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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夜晚对魔力炉的检视和维修,俄波拉扯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为魔力炉的最高负责人,她有权限通过沿途的关隘,也自然需要为前些日子魔力炉被他国勇者篡夺的意外事故负责。
魔力炉的事,农业博览会,学生们的毕业。
各种繁琐又无趣的会面和与各方代表的洽谈一点点将她的日程表填满,习惯分心同时处理多件事务的俄波拉也久违地感受到了忙碌。
忙碌是好事。
全身心投入时,那些无处安放的思绪与欲望就会乖乖堆积在脑海的一隅,只要不去主动触碰,她就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冷静。
今天的是地下生活区的控温魔法阵出了问题不起作用。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还好。
但当时一位执勤的熔岩魔像与她热心的丈夫尝试将自己的魔力灌入法阵中重新启动,结果就是生活区直接变成了桑拿房。
虽然魔物夫妇们纷纷表示这样也不错,他们直接顶着高温,搂着彼此回到了自己房间进行身体汗涔涔,脑袋也晕乎乎的激烈应酬…
但俄波拉可没人陪。
而且,作为负责人,她还需要孤零零地把控温魔法阵修好。
一切都忙完,回到房间时已是深夜,俄波拉身上穿着的鹅黄睡衣都被汗液浸透,黏糊糊地贴敷在肌肤上。
洁衣魔法…算了,脱掉衣服先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她步入自己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
踢开脚上同样湿透的毛绒拖鞋,脱下睡衣…微风透过窗缝拂过肌肤,感觉不错。
疲惫的教授一跃而起,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脸揉进抱枕里。
也许,是她过于困顿劳累。
也许,往日里沉静的头脑也被闷热的环境所影响。
也许,是被扔到脑海一隅,被压抑的本能略微伸展了下身躯,影响了她的判断。
就结果而言,俄波拉没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我想和你聊点事。”
弥拉德沉闷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什么?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居然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话说回来,自己好像没扑到柔软的床铺中,脸所接触到的触感极佳还散发好闻魔力味道的东西貌似不是她的抱枕,那到底是…
“以及,你压住我的腿了。”
•
思索琪丝菲尔魔物化问题的弥拉德实在无法入眠,摇醒希奥利塔,从睡得迷迷糊糊的莉莉姆嘴里得知俄波拉的住址后就赶了过来。
作为要向琪丝菲尔赎罪的负罪之人,她理应对此有更深层的思考,也许能帮他想想办法。
门上锁了,叩门也没有回应。
于是他故技重施,踏入房间,坐在对方床榻上慢慢等候。
除了询问琪丝菲尔的事,也可以看看魔物娘对魔物化的态度。
他没等多久,体感时间约莫五分钟,门就被推开,亮光射了进来。
但是——
一切发生得都太快,还没等弥拉德开口,俄波拉就已经把两只毛绒拖鞋踢到房间角落,睡衣也被她从头顶脱下,扔到了他的脸上。
满是汗津味道的衣物糊住了他的面部,弥拉德因此愣住了那么一瞬间。
下一秒,他的大腿就迎来了柔软之物的冲击。
“以及,你压住我的腿了。”
把他的腿当做枕头的生物慢慢地抬起了头,迷蒙与困惑的双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俄波拉此刻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像是被雾蒙住了,胸脯起起伏伏,目光盯着黑暗中弥拉德的面容,微弱的光照造就出绝佳的阴影,衬得男人五官立体。
“我很好奇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迟钝,以至于没发现我的存在。”
…她没有回答,反而重新把脑袋埋了回去。
弥拉德皱着眉,他自然能感受到对方渐渐粗重的呼吸,还有恍若梦呓的呢喃。
她原本还是脑袋埋在他膝盖之间,现在已经半跪在床上,腰肢抬高,以弥拉德的视角看,倒像是跪乳的羊羔。
这是在……撒娇吗?
这样的话,对话可没法成立。
叹了口气,弥拉德伸手探入巴风特墨色的长发之中,捏住了对方的脖颈。
纤细又脆弱的脖颈几乎能被他一手抓圆,他知道那道疤痕就在此处,略微发力应该就能让旧日的苦痛重新回到这状态奇怪的巴风特之上,唤回她的理智。
“俄波拉,现在不是你撒娇的时候,我不是也不会是你撒娇的对象。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能听懂吗?”
动作轻柔地握住脖颈,将她的脑袋慢慢抬高,直到能与自己平视。弥拉德注视着她的眼眸,吐字清晰,“我对你们萨巴斯教团的教义没有兴趣,此事过后我会调整关于你的应对措施。”
“……嗯。”
被他捏住脖颈坐起来的俄波拉几乎是呜咽着说出应答,声音嘶哑得吓人,“我…我知道了……”
他又闻到了那天抓住希奥利塔尾巴时的气味,瞥了眼床单,果不其然。
思考只在一瞬间,弥拉德决定无视对方颤栗着,有如抖动布丁般的大腿。
“好。现在你去穿上新的衣物,我来把你弄脏的床单清洗干净。接下来,我们好好地聊一聊琪丝菲尔的事,能理解的话,就点点头。”
俄波拉幅度微小地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是知道自己不会容忍她的撒娇了,弥拉德想。
非常可惜,就算是撒娇他也不会放宽松赎罪的标准的。
好险没给她混过去,还换了身能激发保护欲的皮囊,真是狡诈的对手。
•
约莫十分钟后,双眼涣散的俄波拉才重新走入卧室,她的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略微泛红的脖颈,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弥拉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床榻上的污物已经被他清理一空,“希奥利塔告诉了我你的住址,我来的时候你不在,所以就先进门等你了。”
俄波拉“嗯”了一声,捏紧衣角,语气比之前急促了些,像是在解释什么,“每天晚上我都需要对魔力炉进行检修…所以不在家。”
弥拉德一转话锋,俄波拉正处在心神不宁之时,现在提问无疑能得到更好更真实的回答,“嗯。你应该知道琪丝菲尔的现状。身为魔物的你,会为自己的同胞增加而兴奋吗?……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谈到琪丝菲尔,俄波拉的眼睛有了一些神采,“会。变成魔物的话,她就不用去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了。无法疏解的负面情绪会腐烂发酵变质,后果你也看到了,最后只会驱使着她自我毁灭。”
“你知道她心里不对劲?”
俄波拉没有思索,几乎立刻作答,“不知道。但是,我见过一些雷斯卡特耶远征队里的勇者…他们几乎都有心病,或轻或重。琪丝菲尔那样,往死亡与自灭的道路上狂奔的勇者不在少数。”
被当做无情的战略武器使用,剑刃对准同胞,愧疚与负罪感萌生,并且扎根,生长。因此而产生了自毁心理,琪丝菲尔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弥拉德闭上眼,声音低得宛如耳语,“形势严峻到这种程度。”
“这方面…直接询问琪丝菲尔可能会更好。”
“可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琪丝菲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通知她?”
俄波拉迟疑片刻,“我会直言不讳。如果她有怒火的话,朝我宣泄也没问题。但…果然还是委婉一些比较好吧,哪怕事实不会因言辞的改变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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