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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轻如蝉翼的吻,落在少女闭着的眼睛上。少女的睫毛也下意识如蝶翼般微颤,在云砚洲唇瓣下扫过一丝细微的痒,像羽毛轻轻挠在心上,勾得人指尖发紧。
云绮睁开眼,望向黑暗中兄长的方向,清澈的眼底凝着几分困惑,分明在等一个解释。
可云砚洲什么也没说。
他身体甚至没动半分,只又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他手掌的温度裹着夜色的凉,连带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都被模糊的黑暗隐藏。
于是云绮主动抬眼,眉梢轻轻动了动,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懵懂,询问自己的兄长:“刚才这个,也是安寝吻吗?”
她语气带了几分认真,“大哥上次说,安寝吻是睡前被家里人吻一下发顶,但大哥刚才吻的,是我的眼睛。”
云砚洲的语气依旧平缓,没直接回答,反倒抛给她另一个问题,声音里听不出起伏:“小纨不喜欢吗。”
云绮先是犹豫一瞬,像是在认真思考,随即摇了摇头。
眼底像落了星辰,带着不加掩饰的信任与依赖:“喜欢。大哥给的,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她忽然踮起脚尖。
两个人本就有不小的身高差,云绮不踮脚只到云砚洲的胸口,她踮起脚,伸手用掌心捧住了云砚洲的脸。
“那我也和大哥一样。”说着,她手指微微用力,像是想把他的脸往下按几分,好让自己够到他的眼睛。
可云砚洲纹丝不动。
任凭她掌心使力,他的肩背依旧平直,连下颌温润的线条都没松半分,没有给她回应。
云绮顿时蹙起眉,鼻尖轻轻皱了皱,连嘴角都往下撇了点,腮帮子还微微鼓着。
明明是不高兴的模样,却透着股孩子气的娇憨。她晃了晃捧着他脸颊的手,有些不满。
“大哥怎么不低头?这样我够不到大哥的眼睛。”
黑暗里,云砚洲的喉结轻轻滚了滚,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那就够你能够到的地方。”
云绮抬着眼睛看他:“哪里?”
云砚洲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而后在黑暗中落下,带着她的指尖缓缓指向自己的喉结,声音裹着夜色的暧昧,一字一顿:“这里。”
是喉结。
他要她吻他的喉结。
云绮眼里未有半分异样,眉梢却几不可察地轻扬。
大哥果然还是看到了,看到了霍骁喉结处,她留下的那枚吻痕。
可这一次,他没有追问那是什么痕迹,是不是她留下的。
云绮面上依旧是天真无邪的模样,维持着单纯懵懂的妹妹姿态,别过脑袋,语气里掺了丝刻意的心虚:“…我不想吻这里。”
毕竟,她前不久才刚刚吻过别的男人这里。此刻面对自己的兄长,自然是该心虚的。
云砚洲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像一张温柔又让人无处可逃的网,步步引导她坦白:“为什么不想?”
“不想就是不想。”
她带了点任性,索性不再踮脚,重新落回地面,故意赌气般补充,“大哥不想要我的安寝吻就算了。”
话音刚落,手腕骤然被攥住。
云砚洲的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下一秒便缓缓俯下身。
他没有用力,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姿态,将脸压得极低,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温热的呼吸瞬间缠在一起。
他垂眸看了她片刻,下一秒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的阴影也晕染在夜色里,意思再显然不过。
他要她吻他。
少女像是呼吸因为兄长的动作加重几分,胸口微微起伏,整个人却软了下来,温热的气息扑在面前人的下颌。
云绮顿了两秒,指尖微微蜷起,乖乖重新抬起手,用掌心轻轻捧住云砚洲的脸颊。而后微微仰头,在他闭着的眼睛上,落下一个与他先前如出一辙的吻。
那吻同样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少女唇瓣独有的柔软,落在他眼睑上时,连空气都似要凝滞。
直到唇瓣落下的余温在眼睑上慢慢散去,云砚洲才缓缓直起身。
他的指腹轻轻蹭过云绮的唇,带着薄茧的触感在柔软上流连片刻,声音里裹着不易察的低哑:“好乖。”
仿佛刚才那场暗潮涌动的拉扯从未发生,一切又回到了表面的风平浪静。
他垂眸看了她几秒,而后俯身,又一次吻在她的发顶,只轻缓吐出一句:“去休息吧。”
就到这里。
展露再多,会吓到她的。
自始至终,直到云砚洲离开,屋内的烛火都未点亮过。
穗禾原本一直守在院里,看见大少爷出来,她才敢进屋:“小姐,大少爷他是不是生您气了,因为看到霍将军送您回来?”
云绮在云砚洲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脸上那层天真懵懂便彻底褪去。
她靠在门板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刚才被兄长碰过的唇瓣,神色里染了丝漫不经心的懒怠,没答穗禾的话,只吩咐道:“去把灯点上吧。”
她是真的很好奇,她大哥这副温良平静的兄长模样,究竟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
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来时,日头已爬得老高,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暖融融的。
云绮一头青丝散乱在枕间,几缕贴在颈侧。她慢半拍地睁开眼,连抬手揉眼睛的动作都透着股慵懒,像只刚醒的猫儿,漂亮得不经雕琢。
昨日清晨,萧兰淑带着一众嬷嬷来她院里为“私藏外男”的事闹了一番。今日一早,云砚洲便有了动作。
他直接传下了话,以后没有他的允许,除了穗禾和每日送膳食的人,府上任何下人都不准擅自踏入竹影轩半步。
若发现有下人无故在轩外逗留,直接扣掉一整个月的月例,绝不姑息。
再也不会有她被旁人暗中监视的事情发生了。
她就知道,不用她说什么做什么,她的兄长都会将一切替她打理妥当的。
云绮被穗禾伺候着洗漱。
刚收拾妥当,送早膳的丫鬟得了允许便进了屋,神色比从前更加恭敬,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上桌。
瓷碗盛着的鸡丝菌菇粥还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碟蟹粉小笼,皮薄馅足。另有一碟琥珀色的蜜藕,切得厚薄均匀,裹着晶莹的糖霜。
云绮坐在桌边,刚夹起一只小笼,就见方才穗禾捧着叠洗净的衣衫快步进来,立马来到她身边。
“小姐,奴婢刚去浣衣坊取衣服,听说了一件稀罕事,得跟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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