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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虚情假意许欢颜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那部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她惊魂未定,差点与一辆满载精致早餐和晶莹香槟塔的餐车迎面撞上。
推着餐车的服务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手一抖,餐车上高叠的香槟杯轻轻晃动,金黄色的液体泛起涟漪,几滴泡沫飞溅出来,恰好落在她浴袍的下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身上穿的还是酒店提供的备用浴袍,质地柔软,领口别着一枚小巧而醒目的“VIP区域专用”金属徽章。这枚徽章此刻在她看来,却如同烙铁般滚烫而显眼,无声地昭示着她与这个区域的格格不入以及昨夜发生的一切。
“抱歉!非常抱歉!”她慌忙向后缩了缩,一边道歉,一边目光飞快地扫过服务员胸前的名牌,心中不住地祈祷:千万别被认出来,千万别多问。
所幸,服务员训练有素,只是微微惊讶后便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礼貌地说了句“没关系,女士请慢走”,便推着餐车平稳地进入了电梯。
许欢颜紧盯着电梯门缓缓合上,直至完全关闭,指示灯显示下行,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下意识抬手轻拍胸口试图安抚那颗狂跳的心。然而手掌拍到一半,动作却猛地僵住——
她嗅到自己身上沾染着一股清冽而沉稳的冷杉木质香气,这味道与她平日偏爱的甜美花果香调截然不同,它来自于那个顶层套房,来自于那个如同冰山般的男人。这气味仿佛无形的印记,若被有心人察觉,无异于自曝其短,将她昨夜那段荒唐又危险的经历公之于众。
必须立刻离开!她像个小偷般心虚,不敢再搭乘电梯,转身便朝着消防楼梯间的方向快步溜去。
刚推开沉重的防火门,踏入略显昏暗的楼梯间,楼下几层便隐约传上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带着焦急语气的声音——
是顾宇辰的那位特助!
他似乎在打电话,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带着些许回音:“对!确定!许小姐昨晚肯定还在酒店没出去!你们再仔细搜一遍18楼那几个空置的套房和休息间,任何一个角落都别放过!顾少吩咐了,活要见人,死要见……”
后面几个字虽然模糊不清,但那股狠厉的意味却清晰地传递了上来。
许欢颜心中猛地一寒,迅速而轻巧地合上了防火门,将自己彻底隔绝在内。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着气,并非因为体力不支,而是源于心底升起的阵阵后怕。
好家伙!顾宇辰这是找不到她,已经开始狗急跳墙,甚至动了“毁尸灭迹”的念头?
幸好她醒得及时,跑得够快,否则现在下场不堪设想,说不定真的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心有余悸之下,她更不敢乘坐电梯了,只能认命地选择这条最辛苦的路径——楼梯。
整整十八层楼,她穿着那双并不合脚、走路哒哒响的酒店一次性拖鞋,一级一级地向下挪动。
寂静的楼梯间里,只有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无聊和愤恨交织,她一边艰难地往下走,一边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那对狗男女:“顾宇辰你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给老娘等着!等姑奶奶我复仇大计成功,第一个就让你天天爬楼梯,爬到你双腿报废!还有白薇薇!那个假睫毛粘得比城墙厚、心肠比墨汁还黑的绿茶精!下次见面,看我不把你视若珍宝的那瓶破香水全倒你头上,让你好好‘香’个够!”
爬到第十层左右时,她的体力几乎耗尽,小腿酸软得不听使唤。她不得不停下来,扶着冰冷的金属栏杆稍作休息。
无意间,她透过楼梯间狭小的窗户向外望去——
窗外天色依旧阴沉,细雨绵绵。酒店正门的停车场内,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顾宇辰的黑色奔驰车赫然停在最显眼的位置。车旁还站着几个身着黑色西装、体型彪悍的男人,正看似悠闲地抽着烟,但他们的目光却像猎犬般,不时锐利地扫向酒店的各处出口。
这是把酒店给包围监视起来了?
许欢颜心里顿时一紧,连忙缩回脑袋,背贴着墙壁,心跳再次加速。
她现在这副模样:穿着可疑的酒店浴袍,头发经过一夜折腾早已凌乱不堪如同鸡窝,脸上还带着未尽的惊慌和疲惫。
若是就这样贸然出现,绝对会被那些守株待兔的黑衣人当作头号可疑目标直接抓起来送给顾宇辰。
必须想办法换掉这身显眼的行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去。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浴袍的口袋,万幸!手机还在!大概是昨晚极度慌乱中随手塞进来的。
她立刻解锁屏幕,迅速翻找到家里司机张叔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她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张叔,是我,欢颜。你现在立刻来凯悦酒店的后门接我,帮我带一套衣服过来,要休闲低调点的,再带一顶帽子和一个口罩。快点,很急!”
张叔是许家的老司机,为许家服务了十几年,忠心耿耿,且话不多。听到许欢颜语气中的急切和异常,他没有多问一句,立刻应道:“好的小姐,您别着急,就在后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十分钟之内一定到!”
挂了电话,许欢颜心下稍安,继续咬牙往下走。爬到第五层时,她终于遇到了一位正在楼梯间平台处拖地的清洁工阿姨。许欢颜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走过去,脸上堆起一个乖巧又略带可怜的笑容:“阿姨,您这地拖得真干净!反光都能照出人影了,这拖把肯定特别好用吧?”
清洁工阿姨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穿着浴袍和拖鞋,疑惑地问:“姑娘,你是住这酒店的客人吧?怎么穿成这样在楼梯间里啊?”
“唉,别提了阿姨,”许欢颜立刻叹了口气,努力挤出几分委屈和无助,“跟朋友闹了点矛盾,一生气把我锁房间外面了。手机也快没电了,联系不上人,只能自己走楼梯下去了。”
说着,她还特意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电量不足10%”的红色警告——
昨晚跑得太急,根本忘了充电这回事。
阿姨果然心软了,同情地看了看她,指了指旁边的清洁工具间:“这样啊,怪可怜的。这外面还下着雨呢,我看你穿这么少。那里面有一次性的透明雨衣,你要不先拿去披着挡挡风?虽然不好看,但总比冻着强。”
许欢颜连忙感激地道谢,从工具间里取出一件薄薄的一次性雨衣套在浴袍外面,宽大的雨衣顿时将她那身扎眼的浴袍遮掩了大半。
她又顺势向阿姨借了一根最普通的黑色头绳,将一头乱发随意地扎成了一个松垮垮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顿时低调了不少,更像一个遭遇了小意外的普通女孩,而非从顶级套房逃出来的“可疑人员”。
刚收拾妥当,张叔的电话就来了,告知她车已到达酒店后门指定位置。
许欢颜再次向好心的清洁工阿姨道谢后,低着头,快步溜达到酒店后门。果然看到张叔那辆熟悉的黑色宝马安静地停在路边。她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小姐,您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张叔从驾驶座回过头,关切地递过来一个纸袋和一瓶拧开的温水,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张叔,就是有点累,没睡好。”许欢颜接过纸袋,里面果然是一件柔软的灰色连帽卫衣、一条蓝色牛仔裤,还有一顶黑色鸭舌帽和一只医用口罩。
她顾不上多说,直接在车后座窸窸窣窣地换好了衣服,将那件惹祸的酒店浴袍和一次性雨衣团成一团塞进纸袋最底下。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松了口气,接过温水喝了几口,温热的液体流过干涩的喉咙,仿佛也驱散了一些体内的寒意和疲惫,让她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车子平稳地驶出酒店停车场,在经过正门时,许欢颜透过深色的车窗膜,冷冷地瞥了一眼那辆依旧守在原地的黑色奔驰和那几个黑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顾宇辰,你就好好等着吧。这次,我让你精心布置的局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下一次,我要让你连提篮子的手都一并剁掉!
车子抵达许家别墅时,四周一片静谧,只有细雨敲打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许欢颜输入密码打开家门,玄关处安静无声。她换好拖鞋,刚走进客厅,就看到白薇薇端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碗,正从厨房里走出来。
碗里冒着热气,飘散出淡淡的草药和姜片的味道,是所谓的“醒酒汤”。
白薇薇一看到她,那双精心描画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担忧。她快步迎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表演得情真意切:“欢颜姐!你终于回来了!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啊?我跟宇辰哥找了你整整一晚上,电话也打不通,都快急疯了!我们都差点要报警了!”
她说着,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极其自然地向许欢颜张开手臂,想要给她一个“担心”的拥抱。
若是从前,许欢颜定然会感动地回抱她,甚至还会安慰她。
但此刻,许欢颜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人甜美笑容下隐藏的蛇蝎心肠,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恶心。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极其敏捷地侧身一避,精准地躲开了那个虚伪的拥抱。
白薇薇扑了个空,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中,脸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也瞬间凝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和疑虑。
许欢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地开始编造早已想好的说辞:“没什么大事,就是在酒店里迷路了。手机又没电自动关机了,后来实在太累,就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晚。”
“迷路?在酒店大厅睡了一晚?”白薇薇立刻蹙起她那精心修剪过的眉毛,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不解,“欢颜姐,凯悦酒店我们常去,你怎么会迷路呢?而且大厅里晚上又冷又吵,你怎么不找服务员帮忙开个房间或者联系我们呢?”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试探。
“当时已经后半夜了,值班的服务员很少,我看他们好像也挺忙的,就没好意思打扰。”许欢颜随口应付着,目光落在白薇薇手中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醒酒汤”上,故意转移话题,“这汤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啊,对,是的!”白薇薇立刻重新堆起那副关切备至的笑容,将汤碗往许欢颜面前递了递,“我听宇辰哥说你昨晚喝了不少酒,怕你早上起来头疼不舒服,就特意给你炖了醒酒汤,快趁热喝了吧,暖暖胃。”
许欢颜接过汤碗,白瓷碗壁传来的温热触感却让她心底发寒。
她拿起碗里的小勺,慢悠悠地搅动着汤水,心里冷笑连连——
这汤里,谁知道又加了什么“好料”?前世,她就是被这碗看似充满“姐妹情深”的爱心汤害得腹泻不止,接连几天虚弱无力,从而错过了许氏集团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决策会议,让白薇薇趁机在她父亲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赢得了不少好感。
她舀起一勺汤,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气,却并没有喝下去,反而抬起眼,状似无意地问道:“薇薇,你昨晚……是一直和宇辰哥在一起找我吗?”
白薇薇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迅速点头,语气无比肯定:“是啊!我和宇辰哥都担心得不得了,就在酒店附近不停地找你,后来实在找不到,宇辰哥就提议先去警局备案,警察说今天会帮忙调看监控呢。”
她刻意强调了“一起”和“担心”。
“报警了?”许欢颜心里先是微微一紧,但随即想到顶层那个男人的身份和他说过的话,又立刻安下心来。
凯悦酒店的顶层属于陆清淮的绝对私人领域,监控岂是普通警察能随意调看的?
更何况,那个男人亲口承诺过,昨晚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以他的能力和气场,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做到。
她心下大定,随手将汤碗放回旁边的茶几上,语气依旧淡淡的:“其实没必要麻烦警察的,就是一点小意外。对了,宇辰哥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宇辰哥早上接到公司打来的紧急电话,说有重要事务必须他亲自处理,就先赶回公司了。”白薇薇连忙解释,又不失时机地替顾宇辰刷好感,“他走之前还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守在家里等你回来,让你一回来就立刻给他回个电话报平安呢。”
她努力扮演着一个体贴懂事、传递关怀的角色。
许欢颜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去拿手机的意思,心里却在冷静地分析:顾宇辰这哪里是公司有急事,分明是没在酒店找到她,又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最后无法收场,所以先回公司稳住局面,同时大概率另派人手在其他地方追查她的踪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许父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客厅里的许欢颜,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担忧和责备:“欢颜!你昨晚怎么回事?一声不响就没了消息,知不知道家里人多担心你?宇辰和薇薇找了你一晚上!”
再次听到父亲带着关切的责备,许欢颜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夹杂着深深的前世愧疚。前世她任性妄为,无数次让父母担惊受怕,这一世,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快步走过去,亲昵地挽住父亲的手臂,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爸,我知道错了。昨晚就是在酒店里不小心迷路了,手机又特别不争气地没电关机了,想给您打电话也打不了。后来实在太晚太困,就在大厅沙发上睡着了。让您担心了,对不起嘛,下次绝对不会了!”
她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关键点,只强调迷路和手机没电。
许父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皱着,叹了口气:“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多不安全!下次绝对不许再这样了!对了,”他话锋一转,“刚才宇辰还特意给我打电话,说你昨晚没跟他在一起,还说你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显然顾宇辰的话在他心里投下了一丝阴影。
许欢颜心中顿时冷笑——
顾宇辰,果然来这招!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既想在她父亲面前塑造自己担心无奈的形象,又不忘暗中给她上眼药,暗示她行为不端惹了麻烦。
她正想开口解释,一旁的白薇薇却抢先一步,柔声细语地插话道:“叔叔,您别生欢颜姐的气了。她昨晚可能就是喝得有点多,一时迷糊了,找不到回房间的路也很正常。我和宇辰哥都能理解的,您就别再责怪她了。”
这话听起来是在帮许欢颜开脱求情,实则句句都在坐实她“因醉酒而行为失控”的罪名,用心极其险恶。
许欢颜冷冷地瞥了白薇薇一眼,却不急着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用一种慢悠悠的、带着点回忆和困惑的语气开口,抛出了一颗精心准备的烟/雾/弹:“其实……也不算完全迷路吧。我好像迷迷糊糊走到酒店最顶层去了。”
她注意到白薇薇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她继续状若无意地说道:“顶层好像就一间特别大的套房,门口还有安保那种。我好像……还碰到里面住的人了,是个男人。”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气场特别强,感觉就不是一般人。不过我当时头晕得厉害,没看清脸,就记得……他身上有股挺好闻的冷杉木的味道。”
她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虚实结合。既没有承认自己与那个男人发生了任何具体事情,也没有完全否认。她深知,这番话听在心中有鬼的白薇薇和顾宇辰耳中,足以引起他们无限的猜测和忌惮——
他们会怀疑她是否意外结识了某位权势滔天的人物,从而不敢再像之前计划的那样轻易地动她。
果然,白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眼神闪烁,明显开始心神不宁。
许父也再次皱紧了眉头,疑惑更深了:“酒店顶层?我记得那是凯悦酒店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区域,据说只留给一位极其重要的股东贵宾。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没惹什么麻烦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许欢颜露出一脸无辜又茫然的表情,摊了摊手,“可能是按错了电梯楼层?或者当时神志不清走错了?不过那位先生看起来……人还挺好的,没跟我计较,后来还让服务员给我送了双拖鞋和一份早餐呢,没为难我。”
她轻描淡写地补充了几句,既安抚了父亲,又进一步增加了话语的可信度和误导性。
说完,她不等父亲再次发问,便拿起手机晃了晃,做出疲惫的样子:“爸,我爬楼梯又没睡好,现在头疼得厉害,先回房间补个觉。等我睡醒了再给宇辰哥回电话报平安吧。”
不等许父和白薇薇再说什么,她便拎着那个装有浴袍的纸袋,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
房门“咔哒”一声轻响被关上,彻底隔绝了客厅的视线。
许欢颜脸上那副乖巧疲惫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冷冽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走到窗边,轻轻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果然看到白薇薇正站在花园的角落里,背对着别墅,拿着手机正在急切地打着电话。不用猜也知道,她正在第一时间向顾宇辰汇报她刚才抛出的那颗“重磅炸弹”。
许欢颜放下窗帘,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拿起笔,在空白的纸页上郑重地写下几个关键词:“顾宇辰”、“白薇薇”、“酒店下药”、“顶层男人”。她在“顶层男人”这四个字旁边,用力地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拥有如此惊人的权势和影响力,住在凯悦酒店的顶层禁地。他昨晚为什么会出手帮她?仅仅是出于一丝怜悯或是一时兴起?他后来又为何要调查她的身份?这些疑问像迷雾般萦绕在她心头,暂时找不到答案。
但许欢颜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深究那个神秘男人,而是稳住自己在许家的阵脚,麻痹敌人,同时悄悄地收集顾宇辰和白薇薇勾结陷害她、企图蚕食许氏集团的证据。她需要一步步,有计划地,将这对虚情假意、狼心狗肺的狗男女彻底拉下马,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昨夜的一幕幕却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那个男人深邃冷冽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他低沉富有磁性却毫无温度的声音、他指尖冰凉的触感、他身上清冽的冷杉香气,还有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如果下次再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心里暗自嘀咕:“找你?算了吧……你看起来比顾宇辰那种货色难对付多了,段位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老娘现在自身难保,麻烦一堆,还是先集中精力搞定眼前的危机再说吧。”
可是……那股清冷的松木香气,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稳气息,似乎真的……还挺好闻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猛地摇头甩开,仿佛要将其驱散出脑海。
“清醒点许欢颜!”她低声告诫自己,“现在不是你胡思乱想的时候!复仇!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猛地坐起身,重新拿起手机,给刚刚分开不久的司机张叔发去了一条短信:“张叔,麻烦您再帮我悄悄查一件事:凯悦酒店顶层那间专属套房的主人究竟是谁?背景越详细越好。此事非常重要,请务必谨慎,不要惊动任何人。”
发出信息后,她将手机放到一边,重新闭上眼睛。这一次,她开始全力回忆前世的点点滴滴:顾宇辰和白薇薇是如何一步步设下甜蜜陷阱,如何利用她的信任,如何里应外合地蚕食架空许氏集团,哪些项目是他们精心布置的财务陷阱,哪些公司元老早已被他们收买,成为了他们的眼线同党……
这些带着血和泪的记忆碎片,如今都将化为她最有力的武器,指引着她通向复仇之路。
清晨的阳光顽强地穿透厚厚的云层和窗帘的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明亮的光斑,也照亮了许欢颜半张脸。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顾宇辰,白薇薇,游戏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这一次,攻守易型,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该换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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