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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姐弟两个就带上礼物,直奔岳麓书院。江彦是去拜访他的大师兄,也就是岳麓书院的山长张开。
江暖则纯粹是去游玩。大景四大书院之一,想想就让人向往。
对于江彦的造访,岳麓书院的山长张开并不意外。
前些天老师曾来信说过,小师弟江彦今年会回原籍参加秋闱。
他便猜测江彦到沙城之时,定会前来拜会,果然如此。
几年前老师带江彦上京之时,路过沙城曾做过短暂的停留,他见过这位小师弟一面。
是个有些瘦弱、聪明又有些内向的孩子。
时隔几年再见,当初那个瘦弱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言谈举止间谦逊内敛,颖悟绝伦,这让张开惊艳不已。
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姑娘,江彦介绍说是他的姐姐。
起初张开还有些不明觉厉,他为何出来赶考还要带上家中的姐妹?
待张开反应过来这位姑娘是谁后,心头大惊,立即就要下跪行礼,被江暖及时拦住了。
“山长不必多礼,岳麓书院是我大景著名的书院之一,江暖心中十分向往,于是托请江彦带我一道前来。
冒犯之处,还请山长不要介意,允江暖参观一二,定不会打扰院中学子读书。”
如此小小的要求,张开哪有不应。
撇开身份不说,单就江暖做出的不世功绩,就足以值得他心生敬仰。
他本想亲自带着江暖参观书院的,被江暖给拒绝了:“今日突然拜访,本就多有叨扰。
你们师兄弟二人多年未见,且自行交流即可,不必管我。”
即使如此,张开还是遣了一助教带领江暖一行前往浏览参观。
这位助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十分健谈且博学。
也并不知晓江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是位十分重要的客人。
他对书院中的各种历史建筑,人文景观了如指掌。
而且解说风趣幽默,各种历史典故信手拈来,给江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暗道不愧是大景的四大学府之一,随便一位助教都有如此渊博的学识。
期间他们又碰到师生们课间休息。
众人对江暖的身份感到分外好奇,毕竟岳麓书院作为学子学习的圣地,极少有女性进入。
但秉持着君子身份,他们哪怕再好奇,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两眼,并不会主动上前拦路搭讪。
总而言之,一圈参观下来,江暖对岳麓书院的印象极好。
贵客临门,张开特地留了饭。
吃完饭临走之时,江暖双手将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小小心意,只为给书院中的学子添些笔墨,还请山长勿要嫌弃。”
等江家姐弟走后,张开打开信封,见里头竟是一张一万两的大额银票,不由哑然失笑。
于是差人喊来书院账房,将银票交由他上账。
众人这才知晓,今天来参观书院的那位年轻姑娘,赫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主宸曦公主。
岳麓书院旨在为天下培养人才,并非营利性组织。
办学经费来源有二,一是官方拨款;二就是学生的学费以及学有所成的学子和社会捐款。
因此江暖捐赠银票的举动并不突兀,合情合理。
姐弟俩离开书院下到山下的聚贤街。
因江彦与其他的学子在茶楼有约,姐弟俩就此分开。
江彦去往茶楼聚会,江暖则自行带着人在附近闲逛,倒也得趣。
因为大考在即,接下来的几天里,江彦大多时候都闭门读书,偶尔也会同其他学子约在一起交流一二。
八月二十一日,大考开始的前一天晚上。
江暖亲自把白泽塞到江彦的房里,让江彦抱着白泽睡一夜。
说是白泽的名字吉利,可以给江彦带来好运。
这点跟她前世高考时,家长们穿旗袍送考的心理一样。
别管是迷信还是寓意,江暖求的就是一个心安。
却把江彦弄得哭笑不得,好在他并没有拒绝姐姐的好意。
第二天早上,江暖亲自把弟弟给送到考场外头,并将装满食物的考篮递给他。
叮嘱的话那是一句也没说,只故作轻松道:“加油,祝你好运,桂榜题名!”
江彦接过考篮重重的点了点头:“姐,我会的,等我好消息。”
考试一共分三场,共九天。
这期间吃喝拉撒睡都在那巴掌大的小隔间里。
这考试考的不仅是考生的学识,还有身体素质和心态。
三场考试下来,哪怕身体素质再好的人都要脱一层皮。
个别体弱的,根本就熬不到考试结束,中途就被抬了出来。
考完以后通常要一个月才能放榜,也就是说要等到九月下旬。
江暖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在此处耗费。
于是,按照姐弟俩之前就商量好的,江彦留在沙城继续等待放榜,江暖则直接返回冯乘。
途经衡州时停靠时,竟然意外的遇上了许久不见的周明方。
周明方在衡州承接了一个大工程,近两年都要常驻于此。
在此处酒楼意外遇见江暖,那真是又惊又喜,执意要请她吃饭。
对于老朋友的好意,江暖也没有拒绝。
自打江暖封了公主后,找周明方接洽建筑工程的人就越来越多。
他本身的实力摆在那里,又有江暖这块金字招牌做背书,那些原本害怕他仇家找麻烦的人都打消了顾虑。
毕竟任你再牛逼,还能牛逼过镇国公主。
大抵是出了郁结在胸口多年的那口怨气,周明方的性子如今十分畅快。
多喝了几杯后,借着酒劲儿非要给江暖磕几个,倒把个江暖给弄得哭笑不得。
江暖非常欣赏他的才华,也理解他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公。
如今他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了。
回到江家村后,江南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
她现在更侧重于管理人才的培养,以免自己将来去了京城后,家里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九月下旬,朝廷放了榜。
从沙城传来了好消息,江彦以十四岁之龄,取得了今年江南贡院三十七个州府秋试的第一名。
荣登榜首“解元”之位。
这也是本朝自开国以来,年龄最小的解元,妥妥的神童。
消息传来,整个江家村都沸腾了,爆竹声一阵高过一阵,烟雾腾腾。
比之当年江暖被封为公主之事也不遑多让。
老族长亲自开了祠堂,备了猪头鸡鸭,祭祀先祖。
那张皱纹堆叠的老脸,硬是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差点没给老头儿乐傻。
江暖家的酒桌上,老头儿喝高了,大着舌头,扒拉着手指头开始跟老兄弟及晚辈们吹牛。
“你们、你们看见没,打咱们这一支在江家村落地以来。
多少代了,就老子这任族长最、最牛逼。”
老头儿把胸口拍得砰砰响:“看看,在、在我手里养出了个公主,如、如今又养出了一个状、状元郎。”
众人提醒他是“解元”不是“状元。”
老头儿把眼一瞪:“状元,就是状元。我、我说的,你们谁说也没用。”
给江暖那个乐啊:“行吧,状元就状元,借您老吉言,贺他前程无量。
等江彦回来,定要让他多敬您老两杯酒。”
“行,这个好,我老头子喜欢。”老头儿嘿嘿直笑。
平时顶顶睿智的老族长,但千万别让他喝酒,一旦喝醉,就会立马变了一个人。
若是再来个旁人拱他几句,立即就会跟人撸袖子打起来,妥妥的三岁,不能再多了。
在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中,今年新出炉的“当红炸子鸡”解元江彦。
于十月初,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踏上了江家村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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