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恶女训狗无数!攀高枝!引雄竞 > 第210章 唯一在他落魄时给他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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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往戏楼去,没过多久便到了地方。

    眼前这座戏楼名为玉声楼,就坐落在西街巷口,在京城的戏楼里声名最响。

    寻常百姓爱它茶水地道、戏文精彩,达官贵人们也是常来这儿消遣听戏。

    今日的玉声楼比往常更热闹几分,只因京城最负盛名的旦角苏玉娘要来驻场,还会登台唱她最拿手的《牡丹亭》。

    消息一早传开,戏票便被抢订大半,这会儿离正式开戏还有一刻钟,楼内已是人声鼎沸。

    步入楼内,便能看清玉声楼的布局。戏台稳稳立在一楼正中央,台柱雕着缠枝纹样,还刻着几句经典戏文。

    一楼四周全是方桌散座,此刻已坐得满满当当,喝茶声、谈笑声混着伙计的吆喝声,十分热闹。

    二楼则是一圈带栏杆的雅间,窗明几净,视野远比一楼开阔,是专门留给贵客的位置,能将戏台全貌看得清清楚楚。

    刚进门,穿青布短衫的伙计便快步迎上来,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歉意:“三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今儿一楼散座已经满了。”

    “二楼还有雅间,只是按规矩得提前预定,没预定的话,得优先留给常来的老主顾,不知您几位先前订座了吗?”

    云绮抬眼道:“没有。”

    伙计面露难色,刚要开口说“那可真没办法了”,话音还没落地,云绮已漫不经心从袖中摸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了旁边的柜台面上。

    伙计的目光瞬间黏在银子上,下意识吸了口气:“这……”

    这吸口气的功夫,云绮又掏出一锭银子,两锭银子叠在一起,在烛光下泛着晃眼的光,悠悠问道:“现在有座了吗。”

    伙计的眼睛当即亮起,连忙伸手将银子收好,脸上的歉意瞬间换成热络的笑。

    “瞧我这眼拙!一看这位小姐就是咱们楼里的常客,是小的刚才没认出来!”

    “小姐您别见怪,小的这就带您几位上二楼,雅间您随便挑,想选哪个位置都成!”

    看吧。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甚至连句话都不用多说。

    *

    云绮和柳若芙、颜夕跟着伙计,踏上去往二楼的楼梯。

    另一边的永安侯府里,云汐玥却亲手提着食盒,站在了寒芜院门前。

    今日从竹影轩出来后,自她晕倒醒来,便被钻心的瘙痒缠了一整天。

    身上的皮肉都快被自己挠破,那滋味简直是求死不得,连娘亲也和她是同样的苦楚。

    直到府医匆匆赶来,虽没彻底查清缘由,却猜测她和娘亲许是沾染了能引发过敏的草木或虫豸,才开了两包清凉止痒的药浴包。

    泡过药浴后,那快将人折磨死的痒意总算稍稍止住。

    半个时辰前,云汐玥强撑着从浴桶里爬出来,立马让兰香替她换上一身柔美的藕荷色襦裙,又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四菜一汤。

    鲍汁扣辽参、蟹粉烩鱼翅、脆皮烤乳鸽、花胶扒百灵菇,再配一盅雪莲炖老鸡汤,每一样都是费钱费力的稀罕菜式,寻常人家连见都难见。

    厨房刚把饭菜装好,她便让兰香尽数收进食盒,自己亲手提着,一路往寒芜院来。

    她早知道寒芜院在侯府西院最偏僻的角落,却没料到竟偏到了这般地步。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秋风卷着枯叶在石板路上打着旋,路边的梧桐树叶落得满地都是。

    连守路的灯笼都比别处稀松,昏黄的光只能勉强照见脚下的路。偶有几声秋虫的嘶鸣,反倒让这一路更显冷清。

    走了约莫两刻钟,寒芜院的院门总算出现在眼前。

    那门是旧的朱漆木门,漆皮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纹路,门环是生锈的铜制,连门上挂着的锁都带着几分锈迹,一看便知许久未曾好好打理过。

    云汐玥知道寒芜院是云烬尘的住处。

    但从前她还是侯府丫鬟时,夫人就下过死令,府上所有下人谁都不许靠前伺候三少爷,只任他自生自灭。

    后来恢复了侯府嫡女的身份,云汐玥也没想过要来寒芜院看看。

    毕竟在她看来,云烬尘只是侯府的一个庶子,爹爹和娘亲还都不喜欢他。

    她只需要讨得大哥二哥这两个嫡亲兄长的喜欢,对云烬尘这样一个身份低微无人在意的庶弟,实在不必和他有什么接触。

    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在她晕倒时做的梦中,她竟然梦见,有一位衣着华贵的老人找来侯府,正是那位在京城都赫赫有名的江南首富沈鸿远。

    这位沈老爷是来上门认亲的,而他认亲的对象,竟是云烬尘。

    谁能想到,那位十年前就早已被娘亲发卖的郑姨娘,竟然会是这位沈老爷被拐子拐走的唯一女儿。而云烬尘,正是那位沈老爷如今唯一的亲外孙。

    沈老爷年事已高,多年来苦苦寻找女儿的下落,终于才得到消息,找到侯府来。沈老爷见到云烬尘后便直接对父亲和娘亲说,会把自己此生攒积的万贯家财,都由云烬尘这个外孙继承。

    这是什么泼天的富贵!

    云汐玥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若是能早点梦见这些事,她当初刚恢复身份,就会立马来接近云烬尘。

    云烬尘这样一个身份低贱无人问津的庶子,爹爹不疼,娘亲厌弃,府上下人都避他远远的。他这样的人,若是她能给他送来温暖,定然会打动他。

    好在就算是现在,也不算晚。

    毕竟除了她,没人知道云烬尘真正的身世。她仍旧会是在云烬尘落魄的时候,唯一一个关心他,对他好的人,她定然会在他心中留下不同的印象。

    那待到以后云烬尘继承那泼天的财富,又怎么会不对唯一一个在他落魄时给他温暖的人好呢?

    想到这里,云汐玥压下心头的急切,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那扇斑驳的院门。

    屋内,仅有一盏烛火在角落摇曳,昏黄的光裹着沉滞的空气,连影子都透着几分暗。

    云烬尘半靠在床榻上,掌心拢着件叠得齐整的绯色丝绸小衣。

    柔软绸缎泛着柔润的光,边角绣的芍药花瓣舒展着,在他掌心漫开惑人的艳色。

    他生得极精致,眼睫浓密却不纤弱,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瓣薄而轮廓清晰,是偏淡的粉,衬得肤色冷白如瓷。

    只是周身裹着层散不去的阴郁,像浸在冷水里,连精致都透着点凉。

    此刻他垂下眼,微微歪头,将小衣轻轻贴在脸颊上,鼻尖细嗅着布料上残留的、属于姐姐的香气。

    想姐姐。

    好想。

    指尖轻轻摩挲着丝绸的纹路,他偏过头,薄唇缓缓贴上那片柔软。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眼底却翻涌着偏执又阴湿的光,像暗巷里疯长的藤蔓,缠得人窒息。

    那是藏在清冷精致外表下的、无人知晓的爱恋,带着点病态的执念,仿佛要将那点残存的气息揉进骨血里。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除了姐姐,没人会来他的寒芜院。

    是姐姐来了吗?

    云烬尘忽地攥紧手中的小衣,将它塞进衣襟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心脏仿佛在这一瞬才有了跳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可当他打开院门,看清门外站着的身影时,眼底的光亮瞬间殆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外。

    在一瞬间,少年周身的阴郁已经重新裹紧,像密不透风的寒雾,只剩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寂:“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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