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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乌拉那拉・娴静猛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像被抽走的潮水般瞬间褪尽,攥着帕子的手因用力过度,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掌心,“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死了?”

    她声音发颤,方才压着众人的强硬姿态瞬间崩塌,只剩下满眼难以置信的震惊——那可是指证李婉儿的唯一关键人证!

    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没了!

    分明是被铁链锁着、嘴里塞着粗布,连气都喘不匀,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李婉儿听着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抱着三格格“咚”地往地上又磕了个响头,泪水混着鼻涕汹涌而出,声音哽咽得几乎断气:“王爷!您听听!福晋这是没了证据,就想拿‘人没了’这话来栽赃妾身啊!害大阿哥这般丧尽天良的罪过,妾身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敢领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拍着怀里被吓哭的三格格,哭声尖细又凄厉:“我的儿!你看看额娘这模样!若是额娘真做了那伤天害理的事,哪里还有脸抱着你见王爷?哪里还敢在王爷面前替自己辩一句?”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见状,忙不迭起身冲到李婉儿身边,屈膝给玄辰行了个仓促的礼,语气又急又气:“王爷!按理说这是您的家事,臣妇不该多嘴,可婉儿是臣妇的心头肉啊!臣妇不得不说——臣妇的女儿臣妇最清楚,她连踩死只蚂蚁都要对着菩萨念叨半天,怎么可能去害大阿哥?”

    “福晋今日这般颠倒黑白,莫不是看婉儿得了王爷几分恩宠,就心生不满,要冤枉婉儿?还请王爷明察!还婉儿一个清白!别让她带着三格格受这不明不白的冤屈,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夫人请坐,是本王的家事让夫人见笑了。”玄辰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语气平淡无波,“本王会查清楚的。”

    说罢,他抬眼望向乌拉那拉・娴静,目光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似要穿透她的皮肉直抵心底,可嘴角却没半分起伏,连声音都平稳得听不出情绪:“福晋,本王刚才听这意思——人证没了?”

    娴静被他看得心头发紧,刚要开口辩解,就见玄辰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没等娴静回话,又缓缓道:“你说有人要害宏硕,要指证侧福晋,如今关键人没了——那你倒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话时,眼神始终死死锁在娴静脸上,既没显露出怒色,也没有半分信任,就像在审视一件满是裂痕的瓷器,深眸里藏着的权衡与探究,让人根本猜不透他此刻到底信谁,又在盘算着什么。

    乌拉那拉・娴静急得额角冒冷汗,忙把调查来的事一股脑倒出来:“王爷!妾身已经查得明明白白!那死了的女人就是刘格格家的远亲,她的爹娘现在还在刘府上做杂役呢!王爷您只要派人去查,一查就能水落石出!”

    玄辰的目光“唰”地转向刘格格,刘格格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却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

    “王爷明察!妾根本不知道福晋说的是谁!这所谓的‘亲戚’——京城这么大,哪家没有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福晋这分明是找不到证据,就想拉妾垫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福晋!您方才还指着妾身骂,这会子又攀咬刘格格,难道您是要把王府里伺候王爷的女人都按上‘害大阿哥’的罪名才肯罢休吗?”

    李婉儿哭得更凶,声音却带着几分尖厉的质问,“妾进王府伺候王爷,那是皇上下的旨意!您这般赶尽杀绝,是要置妾身于死地,还是……对皇上的圣旨心有不满呢?”

    “放肆!”乌拉那拉・娴静气得浑身发抖,李婉儿这话分明是在说她善妒成性、不顾皇命!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福晋的位置保不住,连家族都要受牵连!

    她急得眼泪直流,对着玄辰哭诉:“王爷!您别听她们狡辩!那有毒的丸子难道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怎么就先送到您这儿,又神使鬼差到了大阿哥房里?大阿哥才几岁啊,小小年纪就受这般苦楚,您一定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啊!”

    江竹月在一旁听得浑身一震,像被一道惊雷劈中——原来是那盘丸子惹的祸!

    可那盘丸子分明是给她准备的,是巧合才……所以,她们原本要害的人是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竹月瞬间感觉手脚冰凉,像被扔进了冰窖里,心脏“咚咚”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后怕得浑身发抖,指尖都在不停抽搐——要是当时她自己吃了那盘丸子,现在是不是已经出尽洋相,甚至丢了性命?

    她下意识地看向玄辰,想要求证,想要求救,可玄辰根本没看她,只是对着众人淡淡道:“福晋许是忧子心切,有些糊涂了。来人,送福晋回院休息。”

    “王爷!”乌拉那拉・娴静急得大喊,想要上前却被承喜拦住。

    “先回去。”玄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这件事本王会调查清楚,定会给你和大阿哥一个交代。”

    乌拉那拉・娴静狠狠瞪着屋内的人,从李婉儿、刘格格看到角落里的江竹月,每个眼神都像淬了毒的针,满是愤恨与不甘。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妾身就等王爷的消息。大阿哥现在还没醒,妾身先去照料他。”

    “恭送福晋。”李婉儿脸上还挂着泪水,语气里却藏不住一丝得意。

    一旁的刘格格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脸上满是委屈,眼底却没多少慌乱。

    “李夫人,今日让你见笑了。婉儿,陪岳母去你院里说话吧。”玄辰揉了揉眉心,露出一脸疲倦,“你们也都退下。”

    众人互看一眼,齐齐躬身:“是。”

    待众人都退下,江竹月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跑到玄辰身旁,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王爷!这事分明是冲我来的!那丸子分明是给我的,她们要害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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