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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声音落下，葬神崖的风都仿佛被冻僵了。
下一个？谁还敢下一个？
仙尊的百年资源被硬生生“调用”，魔尊的深渊冥铁被当面强夺，两大至尊气得浑身发抖，煞气冲天，却硬生生被那“规则补充条款”和刚刚跳动的【能源储备】堵得无法发作！
那巨物侧面板上【35.1%】的数字，像一只嘲讽的冷眼，睥睨着下方所有惊惧的生灵。它“吃”得更饱，散发的饥饿感却更加狰狞。
队伍早已不成形，仙魔们挤作一团，瑟瑟发抖，拼命想把自己藏在别人身后，哪里还有半分争先恐后的样子。手中的法宝此刻不再是依仗，而是烫手的山芋，是通往那消化不了恐怖碎片、却依旧贪婪的巨兽口中的催命符。
谢玉珩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滔天怒意。他知道，不能再被这女人用那套冰冷的“规则”牵着鼻子走了！那碎片必须弄明白，否则后患无穷！
他猛地抬头，目光不再看陆渺渺，而是死死盯住那巨物侧面显示的数据，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沙哑：“……解析进度，0.03%？”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在确认一个绝望的事实。
“归墟之眼的碎片，蕴含天地初开时的寂灭剑意与混沌本源，岂是凡力能解析？强行为之，必遭反噬！陆大师，你若现在停手，交出碎片，一切尚有转圜余地！否则……”
他的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甚至是一丝……劝诫？
魔尊也压下咆哮，猩红魔瞳闪烁不定，死死盯着那【0.03%】，又看看巨物表面那些新弥合的，却依旧透着不祥黑线的裂痕，沙哑接口：“桀桀……仙尊老儿这次倒没说错。那东西，是诅咒，是终结！吞不下，只会撑爆你这破烂玩意，连带你这女人，一起化为虚无！”
两大至尊，此刻竟隐隐有了同仇敌忾之意。那碎片的恐怖，远超他们之间的恩怨。
然而，陆渺渺的反应，再次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她甚至没有看那数据板一眼。
只是低头，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掌心那枚再次变得灰扑扑的金属圆球。
叮。
一声微响。
那巨物侧面，【“归墟碎片”解析进度：0.03%】的数字，微微一跳。
变成了【0.04%】。
微不足道的一跳。
却让谢玉珩和魔尊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
提升了？！在能源储备仅仅恢复到百分之三十五的情况下，解析进度竟然提升了？！虽然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但这意味着……她真的能解析？！哪怕慢得令人绝望！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陆渺渺终于抬眼，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谢玉珩和魔尊身上。那目光里没有得意，没有挑衅，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研究者看到罕见样本般的……兴趣。
“尤其是……你们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们这个世界？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谢玉珩和魔尊浑身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不是此界之人？！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得他们神魂摇曳！
难怪！难怪她手段如此诡异，完全不合常理！难怪她对仙魔之争、宗门荣辱毫不在意！难怪她眼中只有“能量”、“材料”和“解析”！
一切都有了解释，却带来了更深沉的、未知的恐惧！
“至于反噬……”
陆渺渺顿了顿，视线掠过巨物表面那些狰狞的、泛着黑线的裂痕，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还在可控范围内。”
“毕竟，”她掂了掂手中那枚吞噬了海量资源的金属圆球，补充了一句，“燃料总是足够的。”
燃料……
谢玉珩看着下方那些面无人色的仙魔，看着他们手中那些瑟瑟发抖的法宝，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战场……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只是……燃料？
为了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解析进度？
魔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魔爪死死攥紧，新生的战甲上那几道黑色裂痕隐隐作痛。祂第一次感到，自己这尊以毁灭为乐的魔头，在对方那种纯粹的、冰冷的、将万物视为燃料的“秩序”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好了。”
陆渺渺似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她将金属圆球随手一抛，圆球再次没入巨物体内。
她脚下的巨物随之发出一阵低沉的、仿佛饱食后磨牙般的嗡鸣，表面的构纹再次亮起，那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力场重新笼罩而下，比之前更加沉重。
光桥蠢蠢欲动，再次瞄准了下方的“燃料”们。
“闲聊时间结束。”
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程序化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业务继续。”
“下一个。”
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是随意扫过，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评估“燃料”质量的眼神，缓缓掠过下方绝望的仙魔，最终，定格在了脸色煞白的谢玉珩，以及魔焰翻腾的魔尊身上。
在那目光注视下，强如仙尊魔尊，也感到了一丝神魂层面的寒意。
她看的，似乎不仅仅是他们本身。
还有他们手中的——“斩孽”仙剑，与那副……依旧残留着黑色裂痕的魔尊战甲。
仿佛在计算，这两件“样品”，能提供多少“能源”，又能将那解析进度，推动百分之零点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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