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窃国驸马 > 第十章:一树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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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余庆泽便冲着二楼大声呵斥:“住嘴!妖言惑众之辈,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现场听故事的人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不喜的神色。

    楼上的云卓停了下来,回头看到神色紧张的杜文节,示意其不用紧张。

    而后,在杜文节担忧的神色中,云卓大声道:“敢问这位夫子,我如何妖言惑众了?”

    余庆泽冷笑连连:“你还敢说自己没有?谁家正经人会给人讲如此粗俗不堪的故事?你这不是妖言惑众又是什么?”

    云卓呵呵的笑:“粗俗不堪?古人云,食色,性也。难道老夫子觉得不对?还是说老夫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父母呢?”

    现场顿时爆出哄堂大笑。

    余庆泽被羞红了脸,瞪眼看众人。

    再怎么说,也是在读书人中小有名气的存在,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因此大多数人都忙收了声,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忍不住的还在偷笑。

    余庆泽被气的咬牙,抬头往上骂:“大胆狂徒!你敢说出自己的名号么?”

    “江湖说书人。”

    “好,好一个江湖说书人,老夫若是不去衙门告你的话,老夫就不姓余。”

    云卓闻言,就用很好奇的语气询问:“告我?告我什么?”

    “当然告你当街发表粗鄙之言,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你如此行为,是在天子的脸上抹黑!”

    云卓哈哈大笑:“你说我发表粗鄙之言,请问,何为粗鄙之言?我还是那句话,若你觉得我说的故事粗鄙,那阁下又是怎么来的呢?还是说,老先生觉得自己出身污秽,打算不认父母了?”

    “你!…”

    “我以故事警示世人,又何来粗鄙?你心里肮脏,自然看不见世间干净。我内心皎洁,见万物如明月。”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你说我一派胡言?好,我请问你,我胡说什么了?”

    “你哪来警示,你刚才明明是在说…”

    “刚才我讲的故事名为画皮。说过的是画皮鬼伪装成美貌女子害人之事,告诫诸位不要被表面上的美好所蒙骗。而你,只是听了片段就跑来对我恶语相向。如此行为,与故事中伤生害命的画皮鬼有何异?”

    余庆泽涨红了脸不知道如何反驳。

    孙掌柜的悄悄凑向前道:“他上午还讲了婴宁的故事,那故事分明是让人哄骗无知少女。”

    余庆泽眼前一亮,直接拿此为突破口。

    不想云卓更为坦荡:“婴宁惩罚心怀恶意的邻居,对养育自己的鬼母不忘恩情。何来无知?”

    “那,那朱尔旦呢!”

    “朱尔旦重情重义,不忘本心。”

    “聂小倩和宁采臣呢!你还是在教唆人学坏。”

    “宁采臣不忘妻子,坐怀不乱?聂小倩知恩图报,巾帼君子。何来教人学坏?倒是某些人,老有少心。手里几两银钱就开始声色犬马,这样的人,也配来质疑我的故事?”

    余庆泽被云卓说中了心事,当即闹了个脸红。

    他在翠青楼这些日子做了什么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白天教人礼义廉耻忠君爱国,晚上就给姑娘单独辅导。

    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云卓拿这些说事,就是余庆泽脸皮再厚,也觉得无地自容了。

    见余庆泽不说话,云卓并不准备放过他,而是道:“念在你是前辈的份上,我不与你过多理论。不过么,我却是有一首诗送你。”

    说到这里,云卓清了清嗓子。

    一楼大厅里也不完全都是被故事吸引来的读书人,还是有几个是被云卓定场诗吸引来的诗迷。

    短短一个上午,云卓金句频出,早已经让他们激动的忘乎所以了。

    如今听云卓要赠诗,这些人连忙将端正坐姿,一脸虔诚的期待着。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声落地,大厅里先是沉寂了几秒,旋即爆出哄堂大笑。

    “先生这嘴忒毒,用梨花对比海棠,这下余夫子怕是半个月都没脸出门了。”一个颇有名气的读书人道。

    旁边的读书人不解:“梨花不是高贵典雅之物么,怎么就是羞辱了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问你,梨花什么颜色?”

    “白色啊。”

    “海棠呢?”

    “红色。”

    “这不就结了,白发比红颜,你说是什么意思?”

    “噗,哈哈,小先生这比喻的还真恰当。”

    “噗!”

    大笑声中,余庆泽再也坚持不住,仰天一口血喷出,整个人朝后栽倒。

    吓得孙掌柜赶忙扶住,头也不回的跑了。

    随着余庆泽与孙掌柜的离去,现场很快就归于正常。

    就是还有不少人念叨着云卓刚才那首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出意外的,往后遇到老夫少妻的事情,都可以用这首诗做代表了。

    “抱歉刚才让大家看笑话了。接下来,咱们继续刚才没说完的画皮。”

    现场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杜文节对云卓这控场能力不由得挑了个大拇哥,之前怎么没发现,咱们的无赖驸马爷这么能说会道呢。

    啧,之前光记着他赖账的事了,早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早就给他请来了。

    是夜,云卓说到戌时,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说书。

    主要还是要照顾姑娘们的情绪,客人们来了一天了还没怎么消费,戌时往后,正是春宵一刻,你不能把这个时间也占了。

    风月楼是正儿八经的青楼,到时间就得办正事才行。

    于是乎,顶着江湖说书人马甲的云卓在一首不破柔然终不还的诗为今天画上句号时,一楼大厅里被吸引来的读书人还有些恋恋不舍。

    “怎么样,赚了多少钱?”

    从二楼退下来的云卓来到账房,推门就问道。

    杜文节乐的都快找不着北了:“整整二百两。驸马爷,还得是你啊,这一天的收入,可比风月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挣得还多啊。”

    云卓欣慰一笑:“这才只是说书,来听的人没那么多。等明天聊斋发行。可不止二百两呢。”

    杜文节深以为然,光是看今天现场就能知道,若明天聊斋发行,将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放心吧,我已经让书坊的人连夜编订了。明天一早,保管在市面上见得着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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