入了黄府的女人,没点来头的,活过一两年都算长命了。’
‘黄龟龄这是终于遭到反噬了……’
张县尉落下高桌,身边立即涌出来诸多护卫,将他团团簇拥起来。
他没有替黄宜鹤报仇的意思。
但打着抓贼的旗号,搞事的意思不但有,而且很多。
‘黄龟龄死了,药材生意可不能断,他能做向指挥使的一条腿,这条腿我张家也能接上。’
‘这样一来,黄家就得清理干净一点了。’
黄龟龄连同六子都死,却还有孙子孙女与府中女眷以及旁支的叔伯,子侄辈之类。
‘多亏张某人起了心思来这黄府一趟,不然真要错过了插手的好时机……天助我张家。’
他挥了挥手,让四名穿着皮甲的贴身护卫上前。
这四人,不是张家族中旁支就是侍奉数代的家生子,忠诚毋庸置疑。
张县尉让几人上前,低声嘱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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