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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刘强咧嘴笑道,“头一回是好早以前了,傻大胆,跟人合伙拉网。”“那网不知怎么就沉底儿了,死沉死沉,把我好悬给拽下去!”
“肯定是网兜兜住那大鱼了!幸好我松手快,网给拽跑了。”
“第二回更倒霉,是屯子里有人落水,我去捞,水里暗流劲儿猛,把我冲了个趔趄。”
他拍了拍陈冬河的肩膀,感慨的说道:“我算看透了,什么龙王爷?就是水深的吓人,加上那大鱼的动静儿!”
“你小子压根儿就不会水,连河滩边都绕着走,到了潭边肯定只敢在岸上远远瞅着,比谁都惜命!”
“掉进去?不能够!淹死的可都是会水的,越是像你这样的旱鸭子,越知道离水远点儿!”
陈冬河不由得失笑,对这位朴实的大姐夫刮目相看。
这分析,透彻!
不过自己重生后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旱鸭子,这秘密却是不能说的。
“大姐夫,”陈冬河笑着打趣,“我发现你比大姐明白多了!我姐是个操心的命,啥都要管。”
“你是只闷头出力,家里拿主意全让她去,自己只管闷声发大财,这才是真智慧啊!”
刘强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急得直结巴:
“哎呀冬河,你快闭嘴!让你姐知道了这话,我还活不活了?她……她不得活扒了我一层皮!”
他紧张地左右看看,生怕他媳妇儿从天而降,微微压低了声音。
“我……我就是比划了几下子水!你还记得你当年在俺们村边儿,差点让人一推子拱到河里去那回不?”
“把你小子脸都吓白了,爬起来就把人那小年轻揍得哭爹喊娘!”
提起这桩糗事,陈冬河老脸也有点挂不住。
那还是几年前,他去大姐家,在刘家屯那条水流平缓的河边看人捞鱼。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小子想开他玩笑,从背后猛推了他一把。
他一个没防备,“噗通”一下就栽进了齐腰深的水里。
当年他是真旱鸭子,呛了几口水吓得魂飞魄散。
是大姐夫眼疾手快把他捞了起来。
之后他暴怒之下,硬是把那小子按在河滩上一顿“啪啪啪”的拍水教育,打得那小子哭爹喊娘。
这事儿在刘家屯轰动了好一阵子。
大姐夫刘强当时叉着腰站在一边,一句响当当的话震住了所有想劝架的人:
“咋?这混小子差点把我小舅子害死!揍他个半死都是轻的!”
最后虽然闹得动静不小,但那小子和他家人都理亏,反而赔了十来个鸡蛋才算平息。
大姐陈冬梅更是冲在最前头,那彪悍劲儿他至今记忆犹新。
“得!得!大姐夫你别揭我老底儿了!”陈冬河笑着投降,“行了,快家去吧!”
“昨天烤羊肉串你没赶上,今天熬了一宿的老羊汤正到火候,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捞些热乎羊杂先垫垫肚子!”
他说着,利落地招呼大姐夫一起回家。
回到自家小院,浓郁的羊汤香味扑面而来,比在村口闻到的还要勾人馋虫。
陈冬河钻进飘着白气的厨房,砧板笃笃响,很快切了一大海碗肥糯的羊杂,再浇上滚烫奶白的浓汤,撒点盐花儿、芫荽末,端给了刘强。
“香!”
刘强捧着大海碗,深深地吸了一口羊汤醇厚的香气,满足地眯起眼,唏哩呼噜喝了起来。
等着喝汤的工夫,陈冬河也没闲着。
把黑龙潭发现大鱼和要准备家伙钓上来的事儿,跟院子里正忙活着往锅里加砸碎羊骨头的老爹陈大山说了。
陈大山正拿起硬木棒,“哐哐”两下把一段粗壮的羊腿骨砸裂,闻言抬起头,浑浊的眼里冒出感兴趣的光:
“江鳇?!乖乖,那可真是大家伙!好东西啊!水边儿待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活的!你打算咋弄?”
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好猎手,对这样稀罕的“收获”本能地生出了兴奋劲儿。
“爹放心,我有谱。”陈冬河应道,顺手又给刘强添了勺浓汤。
刘强“滋溜”喝完最后一口热乎乎的羊汤,额头冒出汗珠,浑身都暖透了,一抹嘴站起来:
“好嘞!冬河,事不宜迟,趁着天还早,我这就赶回去找铁匠!那绞盘和钢丝绳我一准儿给你捎来!”
说罢也不停留,风风火火就出了门。
陈冬河看着他迅速走远的身影,笑着摇摇头。
午后,日头偏西时,院外就响起了刘强特有的厚重脚步声。
他回来了!
肩膀上搭着一大圈乌黑的钢丝绳,比筷子头还粗一圈,看着就十分结实。
另一只手上则拎着个新打好的铁家伙。
那绞盘用厚铁料锻造,粗犷中透着实用,中间的大轮毂两侧的绞手,还有稳固底座的铁架,掂量一下怕是有二三十斤重。
“瞧瞧,怎么样?老李头的手艺没得说!”刘强把绞盘哐当一声放在地上,喘着气说:
“这钢丝绳是以前木电线杆上拆下的,绑得紧,拆开单股用没准儿还嫌细,这么整股用劲儿才大!”
钢丝表面覆盖着一层陈锈,但内里的坚韧光泽依旧。
陈冬河喜不自胜地接过来,用力掰了掰,纹丝不动!
那粗犷的棱角、冰凉的触感,让人无比安心。
“成了!”
他声音里透着兴奋。
最后一样关键东西——鱼钩。
他快步跑回老屋堆放杂物的角落,翻腾了好一阵子,最后找出来一个被遗忘已久的铁疙瘩——一个老式的秤钩子。
那弯钩形状依旧分明,虽然带着厚重的锈迹和磨损的痕迹,但精铁打制的底子还在。
他拎着那沉甸甸,足有半斤重的秤钩,在台阶石上用力敲了几下,硬邦邦的响。
“就它了!秤千斤的本事,挂条鱼足够了!”
旁边的秤杆早已不知去向。
那个铁秤砣?
陈大山在旁边悠悠补了一句:“别找了,早些年大炼钢的时候,都交上去了。这秤钩子没用处,又小,好歹躲过一劫。没想到真正的用处落在这儿了!”
准备工作尘埃落定,连充当鱼钩的秤钩子都特意磨过,确保足够锋利。
刘贵留在院子里忙活搭建羊圈的木工活计。
陈大山却对这个“钓龙王”的行动展现出浓厚的兴趣,执意要跟着去看看。
父子俩拿了家伙事儿,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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