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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壁上的猩红藤蔓还在缓慢蠕动，淡红色的光映在白璃的战术服上，像泼了层稀释的血。她下意识按住左臂的结晶——刚才接到营地通讯时，结晶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暗红色的光芒从结晶边缘向外扩散，在皮肤表面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红纹，那是“高浓度因子预警”的信号，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营地遭遇变异生物潮的时候。“霜狼，你的结晶在发光。”苏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检查完通道拐角的陷阱，匕首上还沾着藤蔓的黏液，“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白璃收回手，指尖在结晶表面轻轻摩挲——这枚结晶是三年前从哈夫克实验室逃出来时，硬生生从实验台上拔下来的，当时它还只有指甲盖大小，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手肘，每次使用“地形重构”，结晶就会往心脏方向多爬一点。“没什么，是通道里的因子浓度太高，有点应激反应。”她撒谎道，通讯器里老鬼焦急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营地的因子检测仪疯响，浓度从0.8%涨到1.5%了，小周他们出现了皮肤瘙痒，是不是……是不是猩红之核的辐射传过来了？”
陆沉走过来，怀表还揣在战术服里，指尖却能看到淡淡的红纹——是刚才因子共鸣时沾上的。“你们营地在哪？”他突然问，“如果因子浓度持续上升，普通抗畸变剂没用，需要畸变药剂才能压制，但那东西的副作用……”
“我知道。”白璃打断他，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支深蓝色的试管，试管上贴着张手写的标签：“畸变药剂V2.1，副作用：情绪波动加剧，结晶化速度减缓30%”。这是她上周刚调试出来的版本，营地只剩最后五支，小周是去年加入的孩子，才十七岁，要是出现不可逆的畸变，她没法跟孩子的父母交代。
通道突然震动了一下，头顶的碎石簌簌落下。白璃立刻按下通讯器的紧急频道：“老鬼，营地怎么样？有没有震动？”
“有！刚才晃了一下，帐篷塌了两个，因子浓度又涨了，现在1.8%！”老鬼的声音带着杂音，还能听到背景里的咳嗽声，“小周的手臂开始发红了，要不要给他注射畸变药剂？”
白璃的指甲掐进掌心，结晶的刺痛越来越明显。畸变药剂的副作用她最清楚——上次给老陈注射后，老陈整整三天没睡着，抱着枪对着空气嘶吼，说看到了哈夫克的实验员。但不注射，小周的皮肤会慢慢硬化，最后变成没有意识的“结晶傀儡”。“等我消息，先给他用抗畸变剂，半小时后我再联系你。”她挂了通讯，深吸一口气，左臂的结晶突然亮得刺眼。
“前面有个岔路口。”苏寒指着通道尽头，左边的岔路黑得看不见底，右边的岔路泛着淡蓝色的光，“因子共鸣显示哪边更近？”
陆沉闭上眼，几秒钟后睁开：“左边，但是左边的因子能量很杂，有机械卫兵的，还有……像是变异生物的。右边是哈夫克的废弃补给站，可能有物资，但风险更高，补给站的自动防御系统没关。”
白璃突然走向右边的岔路：“去补给站。”她的声音很坚定，左臂的结晶还在刺痛，“我需要更多的畸变药剂原料，营地等着用。”
苏寒和陆沉对视一眼，没多问。苏寒走在前面，量子迷彩的银光在淡蓝光线下几乎隐形；陆沉跟在中间，怀表偶尔震动一下，指针总在“10:24”和“11:30”之间跳；白璃走在最后，通讯器每隔几分钟就会震动一次，是营地的因子浓度更新，1.9%，2.0%，2.2%……
右边的岔路比想象中宽，地面铺着生锈的金属板，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响。淡蓝色的光是从墙壁上的应急灯来的，灯牌上印着哈夫克的标志，下面有行小字：“补给站B3，自动防御系统：一级戒备”。
“小心点，自动防御系统可能是激光网或者机枪阵。”陆沉提醒道，怀表突然震了一下，这次不是晓晓的反应，是因子共鸣到了高能量源，“前面50米有个能量箱，里面可能有畸变药剂的原料——‘猩红提取物’。”
白璃的眼睛亮了，猩红提取物是畸变药剂的核心成分，她的库存早就空了。她加快脚步，左臂的结晶突然指向左边的墙壁，那里有个不起眼的金属门，门把手上缠着藤蔓。“地形重构！”她低喝一声，掌心按在地面，暗红色的能量从结晶涌出，地面突然凸起一道土墙，正好挡住了门上方的激光探测器。
“咔嚓”一声，金属门开了，里面果然是个补给站——货架上堆着纸箱，有的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的淡绿色抗畸变剂，角落里的金属箱上印着“猩红提取物”的字样。白璃冲过去，打开金属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支深蓝色的试管，和她的畸变药剂一模一样，标签上写着：“哈夫克畸变药剂V1.0，副作用：结晶化加速10%，意识模糊”。
“是旧版本，副作用比你的大。”陆沉走过来，拿起一支试管，指尖的红纹和试管里的液体产生了共鸣，“但应急用可以，稀释三倍后，副作用能降到1%。”
白璃立刻把试管塞进战术背包，刚要转身，通讯器突然疯狂震动，老鬼的声音带着哭腔：“霜狼！小周的手臂开始变硬了！因子浓度2.5%！还有……还有几只变异老鼠闯进来了，它们的眼睛是红的！”
通道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更剧烈，货架上的纸箱纷纷掉落。白璃的结晶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她能感觉到，营地的方向传来一股熟悉的能量——是“结晶傀儡”的能量！“老鬼，把营地的防御提到最高，用***挡变异老鼠，我半小时内回去！”她挂了通讯，抓起战术背包就往岔路口跑。
“你要回去？”苏寒拦住她，量子迷彩的银光因为他的动作闪烁了一下，“猩红之核的任务还没完成，而且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
“营地有二十多个人等着我，小周才十七岁！”白璃的声音有些激动，左臂的结晶亮得吓人，“我必须回去，你们可以先去核区，我送完药剂就来找你们。”
陆沉突然掏出三支清醒剂，塞进她的背包：“这个能暂时压制你的结晶化，遇到共生体就用因子共鸣定位盲区，怀表如果震动，说明晓晓的意识残片在附近，能帮你避开危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补给站还有辆废弃的摩托，在后门，钥匙在货架下面。”
白璃愣住了，她没想到陆沉会帮她。上次见面时，陆沉还对拾荒者带着偏见，说他们是“一群用命换物资的疯子”。“谢谢。”她低声说，转身冲向补给站的后门。
货架下面果然有把摩托钥匙，后门外面停着辆黑色的越野摩托，车身布满了弹孔，油箱上贴着张拾荒者的标志——是之前路过的拾荒者留下的。白璃跳上摩托，插上钥匙，引擎“突突”地响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通道的方向，苏寒和陆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岔路口，左臂的结晶还在刺痛，但心里却踏实了些。
摩托驶出通道，外面是片废弃的城区，高楼的玻璃早就碎光了，街道上堆着汽车残骸，因子浓度计显示“2.3%”，比营地还高。白璃拧油门，摩托在残骸间穿梭，左臂的结晶突然指向左边的小巷——里面有两只眼睛发红的变异老鼠，正盯着她的背包。
“滚开！”白璃从腰间摸出***，点燃后扔向小巷，火焰瞬间吞噬了老鼠，它们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很快变成了黑色的焦炭。她不敢停留，摩托的速度提到最快，营地的方向已经能看到隐约的帐篷顶，因子浓度计的数字还在涨，2.4%，2.5%……
“霜狼姐！”远远地，就看到小周跑了出来，孩子的右臂已经红得发紫，皮肤像涂了层蜡，硬邦邦的。老鬼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针管，里面是半支抗畸变剂。
白璃跳下车，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稀释好的畸变药剂：“老鬼，帮我按住他，别让他动。”小周吓得浑身发抖，却没挣扎，只是小声问：“霜狼姐，我会不会变成怪物？”
“不会。”白璃的声音很轻，针头刺入小周的手臂时，她的眼睛有点酸。畸变药剂缓缓注入，小周的身体颤了一下，手臂上的红色慢慢变淡，皮肤也软了下来。
“因子浓度降了！2.2%！”老鬼看着检测仪，兴奋地喊道，“有效！霜狼姐，你的药剂有效！”
白璃松了口气，左臂的结晶终于不刺痛了，却比之前更亮了些。她看了眼通讯器，苏寒发来条消息：“我们到核区入口了，你那边结束后尽快过来，这里的因子浓度很奇怪，像是有人在操控。”
她回复“收到”，然后蹲下来，摸了摸小周的头：“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小周点点头，抱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孩子的手很暖，和她冰冷的结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鬼走过来，递给她一支抗畸变剂：“你也用一支吧，你的结晶又大了。”白璃接过药剂，注进自己的手臂，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结晶的亮度暗了些。
“营地交给你了，我得走了。”她站起身，走向摩托，左臂的结晶突然指向核区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醒过来了。
她知道，苏寒和陆沉还在等着她，猩红之核的任务还没完成，营地的安全也需要她守护。她拧动车把，摩托的引擎再次响起，朝着核区的方向驶去，身后是营地的灯光，身前是未知的危险，但她不能停下——她是霜狼，是拾荒者联盟的领袖，更是要阻止哈夫克的人。
摩托驶进通道时，白璃的通讯器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的消息，发件人显示“血喉”：“拾荒者的小领袖，你的结晶很有趣，要不要……来聊聊共生的事？”
白璃的心脏骤然缩紧，她握紧摩托的把手，左臂的结晶突然亮得刺眼——血喉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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