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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归去,却听一道轻浮笑语斜刺里插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这般标致,怎的独自在此采买?”陆晚缇蹙眉侧目,见一锦衣青年摇着折扇踱近,身后跟着三四豪奴。暗卫跟她说,这人名唤赵天宝,乃光禄寺少卿赵庸之子,在京中素有纨绔之名。
她不欲多事,转身便走。赵天宝却抢上一步拦在她身前,扇子一合就要挑她下颌:“小娘子莫怕,告诉哥哥府上何处,哥哥送你回去”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倏然掠至,攥住他手腕一拧。赵天宝惨叫一声,折扇落地,腕骨剧痛欲裂。
“你、你们是什么人?”赵天宝又惊又怒,被家仆扶住后方才找回气势,“敢动本少爷?给我打”
三四豪奴扑上,却哪是暗八对手?不过三拳两脚,便已东倒西歪跌作一堆。赵天宝见势不妙,撂下句“你给我等着”,抱头鼠窜。
陆晚缇轻叹一声,还以为这事就这样,吩咐暗卫不必理会。她俯身拾起那柄跌落的泥金折扇,扇面绘着俗艳的牡丹,题诗轻浮,一如其人。她将扇子扔一边。
岂料不过一盏茶功夫,长街尽头竟传来杂沓脚步声与赵天宝嚣张的叫嚷:“就是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陆晚缇回头望去,心下微沉——赵天宝去而复返,此番竟带来三四十名家丁护卫,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将街口堵住。市集百姓惊惶走避,摊贩匆忙收捡货物,一时间长街大乱。
“小贱人,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赵天宝躲在家丁身后叫嚣,“我看你今天能飞上天去。”
陆晚缇悄然退后一步,赫连决安排的暗卫虽精锐,但如何敌得过这数十壮汉?她指尖微凉,正自权衡,却听身侧风声骤起。
电光石火间,十余名玄衣人竟如鬼魅般自檐角、巷口无声掠出,刀未出鞘,仅以掌腿迎敌,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与此同时,一直护在陆晚缇左右的四名暗卫亦疾扑而上。
赵天宝带来的家丁虽众,却不过是些仗势欺人的乌合之众,哪堪这两队精锐暗卫联手击击?但见人影翻飞,闷响不绝,棍棒脱手,痛呼连连。不过片刻工夫,三四十人竟已躺倒一地,呻吟不止。
赵天宝目瞪口呆,僵立当场。一名玄衣人掠至他身前,并未动武,只冷冷瞥他一眼。那眼神如冰刃刮骨,骇得他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连满地家丁也顾不上了。
陆晚缇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看清后来那队玄衣人襟口皆绣着一枚极小的金凤纹样——是太后身边的凤羽卫。
一场风波消弭于顷刻,她俯身捡起方才匆忙间掉落的香料包,拍了拍灰,心下却并无多少欢欣。
赫连决与太后派了这么多人暗中保护,她竟今日才真切体会到自己身处怎样的旋涡之中。
翌日清晨,陆晚缇正用早膳,管家自外归来,大氅上沾着未化的雪粒。他向陆晚缇行礼道:“陆姑娘,光禄寺少卿赵庸,贪墨军粮、受贿鬻爵,今日早朝已拿下狱,家产抄没,全家流放三千里。”
陆晚缇执勺的手微微一顿。
她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粥碗温热,她却尝出一点世事无常的滋味。
又过两日,赵天宝竟亲自跪到王府门前,磕头求饶,痛哭流涕道自己当日有眼无珠,求陆姑娘饶他赵家满门性命。
陆晚缇没有见他,只让管家将那把泥金扇子还了他。扇子归还的刹那,赵天宝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明白,这扇子送回,意味着最后的求饶也已徒劳。
莫丞相赶忙挤出笑容,转向看起来更讲理的陆晚缇:“陆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陆晚缇神色平静,微微颔首:“丞相大人客气了,我只是陪路小姐过来看看。”
莫丞相刚稍松一口气,就见鼻青脸肿的莫亭书从内院踉跄跑出。赫连漠铮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电,猛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莫亭书一见是他,魂飞魄散。他怎会忘了这个煞星?这人虽与路牧瑶是死对头,却护短到极致,全天底下只有他能欺负路牧瑶,别人碰一下都不行。本以为他去边塞两年早已事过境迁。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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