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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对余大妞和余二宝说:“你们在这看着行李,妈去趟银行。”余大妞疑惑地问:“妈,你去银行干啥?”
余二婶只知道取钱要去银行,哪懂什么流程,只含糊了一句,就不顾形象地往银行跑。
进了银行大厅,她直接冲到柜台前,对着工作人员喊:“同志,帮我查查余墨的钱取走没,就是机械厂里余江涛的女儿,余墨。”
工作人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吵什么?进来就说机械厂的人,城里这么多人,我们能一个个都记着?取钱要存折,你有存折吗?”
余二婶急道:“没有,那死丫头偷拿了存折。”
“没存折,有户口本吗?我们这儿取钱,光有存折没户口本也不行。”
余二婶心虚地低下头:“我……我没有。”
“没存折没户口本,那有街道办开的身份证明吗?”
余二婶一听“街道办能开证明”,又马不停蹄地跑到街道办,一进门就哭哭啼啼:“同志啊,你可得为我做主。我那不孝侄女,霸占了她爸妈的遗产,还把存折里的钱都拿走了。”
街道办的婶子一听说她是余墨的二婶,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冷着脸打断她:“你这还恶人先告状呢,我活这么大,头一次听说婶子告侄女‘霸占’父母遗产的,你们哪来的脸闹?那是人家余墨的亲爹妈,就她一个闺女,遗产不给她,难道给你们这些心思不正的亲戚?”
余二婶还在狡辩:“我们是她二叔二婶,以后照顾她不得花钱?”
婶子冷笑一声:“嘿,这还没照顾呢,就先提钱了?墨丫头都十六了,用得着你们这么‘照顾’?说白了,不就是惦记人家的抚恤金和工作吗?我告诉你,余墨是烈士家属,抚恤金是国家给她的,轮不到外人插手。
你们之前把她头打破的事,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这事儿,我看得给你们公社打个电话,好好说道说道。来,说说你们是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的?”
余二婶一听要通报公社,瞬间慌了。
要是公社知道她来城里闹这出,脸都要丢尽了,忙不迭地爬起来,连哭都忘了,撒腿就往外跑。
这一闹,时间也耽误得差不多了,天渐渐黑了。
余大妞和余二宝在楼道里等了半天,没等来爸妈,只闻到隔壁飘来的饭菜香,肚子饿得咕咕叫。
“姐,爸妈咋还不回来啊?我累死了。”余二宝揉着肚子,提议道:“要不咱们把余墨家门踢开吧,进去等?”
余大妞还算有点分寸,摇摇头:“别胡闹,踢烂了门,人家找咱赔钱咋办?”
“那也不能一直在这站着啊,我快饿死了。”
余大妞也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我也饿了。”
余二宝道:“你带钱没?咱们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吧,再晚饭店该关门了。”
余大妞赶紧捂住口袋:“我没钱,妈不是给你好几块吗?”
“那是我要给小梅买香膏的钱。”
余大妞翻了个白眼:“就小梅那样的,能和余墨从小就用香膏的比?抹多少香膏也白不了,给她还不如咱们吃了呢,浪费钱。”
她就不明白了,都是一个家的,为什么余墨那小妮子脸这么白。
这几天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余墨从小在城里抹香膏抹的,等她住过去,也要用香膏。
余二宝摸了摸饿得发瘪的肚子,又闻了闻家属楼里飘来的饭香,终究还是妥协了:“行吧,用我的钱,但说好了,你只能吃一个馒头。”
余大妞撇撇嘴没吭声,两人一人拖着两个大包裹,慢吞吞地出了家属院,往国营饭店走去。
此时,余墨正躲在饭店不远处,见两人忙着掏钱买饭,赶紧趁他们不注意,用意念快速把放在门口的四个包裹收进农场空间,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动作快得几乎没人注意到她。
等余大妞和余二宝交完钱转身,才发现包裹不见了。
余大妞跑到饭店门口一看,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气得抬手就锤了余二宝一拳:“你个死二宝,我让你看着行李,你看的啥?咱的包裹呢?”
余二宝也急了:“我看着呢,就一转头的功夫,咋就没了?”
“还愣着干啥?赶紧找啊。”
余大妞又气又急,拉着余二宝在饭店前面乱转。
国营饭店的收银员见余大妞和余二宝急得跳脚,没好气地道:“哎,你们俩可别在这说谎。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进来的时候啥都没带,一会儿可别想胡搅蛮缠赖上我们店,你们这种讹人的手段,我见多了。”
余大妞急得快哭了:“我们真的带了四个包裹,就在门口放着的。”
收银员懒得跟他们掰扯,指了指窗口:“我没看见,你们的馒头好了,要就拿走,别耽误别人买饭。”
余大妞和余二宝才十来岁,哪说得过嘴利的收银员,又急着找包裹,只能抓起馒头,急匆匆跑出饭店——那四个包裹是他们的全部家当,要是找不回来,爸爸肯定会打死他们。
姐弟俩满大街乱转,却连包裹的影子都没见着。
另一边,姜主任下班时正好遇到在机械厂门口徘徊的余二叔,直接叫来了保卫科。
科长把余二叔拉到厂门口,趁着职工下工,人最多的时候,当众批评教育:“余墨同志的父母是为保护工厂牺牲的烈士。
你们这些远房亲戚,打着‘照顾’的旗号,实则想抢她的抚恤金和家产,真当我们不知道?我们厂子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烈士家属。”
余二叔被当众训了一个小时,临走前还被警告:“下次再敢来机械厂闹事,直接抓去送公安。”
余二叔吓得魂都没了,灰溜溜地跑了。
等余二叔在家属院门口遇到余二婶,两人连家属院的门都进不去。
好不容易找到余大妞和余二宝,一听包裹丢了,憋了一肚子火的余二叔抬手就给了姐弟俩一巴掌,愤愤道:“我们被那个死丫头耍了。”
一家四口这会儿回不了乡下,家当也没了,只能在小巷子里哆哆嗦嗦将就了一夜,无比狼狈。
第二天一早,就灰头土脸地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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