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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我正对着镜子系鞋带,老旧的木门突然被“咚咚”敲响。我心里咯噔一下——总不能是王叔半夜把整栋楼买下来,现在来清场了吧?拉开门一看,王志强顶着鸡窝头站在楼道里,手里攥着个肉包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回哥,江湖救急!我妈今天没给我做早饭,借我五块钱买豆浆!”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见楼下传来引擎怠速的低鸣。探头往下一看,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幻影正安静地趴在单元门口,王叔笔直地站在车旁,活像尊门神。
王志强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瞟,嘴里的包子差点掉地上:“我靠!宋校花的车怎么停这儿了?她该不会是……来堵你的吧?”
他突然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回哥,你老实交代,你们俩昨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她让我今天搭她的车上学。”
王志强眼睛瞪得像铜铃:“搭、搭车?从老破小单元楼门口搭劳斯莱斯?这比周杰伦开拖拉机送我上学还离谱!”
他突然捂住嘴,眼神飘忽:“不对啊……我刚才好像看见王叔手里拎着个保温箱,该不会是给你带的早饭吧?”
我正想反驳,楼下的王叔突然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宋清欢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隔着玻璃有点模糊,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叶星回同学,下来。”
王志强推了我一把:“快去快去!别让校花等急了!我的五块钱记得记账上!”
我噔噔噔跑下楼,刚走到车旁,王叔就把那个银灰色的保温箱递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叶同学,这是小姐让厨房准备的早餐。”
拉开保温箱的瞬间,我差点被里面的阵仗闪瞎眼——水晶碗里盛着燕窝粥,青花瓷碟里摆着蟹黄小笼包,旁边还有一小份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拼盘,连草莓都去了蒂。
宋清欢降下车窗,语气平淡:“快上车,要迟到了。”
我拎着保温箱坐进车里,感觉手里的箱子有千斤重。这哪是早餐,分明是一套移动的米其林餐桌。
“太破费了……”我讷讷地说。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心里却在打滚:【破费什么?给你吃的就算是龙肉也值得!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刻意了?早知道就买路边摊的豆浆油条了……不对,路边摊不卫生,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
我刚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听见她突然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低头一看,我差点把整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嘴角还沾着点蟹黄。她的耳朵悄悄红了,心里嘀咕:【吃相跟小仓鼠似的……有点可爱。】
车刚到校门口,就看见江望舒站在花坛边,手里捏着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见劳斯莱斯,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标准的甜美笑容:“星回,你今天……”
话没说完,就看见我手里拎着的保温箱,笑容瞬间僵住。
宋清欢像是没看见她,淡淡对我道:“晚上王叔来接你。”
我点点头,推开车门。江望舒突然拦住我,把手里的塑料袋往我怀里塞:“星回,这个给你。我早上特意去排队买的葱花饼,你以前最爱吃的。”
她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葱花饼是他高中时的最爱,以前总说比食堂的包子香。他闻到香味肯定会心软的,说不定还会像以前那样,笑着说‘还是你最懂我’……】
我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宋清欢的声音从车里飘出来:“隔夜的葱花饼吃了会闹肚子,叶星回同学肠胃不好。”
江望舒的脸“唰”地白了:“你怎么知道……”
宋清欢没理她,只是对我扬了扬下巴:“快进去吧。”
我赶紧溜进校门,身后传来江望舒气呼呼的心声:【她怎么什么都知道?肯定是故意打听我的!宋清欢你这个间谍!】
走进教室,王志强立刻凑过来:“回哥,葱花饼呢?分我半张啊!”
我把塑料袋往他手里一塞:“江望舒给的,你爱吃全拿去。”
王志强欢天喜地地打开袋子,刚咬一口就皱起眉:“这饼怎么凉飕飕的?好像还是昨天剩的……”
江望舒坐在座位上,听见这话差点把笔摔了:【王志强你会不会吃!这是我早上五点起来排队买的!凉了怎么了?比宋清欢那冷冰冰的燕窝粥强多了!】
早自习时,数学老师突然宣布要抽查错题本。全班顿时一片哀嚎,王志强抱着头哀嚎:“完了完了!我错题本上画的全是奥特曼!”
江望舒却偷偷乐了,心里盘算:【我的错题本记得可整齐了,星回以前总夸我字迹好看。等下老师肯定会表扬我,到时候我故意说‘都是叶星回教我的’,他肯定会想起以前的好……】
果然,数学老师翻到江望舒的错题本时,满意地点点头:“江望舒同学的错题本很认真,值得大家学习。”
江望舒故作谦虚地笑了笑:“其实都是叶星回同学以前帮我整理的,他讲题特别清楚……”
她说着朝我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期待。我正低头啃着宋清欢给的草莓,压根没理她。
江望舒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的委屈快溢出来了:【他居然不理我!他以前听到我夸他,眼睛都会发亮的……】
数学老师又翻到宋清欢的错题本,突然“咦”了一声:“宋清欢同学,你这道题的解法……好像和标准答案不一样?”
全班顿时竖起耳朵,宋清欢的数学可是常年霸榜第一的。
宋清欢平静地站起来:“老师,标准答案用的是参数方程,我用的是空间向量,结果是一样的。”
老师拿着本子研究半天,恍然大悟:“还真是!你这解法比标准答案简洁多了!”
宋清欢坐下时,偷偷往我这边瞟了一眼,心里有点小得意:【看到了吧?我比标准答案还厉害。】
轮到我的时候,数学老师翻了两页就皱起眉:“叶星回,你这错题本怎么回事?怎么只记了半本?”
我挠挠头:“后面的题我都不会错了。”
全班顿时一片哗然,王志强在旁边小声嘀咕:“回哥你吹牛逼不怕闪着腰?”
数学老师却来了兴致:“哦?那我考你道题。”他在黑板上写下一道超难的附加题,“这道题会做吗?”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宋清欢心里喊:【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辅助函数设f(x)=xlnx!】
江望舒也在心里急得直跳:【是用柯西不等式!上次星回给我讲过的!他肯定记得!】
我被俩种声音吵得头大,干脆凭自己的思路算了一遍,刚写完最后一步,宋清欢和江望舒同时在心里喊:【对了!】
数学老师拍着大腿叫好:“好小子!这解法比宋清欢的还绝!”
我坐下时,感觉两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宋清欢的眼神里带着惊讶,心里说:【他居然不用我的方法也能做出来……有点厉害。】
江望舒的眼睛却亮了,心里燃起希望:【他还记得!他肯定还记得我!这道题是我们以前一起做过的!】
课间操时,王志强突然撞了撞我胳膊:“回哥,你看江望舒,好像在跟宋校花比谁站得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江望舒站得笔直,下巴抬得老高,活像只骄傲的天鹅。宋清欢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站得更挺拔了。
江望舒心里冷哼:【比站姿我还能输?我可是练过三年芭蕾的!】
宋清欢心里回怼:【站军姿我爸让我练了五年,比得过吗?】
俩人身后,体育老师拿着扩音喇叭喊:“全体都有!原地踏步——走!”
随着“一二一”的口号声,江望舒故意把步子迈得又大又稳,裙摆都飘起来了。宋清欢则不紧不慢地踏着步,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
王志强看得直乐:“回哥,你看她们俩,跟斗鸡似的。”
我正想笑,突然听见宋清欢心里“哎呀”一声——她的鞋带开了。
江望舒眼尖,立刻放慢脚步,心里等着看笑话:【看你怎么办!弯腰系鞋带就输了!】
宋清欢果然没弯腰,只是不动声色地用脚尖勾了勾鞋带,继续踏步。可没走两步,鞋带就缠在了一起,她差点绊倒。
江望舒在心里偷笑:【要摔了要摔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飞快地帮宋清欢系好了鞋带。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起身时还拍了拍她的裤腿:“小心点。”
宋清欢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心里的烟花噼里啪啦炸开:【他、他蹲下来给我系鞋带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是不是真的……】
江望舒的脸瞬间黑了,心里的醋坛子翻得比太平洋海啸还厉害:【叶星回你疯了!你居然给她系鞋带!你以前最多帮我捡过掉在地上的笔!】
体育老师拿着喇叭喊:“叶星回!干什么呢!归队!”
我赶紧跑回队伍,宋清欢却像是踩在棉花上,脚步都飘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系鞋带的样子也好帅……】
午休时,我正趴在桌上补觉,突然感觉有人戳我后背。回头一看,江望舒递过来个粉色的信封,脸上带着点羞涩:“星回,这个……给你。”
我还没接,就听见宋清欢“啪”地合上了书,心里冷笑:【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土不土?】
江望舒见我没接,把信封往我桌上一放,扭头就跑,心里怦怦直跳:【里面是我写了一晚上的道歉信,他看了肯定会原谅我的……】
我拿起信封正想扔掉,宋清欢突然说:“上课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快打铃了,赶紧把信封塞进桌肚。宋清欢看着我的动作,心里松了口气:【没看就好。】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老师让同桌互相听写单词。我和王志强一对,他写的“ambulance”被拼成“俺不能死”,笑得我直拍桌子。
江望舒的同桌请假了,她眼巴巴地看着我,心里念叨:【快说跟我一组啊!快说啊!】
宋清欢突然站起来:“老师,我同桌也没来,我跟叶星回一组吧。”
江望舒的脸瞬间垮了,心里骂道:【又是你!宋清欢你属磁铁的吗?老往他身边凑!】
我和宋清欢一组听写,她念的单词又快又准,我写得手忙脚乱。她念到“romantic”时,突然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心里说:【这个词他肯定会写错。】
我果然卡壳了,她嘴角偷偷扬了扬,故意放慢语速:“romantic,浪漫的。”
我赶紧写下,抬头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像被烫到似的立刻低下头,耳根红得厉害。
王志强在旁边看得一脸姨母笑,心里想:【啧啧啧,这眼神拉丝,比偶像剧还甜。】
放学时,江望舒堵在教室门口,眼圈红红的:“叶星回,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宋清欢拎着书包走过来,冷冷地说:“他不是原谅你,是懒得理你。”
江望舒被噎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他现在是我的……”宋清欢话说一半突然停住,耳根爆红,“是我的学习搭档!”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学习搭档?这是什么小学生才用的词?
王志强在旁边起哄:“哦——学习搭档!”
江望舒气得眼泪掉了下来,转身就跑。宋清欢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别扭:【好像有点过分了……算了,谁让她总缠着星回。】
走出校门,王叔已经把车停好了。宋清欢突然说:“明天的早餐,你想吃什么?”
我愣了愣:“随便……都行。”
她点点头,钻进车里前丢下一句:“那就还吃燕窝粥。”
我看着劳斯莱斯开走,突然觉得,这“学习搭档”的日子,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王志强凑过来:“回哥,你说宋校花明天会不会给你带油条豆浆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摸了摸口袋里那个还没拆开的粉色信封,突然有点好奇——江望舒到底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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