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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栖下楼速度太慢,刚出电梯就被孙宇政抓了个正着。“小栖,去吃什么!?”孙宇政勾着他的脖子,把人逮住。
陈栖嘴角扯了扯,讪讪地说:“和陆师兄去吃酸菜鱼。”
“好你个栖!背着兄弟伙们和陆师兄开小灶!”
“捎我一个,不然发师门群里,让你成为师门第一叛徒。”
陈栖:“……”
陆聿珩站在门外,看见陈栖和另外一个人勾肩搭背出来时,只觉得一股火从小腹窜到了天灵盖。
这个陈栖。
陈栖也看出陆聿珩不高兴了,立马钻过去,小声地吹枕边风:“师兄呀,可不是我没有遵守师兄弟守则,我是出电梯就被抓到的!”
“栖这个无助!”
唉。
陆聿珩稍微控制了一下表情,掀起眼皮对上孙宇政嬉皮笑脸的表情:
“要蹭饭?”
孙宇政:“嗯嗯嗯嗯嗯嗯!”
陆聿珩点头,按捺住不能和陈栖二人共进午餐的失落,只是拿起车钥匙:“走吧。”
陆聿珩带他们去的是一家连锁酸菜鱼店,服务态度和环境都相当好。
陈栖和孙宇政刚坐下,陆聿珩的手机就递过来了:
“吃什么,随便点。”
孙宇政浑身血液都发烫了,笑容满面:“原来这就是有师兄的感觉吗!?我现在能不能回去读研一?”
陆聿珩面无表情:“不能。”
孙宇政立马接过手机:“好的大师兄。”
陆聿珩:“想当猪八戒可以看看最近孙悟空有没有翻拍。”
孙宇政:“………”
手机轮了一圈,点了一份酸菜鱼,几盘小吃,陆聿珩顺带加了冰粉和小饮品。
小食上桌后,孙宇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给陈栖和陆聿珩讲隔壁专业的八卦。
期间陈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消息在等。
原本就不爱听八卦的陆聿珩更是被陈栖手机里的内容分走了好奇心,压根没注意孙宇政在叽里咕噜些什么。
“就因为给学生发了期末复习资料,那个老师被举报处分后,据说以后都没有期末题库了,纯靠自己背书考两百多页的教材,下一届真是可怜。”
孙宇政酣畅淋漓地讲完,吸了半杯酸梅汁才缓解了口干。
陈栖很配合地点头:“举报的人真可恶!”
眼神倒是盯着手机看个没完。
“是啊!”孙宇政义愤填膺,又转头看陆聿珩,“当初陆师兄过那门科目也觉得有难度吧!?”
陆聿珩:“不知道,半小时做完就出来了。”
视线一秒都没舍得从陈栖手指上挪开分给孙宇政。
孙宇政:“……”
如此深厚的师兄弟情果然不是他一个外人能随便介入的。
直到一声突兀的铃声响起,陈栖倏地站起来,神色匆忙地说:“我去接个电话,师兄你们先吃!”
他小跑着出去,很快就被三三两两的饭桌挡住身影,没入店面外的人流之中。
那么高兴,是在和谁聊天?
陆聿珩脸彻底垮下来,没了吃饭的兴致,站起身:
“洗个手,你先吃。”
孙宇政:“?”
这么大一桌,他一个人吃。
有这好事?
…
陈栖拿着手机穿梭在商场,直到进了个安全通道,四周没什么人,陈栖才接通邓红芸的电话:“喂,妈?”
那头长久的沉默后,陈栖听见邓红芸的声音:
“宝宝,我们准备带妹妹回家了。”
陈栖脑袋空了一瞬:“医生怎么说?”
邓红芸勉强地笑了笑:“医生没说什么,栖栖你在学校要好好读书,要是遇到事不要一个扛着,妈妈爸爸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会帮你,天气冷多穿点衣服……”
“也要记得买条围巾,看你上次视频脖子都露在外面呢。”
“妈?”
陈栖一头雾水,却隐隐能听出她嗓音沙哑,带着点哽咽的味道。
“妈要准备过安检了,晚点说。”邓红芸轻声说,“拜拜,宝宝。”
通话挂断,陈栖还没反应过来。
妈妈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怎么会忽然这样说?
陈栖手抖得厉害,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他深呼吸着,强行把自己拉回镇静,又拨通了视频。
铃响许久,这次接通的是陈栖的爸爸。
“喂,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陈栖急忙问。
屏幕那边的陈朋义叹了一声,面上有自责和愧疚:“栖栖,爸爸这件事没有做好,让妈妈和妹妹受委屈了。”
陈栖看见屏幕角落里,邓红芸腿上抱着陈小雪。
安安静静,也不哭不闹,就那样乖巧地抱着邓红芸。
“小姑她……没有给小雪加上号。”
陈栖头脑嗡嗡作响,耳鸣许久才仓然启口:
“什么?为什么没加上。”
“你小姑她贪小便宜,想着小波也刚刚工作,让小波卖面子不方便,就找了个黄牛去买号,没想到那黄牛也没拿到号。”陈朋义表情有几分难堪,“爸爸没做好,小姑她人……一直就这样。”
“之前说借铺面,也没还回家,分房子说小波工作急着用,也要去了。”
“就连小雪的事情,她都敢乱来。”
他如今也有五十来岁了,黝黑的面庞上布满岁月的沧桑。
陈栖看见地上大包小包的蛇皮袋,连个行李箱都没有,为了进台江看这一趟医生,他们两个不知进镇里卖了多少的小蛋糕和萝卜。
“那你们现在就要回家了吗?”陈栖急得声音都大了几分,“小雪怎么办?”
陈朋义沉默了几秒,抬起头来。
眼尾和额头的皱纹更深邃了,眼睛浑浊而黯淡,显得整个人又沧桑老迈。
陈栖心生酸楚,哽了片刻,轻声说:
“爸,你们先别走,把票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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