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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店里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那些玩偶也都不见了，大概是回到二楼了。沈宁往柜台后面瞥了一眼，发现通往二层的门关的好好的，便继续营业去了。
刚招待完第一个客人，一阵脚步声就响了起来，高跟鞋落在地板上，格外有辨识度。
“店长。”沈宁看着面前的NPC，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可算是来了，她还担心上午见不到这位店长呢。
店长没应声，只是眯起眼打量着货架上的人偶，缓缓开口道：“很好，你……”
沈宁微笑着接话：“我需要去一趟卫生间。”
店长：“……”
NPC不说话了，沉默地盯着她。
沈宁故作疑惑：“不行吗？您之前不是说告知店长后可以离开店铺吗？”
店长僵着脸：“可以。”
明确提到过的规则谁都不能违反，玩家是这样，NPC也一样。
“谢谢店长。”沈宁摘下工作牌握在手里，匆匆走出店铺，像是真的很着急。
她确实有事，但走的方向却不是卫生间，而是绕到了走廊的另一侧。
那是狐狸玩偶店的方向。
辛颜送走一个客人，一边无聊地抛玩着手里的硬币，一边走到店门口照常点燃蜡烛。
和之前一样，蜡烛前一秒点燃后一秒就灭了，她转过身去，却看到了熟人。
辛颜：“！！！”
“沈宁！你怎么离开店铺了？”
“这个不重要，先别问这个。”沈宁不用回头都知道走廊上的客人肯定都在看她们，不对，“我现在算是客人，你得先招待我。”
“那我……你……”
辛颜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什么，就那么看着沈宁在货架间晃悠。
货架上的狐狸玩偶也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客人很感兴趣，动的幅度都大了一些。
沈宁挑选着货架上的玩偶，毫无预兆地开口：“你想通关吗？”
辛颜愣了一下：“现在？”这么快吗？
沈宁摇了摇头：“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辛颜莫名有点失望，不过这种感觉在下一秒就消失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新人玩家能顺利通过副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副本时间才过去一天，沈宁就能找到通关方法已经很不错了。
辛颜刚安抚好自己，就听见沈宁再次开口。
“现在不行，要稍等一会儿，大概……十分钟？”
“……”
辛颜面无表情：“哦。”
草率了，她明知道沈宁跟一般的新人玩家根本不一样，反正她还是新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虽然这个副本的难度并不算大，但所有玩家通关的方式都是老老实实地熬到三天期限再转正，沈宁说的通关显然不是用这种方式。
要是这个副本的记录让一个新人破了，轮回里不知道要有多热闹。
她思考的这一会儿，沈宁已经凭眼缘选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拿出四枚硬币放在柜台上。
“等会儿听到动静就来人偶店找我。”
“我送你通关。”
***
人偶店。
沈宁回来的时候店长正坐在柜台后面，她走进店里的同时，店长也站了起来，玩家和NPC擦肩而过。
她看着店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却没去点燃门口的蜡烛，而是打开了柜台后面的门，爬上了店铺二层。
二层依旧一片黑暗，沈宁打开灯，目标明确地朝着一个角落走去。
比她稍矮一些的人形物件立在黑暗中，周围是一片空地，没有人偶敢靠近这个东西。
沈宁走近了些，借着微弱的灯光勉强看清楚了一些。
那东西安稳但站在角落里，眼眶里空荡荡的，粉色的皮肉裸露在外，表面布满了丑陋的褶皱，这赫然是一个被剥去了皮的人。
她上次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店长上楼，被迫藏在这个角落里，走的时候差点摔倒，扶住了这个“人”。
这会是什么？沈宁之前不知道，但现在好像知道了。
她走到那个人旁边，早有准备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巾，隔着纸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拖着往楼梯口走去。
“咚！”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沈宁不紧不慢地走着，所过之处的人偶都纷纷避开，它们在害怕她手里拖着的东西。
刚走到一半，地上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
沈宁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只扎着辫子的玩偶，趴在地上，微仰着头，一手死死地拽着她。
她安抚性地在那个人偶头上摸了摸：“乖一点，等会儿给你报仇，好不好？”
人偶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慢慢松开了手。
没了人偶的阻拦，沈宁顺利下到了一楼店铺，把手里拖着的人扔到店铺门口，一手把工作牌拽下来，一手拆下店门口的蜡烛，拿打火机点燃蜡烛。
这一次点燃蜡烛后，走廊上的顾客却不敢靠近了，都忌惮又遗憾地望着这边。
果然是这样，这些顾客本身都是畏惧火焰的，一旦蜡烛离开了原本的地方，对他们而言就不再安全了。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也不想卖人偶了，这些顾客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沈宁站在店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不到一分钟，店长阴沉着脸出现在不远处。
“店长来了。”沈宁心里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把蜡烛凑近了脚边的被剥了皮的人，“这是你吧？”
店长的脸色更难看了。
“难怪店里的人偶即使是在没有光亮的二楼也没有什么动静，是因为有店长镇压啊。”
沈宁轻啧一声：“店长真是辛苦了。”
从追逐战开始沈宁就觉得奇怪了，都是在黑暗中，为什么食品店的玩偶能出来报仇，玩偶店二楼的玩偶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连她上到二层也没有受到什么攻击，人偶最多是盯着她看。
直到她今天早上说出那句话，正式员工就像是通行证。
可是正式员工要得到店长的认可，所以店长才是关键。
为什么白天没动静的玩偶到了晚上就能从二楼下来？因为晚上正式员工要往二楼送货，所以店长要保证二楼安全。
为什么晚上玩偶也不能离开店铺？因为店长不愿意，玩偶跑了，店铺的损失太大了。
都是因为店长，都是店长的安排。
可店长一天到晚很少出现，她要怎么做到这一点，怎么保证玩偶按她的心意行动？
沈宁手里的蜡烛还在燃烧，明黄色的火焰跳跃着照亮了那被剥了皮的人脸。
因为店长一直在店里。
店长对人偶的绝对震慑，让二层的玩偶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也是店长故意放松压制，让人偶在晚上能下楼来找玩家的麻烦。
就连正式员工为什么能通过镜子来到人偶店也有了答案，因为店长在店里接应。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不过店长，拐卖小孩是犯法的。”
犯了错，总要受罚不是吗？
沈宁微笑着，手一松，蜡烛落在了地上的人身上。那具没有人皮的身体像是上好的燃料，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烧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啊啊啊啊！！！”
不远处的店长在火烧起来的瞬间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匍匐在地上，身体迅速萎缩，整个人扭曲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走廊上的客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远离了人偶店，这会儿人偶店门口居然只剩了店长和沈宁。
整个商场的玩家都听到了动静。
辛颜跟着店里的客人刚转悠到一半，就听到从人偶店方向传来的惨叫声，她脚步一顿，心里纠结了两秒，还是扭头冲出了店门，朝着人偶店的方向跑去。
沈宁说要送她通关。
她倒是很想知道，沈宁到底找到了什么通过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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