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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修羽说:“他的信息素无法被抽取,这种异常现象需要进行观察,所以他得留在这里。”“观察?”范弥熙歪头一笑。
他手下压制江朝扬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引得江朝扬闷哼一声,“这是我们带回来的人,凭什么你说留就留?”
“是啊。”
范弥宰扣着江朝扬脖子的手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皮肤下的动脉:“你这是半路截胡,不合规矩吧?”
“……他妈的你们两个跟他谈事能不能别把气撒我身上?”江朝扬喘着粗气瞪着两人。
缪修羽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眼底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没有继续争辩,而是看向江朝扬,抛出了一个选择:
“跟他们走,或者留下,选一个。”
江朝扬:?
缪修羽补充道:“和我待在一起,至少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只想着怎么弄坏你,我只对研究对象更感兴趣。”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他好,但江朝扬听着可不对劲了。
“你们两边哪个都不好才对吧?”江朝扬无语。
范弥熙呵了声,“我们宁愿把他交给俞博士,也不愿意交给你。”
这个名字让江朝扬觉得有些耳熟。
趁着三人言语交锋的间隙,江朝扬仰头看着缪修羽,“让我留下可以,但我有条件。”
这话让压制他的两人皱起了眉。
缪修羽半垂的眼睫动了一下:“说。”
“你不能像他们这样对我,也不能做伤害我的实验。”
缪修羽安静地看了他几秒,就在江朝扬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江朝扬一懵。
真答应了?
这么好说话的吗?
话落后,场面僵持了足足十几秒。
范弥熙和范弥宰松开了手,却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范弥熙站起身说:“满足你的选择,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求我们带你走啊。”
两人往门口离开,这里便只剩下江朝扬和缪修羽两人。
江朝扬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揉着发痛的手腕,警惕地看着几步之外的男人。
缪修羽答应了条件,看起来比那对双胞胎要讲道理些?
缪修羽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走向操作台,就在江朝扬松了一口气时,缪修羽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看江朝扬,而是抬手,轻轻按下了操作台上的某个按钮。
“咔哒。”
一声轻响,江朝扬脖子突然一凉,一个银色的项圈从靠着的墙壁中弹出,精准地扣在了他的脖颈上。
江朝扬立刻伸手去抠扯项圈,“你要干什么?你别想着我会释放信息素给你。”
缪修羽这才慢慢转过身。
他看着江朝扬徒劳的模样,还有那被项圈锁住的脖颈,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个微表情给江朝扬看得发毛。
那压根就不能算笑。
缪修羽朝着江朝扬一步步走来,轻声开口:“不像他们那样对你,可以。”
他在江朝扬面前站定,微微俯身,手指轻轻碰了碰项圈边缘的皮肤,“我的方式通常更安静。”
“不做伤害你的实验,也可以。”缪修羽的手指顺着项圈滑下,“我会非常小心地保持你的完整性,至少在数据采集完成之前。”
江朝扬:“……”
他这下明白范弥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范弥熙和范弥宰是明晃晃的暴力,而缪修羽是藏在理性下更可怕的疯子。
缪修羽走回操作台前,屏幕上显示出项圈连接成功的信号,各项数据开始传输。
江朝扬跟在他身后,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大脑飞速运转。
缪修羽看着实时数据流,头也不回地问:“戴着它,有什么特殊感觉吗?”
江朝扬正暗自规划着路线,闻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能有什么感觉?给你脖子上套个项圈你开心吗?”
缪修羽对于他的讽刺毫无反应,“有头晕反应吗?”
“没有。”
“疲惫呢?”
“没有。”
“没有出现信息素引流,看样子这个项圈的抽取功能对你同样无效,排斥力场持续存在。”
江朝扬一顿,猛地看向缪修羽的背影。
意思就是说无法抽取他的信息素?
“除非你自主释放,否则抽取不了。”缪修羽声音平静,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注意力完全沉浸在了调整参数中。
一道阴影忽地闪过。
“哐——!”
沉闷的声响在实验室里炸开。
缪修羽的身体向前一栽,上半身倒在了操作台上,鲜血瞬间从他的额角和发间涌了出来,在台上蔓延开一小滩触目惊心的红色,染红衣领。
江朝扬扔掉抽屉,他看了一眼倒在操作台上的缪修羽,不确定对方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
他转身朝着门口跑去,幸运的是,门并没有从内部锁死,感应到靠近便自动滑开。
江朝扬又回到了那复制粘贴的走廊。
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
江朝扬左转右转,穿过一个又一个一模一样的岔口,他完全分辨不了方向。
不知跑了多久,江朝扬有种自己在绕圈子的感觉。
眼瞅着不远处有一道微敞的门,江朝扬跑了过去,即将到达时脚下没刹不住,直直地撞了进去。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空气里弥漫浓烈的化学试剂味道,以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听到粗暴的闯入声,男人的动作一顿,他放下滴管转过身:
“怎么又是你?”
梅开二度的江朝扬,再次尴尬地挠了下脸颊,他露出无害的微笑道:“那什么,我说我又来参观一下,你信吗?”
男人:“……”
江朝扬问:“你就是俞博士?”
“你找我有事?”
江朝扬摇头,“随便问问。”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着实验室门口而来,江朝扬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猛地扭头看向门口。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了。
缪修羽一只手按着头,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顺着他的手背染红了袖口。
“看来他们说得没错。”
缪修羽将额发随手往后撩起,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江朝扬身上,迈出的步伐没有任何的虚浮与不稳。
他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被鲜血浸染的面孔,配上这诡谲的微笑,形成了一种极度违和的惊悚感,就像是找到了丢失的实验品后的喜悦。
江朝扬本能地向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实验台上,震得玻璃器皿一阵轻响。
缪修羽就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也毫不在意还在流血的伤口,他一步步逼近江朝扬:
“我该怎么处置不听话的实验品?”
江朝扬一听就知道自己要完了,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谬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等等!等等,你听我说,你先把你头上那伤口处理一下。”
他强行挤出一丝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语调:“我下手有点重,你的血流得…挺多。”
这话一出,实验室里的气氛陡然一滞。
缪修羽逼近的动作顿住了。
连旁边一直事不关己的男人,都几不可查地怔了下,像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
江朝扬紧紧盯着缪修羽的反应,手心全是冷汗。
他不知道这打一棒给个枣的行为能不能奏效,还是只会激怒对方,换来更糟糕的结果。
缪修羽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上,接着又抬起来,重新聚焦在江朝扬脸上。
过了好几秒,就在江朝扬快要顶不住这沉默的压力时,缪修羽平淡无波道:
“我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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