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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菜地的麻烦,安抚好受惊的母亲和芸儿,王远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饥饿感!他猛地想起,自己这次闭关冲击凝气二重天并祭炼飞剑,心神完全沉浸其中,竟是完全忘记了时间流逝,更忘记了进食!
凝气期修士还远未达到辟谷的境界,仍需五谷杂粮维持生机。
粗略一算,他这次闭关,竟是持续了两个多月!
他全靠着突破时灵气灌体,带来的生机和体内残存的能量硬撑下来,此刻松懈下来,身体立刻发出了最强烈的抗议!
他几乎是冲进厨房,将家里所有能找到的、能直接入口的食物——几个冷硬的窝头、一小碟咸菜、甚至是一些生米,都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那副饿极了的模样,看得李秀莲和李芸儿又是心疼又是心惊。
勉强压住那阵令人心慌的饥饿后,王远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总算从鬼门关又爬回来一点。
他抹了抹嘴,对母亲和芸儿说道:
“娘,丫头,你们在家待着,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说完,不等母亲细问,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家门。
他的眼神在飞奔过程中,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此行的目标非常明确——陈老狗的家!
这个村中恶霸,平日里欺男霸女,对他孤儿寡母更是极尽欺凌讹诈之能事。
以前他无力反抗,只能忍气吞声,甚至被逼着做出赔偿!
如今他已非之前那般软弱,这笔账,是时候彻底清算了!
且看他脚步极快,不多时便来到了陈老狗那间,比普通村民稍好些的土坯房外。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陈老狗杀猪般的嚎叫和恶毒的咒骂:
“哎哟喂……疼死老子了!王远那个该死的小杂种!掏粪的贱胚!竟然敢伤老子!等老子手好了……看我不弄死他!还有他那个病痨鬼的娘!!”
“那个新来的小贱货!一个都别想跑!老子要把他们……”
屋内还有几个混混唯唯诺诺的应和声。
听到这恶毒的咒骂,尤其是牵扯到母亲和芸儿,王远眼中寒光暴涨,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失。
他不再废话,抬起脚,运起一丝灵力,猛地一脚踹出!
“轰!!!”
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王远如同煞神般,大步踏入屋内,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正躺在炕上、一只手被粗糙包扎着、还在那骂骂咧咧的陈老狗。
屋内的几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给吓得魂飞魄散。
再一看清来人是王远,他们立马想起菜地里那神出鬼没、洞穿手掌的飞剑。
一群人顿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从窗户、从王远身边挤出去逃命,根本顾不上他们的大哥。
转眼间,屋内就只剩下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话都说不出来的陈老狗。
王远一步步走到炕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咱们之间的账,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的。”
陈老狗吓得牙齿咯咯作响,语无伦次地求饶:
“远……远哥……远爷!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钱……对!钱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
他慌忙用那只完好的手,从炕席底下哆哆嗦嗦地摸出一个脏兮兮的钱袋,正是之前讹诈王远的那一百枚铜钱。
王远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冷冷道:
“不止这些,你这些年从村里各家讹诈、抢夺的钱财,三天之内,给我一家不少地全还回去!少一家,或者让我知道你敢阳奉阴违……”
他顿了顿,眼神中的寒意让陈老狗如坠冰窟。
“我不介意再来找你‘好好谈谈’。”
“还!我还!我一定还!求远爷饶命!”
陈老狗磕头如捣蒜。
王远看着他这副欺软怕硬的丑态,心中厌恶更甚。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那把之前从乞丐摊上买来的、品相不错的匕首,“哐当”一声,丢在陈老狗面前的炕上。
“你这只脏手,碰了不该碰的人,留了不该留的伤。”
王远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自己动手,把你那只被飞剑穿过的左手手掌,斩下来,就当是为你这些年做的恶事,先付一点利息。”
陈老狗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又看看自己那只被包扎着、依旧剧痛钻心的手。
他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惊恐地尖叫起来:
“不!不要!远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
“自己动手,或者。”
王远打断他,缓缓抬起了手,一丝凌厉的剑气开始在他指尖凝聚,那柄飞剑虽未现身,却已让屋内的温度骤降。
“我‘帮’你,如若我动手,斩的可就不止是手掌了。”
看着王远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牲畜般的冷漠寒意,陈老狗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可以随意欺凌的掏粪工了。
看这个样子,如果自己不从的话,他是真的会下杀手!
极度恐惧之下,他颤抖着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捡起了那把沉重的匕首。
眼泪、鼻涕和冷汗糊了满脸,他看着自己那只受伤的左手,发出绝望的呜咽。
他最终一咬牙,闭上眼睛,狠命地匕首砍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小小的村落。
王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差点丧命的他,也是大彻大悟,明白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善良之人的残忍。
今日若不给陈老狗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他日后必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百因必有果,他平日里坏事做尽,今日便是偿还因果的时候。”
直到陈老狗因剧痛和失血昏死过去,王远才收起匕首转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间充满了血腥味的屋子。
村中的毒瘤,今日算是被他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暂时剜除了。
王远缓步走在回村的乡间小路上,心中的郁气,也随着陈老狗突然传出的惨嚎渐渐消散。
他深知,今日这一遭虽解了心头之恨,却也暴露了自己修行的秘密。
不过,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之路。
回到家中,李秀莲见儿子神色凝重却又透着一丝释然,忍不住关切道:
“小远,你这是去了哪儿?怎么这般匆忙?”
王远勉强一笑,道:
“娘,我不是说了吗,我出去办了点要事,已经解决了,您和这丫头莫要担心,我日后不会再让你们受欺负。”
李芸儿从里屋跑出来,拉住王远的衣袖,眼睛红红的:
“远哥,那些坏人有没有欺负你?”
王远摸了摸李芸儿的头,温柔道:
“放心吧,小丫头,没人能欺负得了我,倒是你和娘亲这,往后出门不用担心什么了,该处理的事,我已经全部处理完了。”
安顿好母亲和李芸儿,王远坐在屋内,微微闭目思索。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虽踏入凝气二重天,又有一把飞剑在手,但修行之路漫漫,一切修炼所需的资源,绝非这点家底能支撑。
家中早已一贫如洗,想要继续提升修为,必须想办法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想到村后那片山林,以及常年在山中采药的柳月,王远心中有了主意。
柳月背后是村里的张婶,张婶在村里颇有人脉,或许能通过她搭上柳月的线。
第二日清晨,王远早早来到张婶家。
张婶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见王远来访,脸上堆满了笑意:
“哟,远哥儿,今儿个咋有空来婶子这儿啦?”
王远恭敬地拱手行礼,道:
“张婶,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听闻柳月姑娘常去山中采药,我对药草也颇有兴趣,想跟着她一道进山,学习辨认药草。”
“我不要工钱,只求能在我看中的药草中,挑拣一些给我就行。”
张婶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
她早就有意让柳月多带个人进山,一来多个人也能多个照应,二来也能多采些药草回来卖钱。
这王远主动找上门,还不要工钱,加上某些原因,简直正合她意。
张婶乐呵呵地笑道:
“哎呀,远哥儿啊,你这想法好啊!小月那丫头性子野,多个人跟着,婶子也放心。”
“你跟着她进山,准能学到不少东西,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婶子这就去跟小月说。”
王远心中一喜,连忙道谢:
“多谢张婶成全,王远定不会让您失望。”
没过多久,张婶就把柳月叫了过来。
如今再仔细一看的话,柳月这丫头虽说内向点,但身形矫健,眼神灵动,一看就是在山里摸爬滚打惯了的。
她上下打量了现在的王远一番,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娘,山里可不比别的地方,危险着呢,如果远哥跟着我进山,他可就还要分心照顾我,那样可能会有些麻烦哎。”
张婶笑着解释道:
“小月啊,远哥儿一个男孩子陪着,肯定比你一个人要强得多,反正你们两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把你托付给远哥儿我也放心。”
柳月撇了撇嘴,不过见张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便点头道:
“行吧,远哥,那你可得跟紧我,即便那么想去,那么山里可不比家里,要是掉队了,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王远连忙保证:
“小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紧紧跟着你,绝不拖你后腿。”
就这样,王远跟着柳月进了山。
山中树木繁茂,各种药草生长在各个角落。
柳月对山里的情况极为熟悉,带着王远穿梭在山林间,一边寻找药草,一边给王远讲解各种药草的特征和用途。
王远听得认真,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柳月见他对药草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也乐意多讲一些。
在柳月的带领下,他们收获颇丰。
王远按照约定,挑选了一些自己看中的药草。
有活血化瘀的丹参,有清热解毒的金银花,还有一些颇为特殊,蕴含着灵气的灵芝草。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远也在柳月的耐心教导下,对山中对药草的辨认能力越来越强。
而在村中,王远跟着柳月进山采药的事情也传开了。
一些村民对王远的变化感到惊讶,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掏粪工。
如今竟有心思学习采药,还跟着柳月这样的山里姑娘进山,大家都觉得王远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王远并未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他的心思全在修行和获取修炼资源上。
亲眼见证李府的灭门,让他知道,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
这一日,王远盘坐在自家简陋的屋内,周身灵力微弱地流转着,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薄薄的桎梏。
凝气二重天巅峰……已经三个月了。
他咬着牙,又一次尝试运转功法,引导体内灵气冲击那道关卡,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层阻碍依旧纹丝不动。
天赋太差了。
他苦笑一声,心中满是苦涩。
别人修炼,灵力运转顺畅,境界提升如饮水吃饭,可他偏偏像是被卡死在了这一步,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再进一步。
难道……就这样止步于此?
不!绝不!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不能等!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一旦日后有什么麻烦降临,他和母亲、李芸儿,必将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陈老狗要请仙师来收拾王远那小子!”
“真的假的?仙师?那不是传说中的修士吗?”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陈老狗带着一堆钱财,去了镇上的‘玄云观’,说是请一位‘真人’来对付王远!”
“王远?就那个掏粪的穷小子?他能让陈老狗为此去请仙师?”
“谁知道呢,反正陈老狗最近神神秘秘的,好像真有门路……”
王远猛地站起身,眼中寒芒暴涨!
他突然就后悔,自己没有心狠手辣了,这下可好,陈老狗……竟敢请仙师来对付他?
不过他当然了解到,一般大宗门的修士,不能随意插手凡俗之事。
这所谓的“仙师”,多半也是某个和他一样的低阶修士。
但哪怕对方只是凝气三重、四重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抗衡的恐怖存在!
不行,必须走!
他不能再赌了!
如果对方真的请来一位修士,以他如今的实力,根本毫无胜算!
母亲、李芸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先离开这里,等日后修炼有成,再回来报仇!
他迅速收拾了一些干粮、药草,以及那把飞剑,又从床底下挖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他和母亲、李芸儿仅剩的钱财。
够了,先活下来再说!
“娘!芸儿!快!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
他找到正在织衣服的李秀莲和李芸儿,语气急促,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秀莲和李芸儿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王远如此焦急严肃,也意识到恐怕有天大的祸事临头。
她们不敢多问,连忙收拾行李,跟着王远就要往外走。
然而,三人刚急匆匆地走到村口,还没来得及踏上通往外界的小路,前方拐角处便传来一阵嚣张的喧哗声和脚步声!
以陈老狗为首的那群混混已经回来,而这一次,他们簇拥着一个身穿土黄色道袍、手持拂尘、面容干瘦、眼神倨傲的老者。
陈老狗那只被他自己斩断手掌的胳膊用布吊着,脸色因当初失血太多而苍白。
但此刻却充满了怨毒和得意的神色,他指着王远,对那黄袍老者尖声道:
“黄仙师!就是他!就是这个小杂种!他用邪术伤了我!还请仙师出手,为民除害啊!”
那黄袍老者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王远一番,感应到他身上那微弱的、刚刚踏入凝气二重天不久的灵力波动,嘴角撇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根本没把王远放在眼里,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王远身后的李秀莲和李芸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淫之光。
王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还是慢了一步!
对方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而且,这黄袍老者身上散发出的灵压虽然不算特别强大,但至少也是凝气三重天左右的修为,远非他现在能够抗衡!
他下意识地将母亲和芸儿护在身后,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
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
陈老狗见王远脸色难看,愈发得意,叫嚣道:
“小杂种!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会飞剑吗?在黄仙师面前,你再飞一个给老子看看啊!哈哈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娘和那个小贱货也别想跑!”
王远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知道,今天绝不能善了。
自己或许可以凭借飞剑拼死一搏,尝试逃走,但母亲和芸儿绝无可能幸免!
必须让她们先离开!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恐惧,转过头,对母亲和芸儿挤出一个极其艰难却故作镇定的笑容,低声道:
“娘,芸儿,你们先回家去,关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这里……我来处理。”
李秀莲看着儿子凝重的表情,又看看对面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和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仙师”,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小远……”
“娘!听我的!快回去!”
王远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甚至轻轻推了她们一把。
李芸儿也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着李秀莲的衣角。
李秀莲看着儿子决绝的眼神,又看看对面虎视眈眈的敌人,她知道儿子是想保护她们。
她咬了咬牙,眼中含泪,最终狠下心来,拉着李芸儿,一步三回头地、踉跄着朝家的方向快步退去。
陈老狗见状,还想叫人阻拦,却被那黄袍老者一拂尘拦住。
老者看着王远,阴恻恻地笑道:
“小子,倒是有几分担当,放心,等解决了你,老夫自会去‘照顾’你那娘和那个小丫头片子,嘿嘿……”
王远闻言,眼中瞬间布满血丝,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
但他死死忍住,只是用冰冷如刀的目光死死盯住黄袍老者和陈老狗,将他们的模样深刻在心里。
“两个老东西,若是今日我不死,那以后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了!”
直到确认母亲和芸儿的身影,消失在村子的房屋之后,王远才缓缓转过身,独自一人,面对着一群恶徒和一位修为远高于自己的修士。
他缓缓将背后的包袱解下,放在脚边,里面装着的是他全部的家当和希望。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那条凝气二重天的灵气之溪开始奔腾运转,袖中的飞剑发出轻微的嗡鸣,蓄势待发。
他孤身站在村口,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但脊梁却挺得笔直。
“老家伙,你们的对手,是我。”
此时此刻,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决死的惨烈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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