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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栈的震惊,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栗纱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不是吧,你连你爸爸是个政客都不知道?”
金栈真不知道,只知道他阿爸是个孤儿,入赘到金家的,连姓都改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阿爸的祖上是不是出过很多的状元探花?
各种文臣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连丞相、尚书可能都有?
金栈忍不住回想,自己当年考了个省文科状元,在他阿爸面前不停嘚瑟,觉得自己光宗耀祖了。
阿爸看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些迷惑。
金栈当时觉得他阿爸傻不愣登的,不知道省文科状元的含金量。
现在想,阿爸是觉得他像个傻子?
而金栈在魔都站稳脚跟后,甚至还想接他爸妈去过好日子,给他们看看,他们的儿子多有出息。
爸妈背后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不知道会不会直摇头。
“看看你儿子。”
“是你儿子。”
不是。
金栈真是想不明白了。
他说自己不想成为十二客,这两口子真就什么都不告诉他,把他当日本人耍?
金栈突然抬起手臂,拍了下脑门,感觉自己像是不小心扔掉了一张头等奖的彩票,懊丧地说:“我怎么不是个政客!”
虽然不知道政客的神通是什么,但肯定对他的事业有帮助。
他这一路从最底层向上爬,又岂会这么辛苦?
栗纱看他快要捶胸顿足的样子,想笑:“你别多想了,你只要是你妈妈生的,就必然是个信客。”
金栈说:“十二客联姻,孩子的血统不是开盲盒吗?”
听说开到什么血统,就跟谁姓。
“但你们信客是神话体系,你妈妈不愿意开盲盒。”栗纱说,“听我舅舅的意思,你爸好像洗髓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洗的,反正和你妈结婚之前,就已经不再是政客,还没进仕途,就学陶渊明归田园了。”
“什么?”金栈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怪异感受。
难怪他总觉得他阿爸脑子不好使,果然不是错觉。
栗纱打量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忍俊不禁。
她舅舅这么多年走不出情伤。
金妈妈每次给她舅舅打电话,都是在吐槽金栈。
说这就是报应,金栈虽然没有政客的天赋神通,但遗传了祖上的一些性格特征,和信客需要的品质,截然相反。
实在勉强不来,决定不给他提供任何“平台”,也不去束缚他,随他去自由发展。
总之,就是拿金栈来安慰她舅舅,来表示他们夫妻俩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好。
难怪祖上都不太赞成十二客联姻。
栗纱从小听多了,对金栈这人还挺好奇。
“咱们十二客里的政客很罕见,很稀少,搞不好就快断传承了。”栗纱耸了耸肩,语气里止不住的幸灾乐祸,“谁让他们这一脉,自古以来只传男不传女呢,唯一一个单性别传承的。”
“传男不传女?”金栈皱了皱眉。
明白了,古代社会里,女性很少被允许进入官场。
政客的法器,基本不会落在女性手中,时间长了,这种能量辐射就慢慢只对男性起作用了。
……
涤心镜开启的时候,方圆是什么天气,镜中世界就一直是这种天气,不会改变。
但是夏松萝和傅云简并排走,发现头顶像是有一把巨大的伞,遮住了降雪。
傅云简被她夸奖了一句,惭愧:“我学艺不精,只能做到这一步。要是我父亲在这,心念只要一动,整个镜中世界都能从大雪纷飞,化作骄阳烈日。”
夏松萝拉了下冲锋衣的兜帽,笑着说:“那我们还要感谢你学艺不精呢,穿这么厚,忽然从冬天变成夏天,会热晕过去吧?”
傅云简微微一怔,低笑一声:“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很会安慰人。”
他朝前看,目光穿透风雪,仿佛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他带她在院子里玩,因为沉迷看师叔们下棋,一时疏忽,没看好她,害她受了伤。膝盖磕破了,流了不少血。
傅云简当时既内疚又慌张。
他的父亲,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
而他又知道,夏伯父是他父亲很看重的人。
因为夏正晨的年纪比他父亲小了将近十岁,傅云简该喊叔叔,却被父亲私下里提醒着喊伯父。
但夏松萝虽然疼的哇哇哭,却还在安慰他没事,别担心,是她自己不小心。
所以傅云简对这个夏家小妹妹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夏松萝对这些都没记忆,她的视线,不自觉总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她看他直播做手工,就爱看他的手,趁机提要求:“我能不能近水楼台一下,找你约一件定制?你做的小摆件,真的太难抢了。”
傅云简想了下:“我送你一套二十四节气的风铃,怎么样?”
夏松萝喜出望外:“就这么说定了 ,等出去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转账。”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单个都很贵,别说一整套。
傅云简摇摇头:“这次是我们的过错,被人偷了镜子,才害你父亲被困,这算是赔罪。”
既然这么说,夏松萝就心安理得照单全收了,笑嘻嘻:“到时候能不能开直播做,让我看着啊?”
买手作,图的就是这个“作”的过程。
傅云简也笑了笑:“当面做都可以。”
“那倒没必要。”夏松萝和他约好后,想起来回头看一眼,瞧见江航在背后不远处跟着,才转过头继续和傅云简聊天。
江航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没看到她回头。
他在极力忍耐,深刻探究自己这两天总像个炮仗,一点就炸的原因。
想不通,就会一直混乱,一分钟八百个想法从心底冒出来。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候,很容易影响他的判断力。
不说上个世界,现在的他,真有那么喜欢她?
不,肯定是他自己的性格问题。
江航从小跟着叔叔练古泰拳,走横练路子,骨折了一次又一次,他爸妈都不能理解,觉得他有病。
问他有那么爱打古泰拳?
并没有,只是因为跟着叔叔练了,就绝不半途而废,必须练成。
至于当刑警这个志向,也是因为叔叔说他的性格太偏激,不适合当刑警,他很不服气,立志要当给叔叔看。
包括太极,都说文练和横练相冲,根本练不成,他偏不信邪!
以此类推,他对夏松萝肯定也是这样的心理。
上个世界死乞白赖的把她抢到手,可能还没完全得到她的爱,她就死了。他不肯认输,哪怕自杀也要追到这个世界来。
他不是卑微,这就是他的性格。
等到他达成目的,夏松萝在他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对,肯定是这样。
所以他不能乱,他要沉住气,他得步步为营。
……
齐渡的这辆酷路泽,被困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了。
大雪以相似的节奏,不停降落,他时不时需要出去清理一下周围的积雪,不然车顶都要被埋。
幸好不用担心饿肚子,像他们经常在无人区跑着抓溟河生物的“猎户”来说,后备箱永远备着生存物资,矿泉水、缩饼干,各种罐头,撑十几天都不成问题。
当齐渡又一次清理完,钻回车内,悄声关闭车门。
夏正晨昨夜一宿没睡,这会儿才靠在后座,像是睡着了。
而他的秘书沈蔓,则正襟危坐,抱着笔记本电脑做表格,写计划书,一刻不闲着。
“姐姐,我挺想不通。”齐渡的烟抽完了,实在无聊,拉着她低声说话,“你们当门客的一身本事,出去做点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给‘主公’当牛做马?”
沈蔓正打字,手指一颤,看一眼后座的夏先生,才低声反问:“出去给其他老板当秘书,就不是牛马了?”
齐渡乐了:“怎么就非得执着当秘书呢?三百六十行,什么行当不能干。”
沈蔓继续打字,视线锁在电脑屏幕上:“你告诉我,现在做什么职业不是牛马?”
齐渡又想说话,沈蔓不知道他究竟是不说话嘴痒,还是想打探消息,抬手制止:“安静点,不要打扰夏先生休息。”
夏正晨根本没办法休息,不是被齐渡吵的,他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一堆乱七八糟。
比女儿突然冲破封印更糟糕的事情,是她身边还有个黄毛。
不管之前他们之间有没有事,在他女儿脆弱的时候,没事也变有事。
这才刚过去一天,还要继续等待两天,夏正晨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把涤尘镜给毁了,强行冲出去。
然而不到万不得已,这正道的涤尘镜不能动。
忽然,夏正晨睁开了眼睛。
他的耳畔,仿佛飘来女儿一声“爸爸”。
是幻听吗?
夏正晨仅仅迟疑了一秒钟,甚至不管这是不是对方的陷阱,迅速推门下车。
风雪扑面,双脚深陷在积雪里,夏正晨的目光急切的梭巡。
终于远远看到正朝他踉跄跑来的女儿,只是失联一天一夜,却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夏正晨的眼眶忍不住发酸。
然而,还没等他心头这份温情蔓延,看到了女儿后方的两个男人。
身穿素色大褂的年轻道士,直接被他无视。
他的目光,精准锁定那个头戴棒球帽,双手插兜,浑身散发着“漫不经心”的男人。
夏正晨先是微微愣了下,还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黄毛,竟然是他们小区工程部的哑巴修理工。
澜山境所有男性工作人员,以及左邻右舍家里的适龄男孩儿,夏正晨早就里里外外全都筛了个遍。
哪怕气质变化很大,他也能一眼认出来,绝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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