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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这倒是个挺有趣的创意啊……”虽然记不清前世电影的完整剧情了,但里面鬼怪的特性、招牌手段,大都还有印象。
或许自己可以攒个剧本出来?
李临脑子里的念头胡乱飘着……眼皮越来越沉,手机屏幕的光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奶奶的呼唤,“临子,吃饭了!”
李临费力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像被火烤过一样滚烫,嘴里发苦,一点食欲都没有。
坏了,真发烧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挪下楼。
眼前的世界像是罩了一块细纱,人影晃动,声音嘈杂,都显得模糊而遥远。
客人们已经落座,桌上饭菜飘香。
李临强撑着精神,恹恹地打了声招呼,便挨着奶奶坐下。
身体的不适和周围的喧闹让他倍感煎熬,胃里翻腾,只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再也支撑不住。
“爷爷,叔叔,你们慢吃,我有点不舒服,先上去躺会儿……”
他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告了声罪,拖着沉重的脚步,几乎是挪回了二楼房间。
找出退烧药,就着温水咽下。
药片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清凉。
身体的疲惫和滚烫终于彻底压垮了李临。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几乎是瞬间,意识便沉入了无边的昏黑之中。
……
窗外,夜色浓稠,将整个世界包裹在寂静的黑暗里。
只有此起彼伏的蛙鸣和细碎的虫吟,穿透窗纱,交织成恼人的杂音。
李临蜷在被窝,脸颊烧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粘腻的冷汗,说不出的难受。
意识在半梦半醒间,艰难浮沉,像是漂在浑浊的水里。
昏聩中,他似乎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小镇,矗立在无边无际的密林中央。
一排排空洞洞的窗户,仿佛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高耸的尖顶在涌动的雾气衬托下,宛若尖锐的獠牙。
镇子里,影影绰绰,鬼影幢幢。
套着锈蚀钢爪的消瘦身影,从电视机屏幕里爬出的黑发女子,戴着惨白曲棍球面具的高大屠夫……
弗莱迪、贞子、伽椰子、杰森、安娜贝尔娃娃、潘尼怀斯小丑、瘦长鬼影、楚人美、猫脸老太、大黑佛母……
古今中外,无数只存在于恐怖传说中的形象,此刻都化作了镇子中真实可怖的“住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烧得迷糊的李临,仿佛听见了某种低沉而谦卑的声音。
他嘴唇翕动,发出微如蚊蚋的呓语:
“第一个任务……吸收足够的灵魂……彻底唤醒……雾中诡镇……”
就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另一个念头,也挣扎着浮了上来:
“雾中诡镇的……最终职责……是……让众生感受……绝望与恐惧……”
这时,窗外的蛙鸣声忽然大了起来。
李临顿了一下,眉头紧蹙,似乎这繁杂的声音让他颇为恼怒:
“还有……这个世界太喧闹了……要有一座……”
后面的声音太过微弱,已经无法辨别具体是什么。
只是从那零星的话语中听来,似乎除了诡镇之外,他又创造了某种事物……
话音落下的刹那,病痛如同潮水退去。
李临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冰凉的触感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茫然地眨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瞳孔在黑暗中适应了好一会儿。
奇异的轻松感随之而来,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滚烫消失,只剩下大病初愈的虚弱。
“好了?”他茫然低语,声音干涩。
精神却异常轻松,仿佛连续工作三天后,蒸了个特别舒服的桑拿,又做了个无比正规的按摩。
……
枫叶国,下午三点。
洛基山脉。
阳光炙烤着蜿蜒的山路,一辆载有二十名游客的灰狗巴士缓慢前行。
弗兰克斯坐在靠窗的位置,指着窗外掠过的参天云杉,侧身对身旁的小女孩说道:
“亲爱的,看那些树,多高啊。”
艾米丽却没有抬头,小小的身子陷在宽大的座椅里。
她手中攥着红色蜡笔,在摊开的画本上涂抹。
画的不是什么高山巨树,而是一座扭曲的小镇。
线条粗犷凌乱,房屋歪斜,街道上挤满了模糊的人形影子。
整幅画笼罩在暗红与深黑交织的色调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弗兰克斯看着女儿的画,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挪开视线。
自从妻子病逝,他一直忙于工作,抚养艾米丽的重担几乎全落在了年迈的母亲肩上。
女儿天生失语,性格内向,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
他希望借助这次旅行能让她开朗一点……
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正扭来扭去,目光扫过前座,落在艾米丽浅金色的小辫子上。
他眼珠滴溜一转,嘴角咧开恶劣的笑,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女孩细细的辫子,用力向后一扯!
“咿——!”艾米丽身体剧震,蜡笔脱手掉在腿上。
强烈的疼痛让她瞬间蜷缩,小脸皱成一团,却只能发出短促咿呀声,像被掐住了喉咙的小猫。
弗兰克斯立刻回头,正好撞见男孩脸上得意的坏笑。
心中怒火涌起,重重地拍开他揪着辫子的手,厉声呵斥道,“嘿!小子!放尊重点!”
男孩吃痛,装模作样的大哭起来,顺势扑进旁边母亲的怀里。
“我的诺兰!”
女人心疼地搂紧儿子,不满地抬头瞪向弗兰克斯,“先生!他还只是个孩子!”
邻座,小男孩的父亲,一个体格敦实的男人,皱紧眉头,语气生硬,“下手太重了吧?小孩子玩闹而已。”
“玩闹?”弗兰克斯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管不好你的孩子,我不介意替你管管。”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对方,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
“你说什么?!”诺兰的父亲脸上腾起怒气,想要动手。
就在这时——
轰!哐啷!
大巴车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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