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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枚玉佩躺在掌心,同样的凤血纹,同样的触感。温度却让她的指尖发麻,心口发慌。
一个念头在脑中成形。
母亲,小郡主,双生玉佩,这些线索串联了起来。
一只手伸来,宽袖袍为她挡住窗外冷风。
是顾晏尘。
“回去吧。”
他声音很轻,语气沉稳,“这里不安全。”
云知夏回过神,攥紧玉佩,掌心被硌得生疼。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慈幼局的路上,马车里很安静。
云知夏靠着车壁闭眼,思绪却很清晰。
她反复回想,从母亲的死,到柳承业的栽赃,裴砚之的出现,最后是这两枚玉佩。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二十年前那场血洗东宫的太子谋逆案。
马车在慈幼局门口停稳,云小暖跳下车,脸无血色地扑进她怀里。
“娘亲,你心里的小人儿在发抖。”
小姑娘声音发颤,抓着她的衣襟,“它好怕。”
云小墨也跟了下来,牵起娘亲另一只手,小手心很烫。
云知夏心里一暖,那股寒意消散了些。
她刚要开口,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砰!”
萧珏带着风雪闯进来,脸色阴沉。
他身后,顾晏尘也跟着进来,表情严肃。
两人显然在路上见过。
萧珏的目光落在云知夏身上,眼神里是怒意,却也有一丝慌乱。
“云知夏!”
他一字一句地问,“本王的话,你没听进去?”
云知夏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对上他的目光。
“王爷此话何意?”
“不懂?”
萧珏冷笑一声,指着她身后的顾晏尘,“你跟着他,半夜去皇宫旧址挖东西,还说不懂?”
顾晏尘上前一步,挡在云知夏身前,声音平淡:“王爷,此事事关重大。”
“滚开!”
萧珏推开他,怒视着云知夏,“本王再问一遍,查,还是不查?”
云知夏看着他,忽然笑了。
“王爷,顾大人,你们都来警告我此案凶险。”
“可谁能告诉我,到底凶险在何处?”
“我母亲的死,和这旧案有什么关系?”
她摊开手,两枚凤血玉佩在烛光下泛着红光。
“这东西,你们怎么解释?”
萧珏和顾晏尘的视线落在玉佩上,两人脸色都变了。
“你……”
萧珏喉头动了动,没说下去。
顾晏尘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知夏看着两人的神情,心里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他们都知道,却都瞒着她。
“怎么,不敢说?”
云知夏问,“还是怕了?”
“放肆!”
萧珏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云知夏,你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王爷想多了。”
云知夏任他抓着,脸上没有惧色,反而笑了,“我烂命一条,不值钱。可我这两个孩子……”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萧珏和顾晏尘。
“一个,是王爷您亲口认的‘种’。”
“一个,是顾大人您要护住的‘证人’。”
“我若死了,他们怎么办?”
“王爷接他们回靖王府,让他们在那地方重复我的过去?还是顾大人带他们回京兆府,让他们看着仇人逍遥法外?”
萧珏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
顾晏尘的脸色也有些白。
云小墨从云知夏身后探出头,仰着脸补充:“王爷,顾大人,我娘亲的意思是,你们的保护太贵,我们要不起。”
云小暖也点头,声音带着哭腔:“你们心里的小人儿在打架。一个说‘不能让她再查’,一个说‘不能让她死’。你们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保护我们?”
屋里一片安静。
半晌,萧珏松开手,声音沙哑:“你到底想怎样?”
云知夏揉着发红的手腕,收起笑意。
“很简单,我要知道真相。二十年前太子谋逆案的全部真相。我母亲是谁?她和当年的太子是什么关系?还有裴砚之,国舅爷,他们在案子里是什么角色?”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开口说:“你们不说,我自己查。你们若拦,就连我带孩子一起杀了。否则,就拿出诚意来,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的投名状已经递上去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玉佩,“现在,该你们了。”
萧珏和顾晏尘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是无奈。
最终,顾晏尘先开口:“你母亲闺名云芷,是当年神农谷的传人。失踪的小郡主是她的亲传弟子。”
萧珏跟着补充,声音很沉:“那两枚玉佩是神农谷的信物,一阴一阳,合在一起能开启神农谷的宝库。你母亲当年卷入太子谋逆案,是因为……”
他顿了顿,“她想用神农谷的秘术,救一个不该救的人。”
云知夏心头一沉:“谁?”
“当今圣上。”
顾晏尘说出这四个字时,屋内烛火跳了一下,“二十年前,先帝病重,几位皇子夺嫡。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圣上身中奇毒,命悬一线。是太子将他秘密送往神农谷,求你母亲相救。可你母亲救了人,也因此被卷入这场阴谋。太子谋逆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除掉太子,并得到神农谷的传承。”
云知夏脑中一片空白。
她终于明白,为何萧珏和顾晏尘对此案如此谨慎。
这案子背后牵扯到当今圣上的继位秘辛,是大乾王朝的丑闻。
她看着手中的玉佩,觉得这并非信物,而是催命符。
“我明白了。”
她将玉佩和卷宗收进怀里,“多谢告知。从今日起,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们提供情报,我来查案。事成之后,神农谷的宝藏我分文不取,只要杀母仇人的人头。”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决。
萧珏看着她,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顾晏尘看了她一眼,跟着出去了。
云知夏看着两人离开,才靠在门框上。
后背已经湿了。
云小墨走过来,将一块温热的帕子塞进她手里:“娘亲,擦汗。”
云小暖抱着她的腿,小声说:“娘亲,刚才那两个叔叔心里的小人儿不打架了,他们都说要保护娘亲。”
云知夏笑了笑,眼眶有些湿润。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卷宗,翻开第一页。
上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字,“太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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