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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局办案区的冷白色灯光,像一层薄霜铺在墙壁上。晚上八点,这里本该是轮班交接的平缓时段,此刻却被一种密不透风的压抑笼罩着——走廊里的声控灯坏了两盏,剩下的几盏忽明忽暗,把民警们匆匆走过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询问室的铁门紧闭,门缝里偶尔漏出几句压低的审讯声,又很快被更沉重的沉默吞没;墙角的垃圾桶里堆满了空咖啡罐和揉成团的笔录纸,散发出一股混合着***和焦虑的味道。雷杰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左手无意识地按在包扎伤口的纱布上——白天被玻璃划伤的地方,此刻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痒,隐隐传来刺痛。他没换衣服,深蓝色的作训服上还沾着白天的水泥灰和干涸的汗渍,左臂的纱布被蹭得有些歪斜,露出一小截结痂的伤口。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焦躁。
他刚结束对第三个普通参与者的观察。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妈,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手指上还戴着一枚褪色的银戒指。从进询问室开始,她就一直搓着衣角,说话结结巴巴,眼泪时不时顺着脸颊往下流:“警察同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早上买菜,看到好多人围着,说能要回补偿款,我就跟着过去了……我家老头子卧病在床,就等着那点钱治病啊……”
负责询问的民警小李耐着性子问:“是谁喊你过去的?你认识吗?”
老大妈愣了一下,眼神飘向天花板,努力回忆着:“好像是个穿黑色夹克的年轻人,个子挺高,头发染成了黄色……他说‘走啊,找新来的书记评理去,今天必须给说法’,好多人就跟着他走了……我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雷杰在单向玻璃后看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沿上敲击。老大妈的眼神很真诚,眼泪也不像是装的——她就是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老人,被“补偿款”三个字戳中了软肋,稀里糊涂地卷进了这场风波。
他又想起前两个参与者的供词: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附近工地的临时工,说“有人拍我肩膀说‘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能帮你要回欠薪’”;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耳朵有点背,反复说“听人喊‘当官的来了,快拦住’,我就跟着跑过去了”。
这些供词像一堆散落的碎纸,杂乱、模糊,却透着同一个规律:他们都是被“陌生人”煽动的,对煽动者的描述要么模糊不清,要么只记得“穿黑夹克”“染黄毛”这类常见特征;他们的动机都很朴素——要补偿款、要欠薪、要说法,没有一个人提到“故意冲击领导”。
雷杰皱紧眉头,心里升起一个疑问:这些人来自不同地方,年龄、职业各不相同,为什么会被同一批人精准煽动?而且煽动的话术都精准地戳中了他们的痛点?这绝不是偶然,更像是一场提前设计好的“剧本”,而这些普通群众,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演员”。
“雷队,下一个询问对象准备好了,是个开小卖部的,据说当时在人群后面拍了视频。”小李从询问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笔录,脸上带着疲惫——他已经连续审讯了三个小时,嗓子都哑了。
雷杰点点头,跟着小李走进另一间询问室。这间屋子比之前的小一些,桌子上放着一部老年机,屏幕还亮着,正在播放一段模糊的视频。被询问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包烟。
“警察同志,我真没闹事,我就是在后面拍了两段视频,想发个朋友圈,没想到会这样……”男人看到雷杰,连忙解释,声音带着讨好。
雷杰坐在他对面,拿起老年机,点开视频。视频画面很晃,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听到嘈杂的喊叫声。在视频的一分二十秒处,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一闪而过,他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正在喊:“大家冲啊!把车掀了!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虽然画面模糊,但雷杰还是一眼认出——这个男人的侧影,和白天在堆料区遇到的那个纹身男很像。
“这个穿黑夹克的人,你认识吗?”雷杰指着视频里的男人问。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认识,没见过。不过我好像在菜市场见过类似的人,他们经常跟着一个叫‘龙哥’的人混,听说‘龙哥’是‘天霸实业’的。”
“天霸实业?”雷杰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里的疑云。
雷杰走出询问室,小李跟在他身后,小声说:“雷队,这个小卖部老板说的‘龙哥’,我好像有印象——之前处理小商品市场的纠纷时,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说是‘天霸实业’负责‘市场管理’的,其实就是收保护费的。”
雷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小李:“你有他的资料吗?或者照片?”
小李摇了摇头:“没有详细资料,这个人很神秘,很少露面,就算出现也带着口罩,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不过听说他胸口有个龙形纹身,很显眼。”
龙形纹身……雷杰想起白天被他制服的那个黄毛,脖子上有个小蛇纹身,还有那个被催泪喷雾喷到的刀疤脸,胳膊上有个狼头纹身。这些纹身风格相似,很可能来自同一个团伙。
“走,去看看那几个核心分子的审讯情况。”雷杰说完,快步走向走廊另一头的审讯室——那里关押的,是白天带头闹事的黄毛、刀疤脸、沉默壮汉,还有两个试图砸车的混混。
第一间审讯室里,黄毛正歪靠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子上,鞋底还沾着白天的泥土。他的眼睛依旧红肿,时不时用手背擦眼泪,却一脸痞相,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负责审讯的是刑警队的老郑,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花白,此刻正拿着一份笔录,语气严厉:“黄毛,你老实交代,是谁让你去煽动群众的?你手里的扩音喇叭是从哪来的?”
黄毛嗤笑一声,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身体前倾,凑近老郑:“老东西,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不过是替老百姓说句公道话,这也犯法?”
“替老百姓说话?”老郑把笔录拍在桌子上,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拿着扩音喇叭喊‘掀车’‘打人’,这叫替老百姓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煽动暴力,涉嫌危害公共安全?!”
黄毛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又恢复了嚣张:“我就是喊喊,又没真打人!再说了,那些老百姓也想掀车,我不过是替他们说出心里话罢了!”他说完,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跟我废话!”
雷杰站在单向玻璃后,仔细观察着黄毛的一举一动。他发现,黄毛虽然表面嚣张,但手指却在无意识地敲击椅子扶手——这是紧张的表现。而且每当老郑提到“谁指使”“扩音喇叭来源”时,黄毛的眼皮都会快速眨几下,眼神会不自觉地飘向门口,显然是在回避这些关键问题。
“这个黄毛,不是普通混混。”雷杰对身边的小李说,“他的对抗方式很老练,知道怎么回避关键问题,还会用‘替老百姓说话’来给自己找借口,背后肯定有人教过他。”
小李点点头:“我也觉得,之前抓过的小混混,要么一吓就招,要么就只会哭,像他这样有恃无恐的,很少见。”
雷杰又走到第二间审讯室,这里关押的是那个沉默的壮汉。壮汉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头低着,看不到表情。负责审讯的是刑警队的小王,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放在壮汉面前:“你认识这个人吗?这是白天和你一起闹事的黄毛,他已经交代了,是你让他去煽动群众的。”
壮汉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小王又拿出另一张照片:“这是你在工地的照片,你是‘天霸拆迁’公司的工人,对吧?这次闹事,是不是公司让你去的?”
壮汉依旧沉默,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雷杰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老茧,是长期握工具留下的,而且他的衣服袖口还沾着一点水泥灰,确实像是工地上的工人。
“你不说也没用,”小王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已经去‘天霸拆迁’公司调查了,他们说你今天请假了,但是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你要是老实交代,还能算自首,从轻处理。要是一直沉默,等我们找到证据,你就没有机会了。”
壮汉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小,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他看着小王,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一个字,然后又低下头,恢复了沉默。
雷杰心里清楚,这个壮汉不是害怕,而是有恃无恐——他知道背后有人会保他,所以才敢如此对抗审讯。
接下来的两间审讯室,情况也大同小异。那个刀疤脸要么胡搅蛮缠,说“我就是路过,被你们抓错了”,要么就装疯卖傻,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另一个混混则哭哭啼啼,说“我是被黄毛逼的,他说我不去就砸了我的店”,却对黄毛背后的人一字不提。
“雷队,技术中队那边有消息了。”小李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跑过来,脸上带着凝重,“他们检查了这几个核心分子的手机,都是最便宜的老年机,没有 SIM 卡,通讯记录是空的,也没有任何社交软件。而且这些手机都是全新的,看起来像是专门为这次事件准备的一次性工具。”
雷杰接过平板电脑,看着技术中队发来的报告。报告里写着:“手机内部存储已被清空,无任何个人信息;电池老化严重,疑似二手翻新机;购买渠道无法追溯,均为匿名快递送达。”
这更印证了雷杰的猜测——这场围堵事件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背后有人提前策划,给参与者准备了“干净”的通讯工具,就是为了防止被警方追踪到线索。
晚上十点,专案组临时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桌子上堆满了笔录、照片、视频光盘,还有几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专案组的成员们围坐在桌子旁,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人敢放松——这次事件涉及县委书记,要是查不出结果,谁都担不起责任。
雷杰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画着线索图:核心分子(黄毛、刀疤脸、沉默壮汉)→ 煽动工具(扩音喇叭、一次性手机)→ 背后关联(天霸实业、龙哥)→ 事件目标(冲击林雪书记)。每一个线索都用箭头连接,形成一个清晰的链条。
“目前来看,这几个核心分子是关键,但他们嘴太硬,撬不开。普通参与者的口供又太模糊,提供不了有效线索。”老郑揉着太阳穴,语气带着无奈,“技术中队那边也说了,一次性手机查不到来源,扩音喇叭上的指纹太多,除了这几个核心分子的,还有很多无关人员的,没法锁定更多线索。”
“难道就这么卡住了?”小王急得抓了抓头发,“要是查不出背后的人,只能处理这几个小混混,那以后还会有人敢这么做!”
雷杰放下笔,抬起头:“不,还有一个线索——天霸实业。”他把白天小卖部老板的供词、小李提到的“龙哥”,还有沉默壮汉的身份(天霸拆迁工人)都讲了出来,“这几个核心分子,都和天霸实业有关联。而且这次围堵事件发生在天霸负责的棚改区,目标是刚到任的林雪书记,这很可能是天霸实业给新书记的‘下马威’,想让她以后不敢管天霸的事。”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雷杰身上。刑警大队的李副大队长——一个四十多岁、面相敦厚的老刑警,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烟:“雷队,你的分析有道理,但……天霸实业是县里的重点企业,每年纳税好几千万,赵天霸还是县****。没有确凿证据,我们不能轻易动他。”
“确凿证据?”雷杰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他们煽动群众冲击县委书记,这还不够确凿?那几个核心分子都是天霸的人,这还不够?”
李队叹了口气,把雷杰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雷队,你刚到凌源,有些事你不知道。前几年,有个同事查过天霸实业的偷税漏税问题,结果还没查到证据,就被调去了偏远的派出所,说是‘工作需要’。还有,去年天霸拆迁的时候,有个拆迁户举报天霸暴力拆迁,结果第二天就被人打断了腿,最后也不了了之。”
雷杰的心里一沉,他没想到天霸实业的势力这么大,连公安系统内部都有他们的“保护伞”。
“而且,调查天霸这样的企业,需要局领导甚至县里批准。”李队继续说,“没有上级的指示,我们私自调查,不仅查不出结果,还可能给自己惹麻烦。”
雷杰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副局长马文斌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和办公室里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桌子上的线索图,最后落在雷杰身上:“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
李队连忙站起来,把目前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最后提到了雷杰关于天霸实业的猜测。
马副局长听完,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份笔录,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音,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嗯,目前的情况我了解了。首先,要集中精力审讯这几个核心分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们交代清楚自己的罪行。其次,对于‘天霸实业’的猜测,要慎重。赵天霸同志是我县的优秀企业家,为凌源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我们要保护民营企业的发展积极性,不能因为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就随意怀疑、调查,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办案要讲程序,讲证据链。没有铁证,就不要轻易下结论,更不要对外扩散这些猜测,以免造成不良影响。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这几个核心分子的个人问题,依法处理,给县委、给群众一个交代。”
雷杰看着马副局长,心里像被一块石头堵住——马副局长的话,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是在阻止他们调查天霸实业。他提到“保护民营企业”“讲程序”,却对“天霸关联线索”避而不谈,显然是在为天霸实业开脱。
“马局,”雷杰忍不住开口,“但是有多个线索指向天霸实业,如果不调查,很可能会漏掉真正的幕后黑手。而且这次事件性质恶劣,如果不严惩幕后黑手,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马副局长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雷杰,眼神里带着警告:“雷杰同志,我知道你刚从部队转业,干劲足,想破案。但办案不是靠猜测,是靠证据。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天霸实业和这件事有关,你不能凭着几个模糊的口供,就断定天霸是幕后黑手。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不仅会影响办案方向,还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矛盾。”
雷杰还想争辩,李队拉了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雷杰看着李队无奈的眼神,又看着马副局长冰冷的表情,知道再争辩也没用——马副局长已经定了调,他们不可能再调查天霸实业了。
晚上十一点,雷杰走出专案组办公室。走廊里的灯更暗了,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想起白天在堆料区看到的那些拆迁户,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无助和渴望;想起林雪书记在车里的平静,她下车后说的那句“一定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想起自己刚到凌源时,在街头看到的混混欺压摊主,看到退休老教师欲言又止的样子。
原来,那笼罩在凌源县上空的黑色的网络,比他想象的更庞大、更隐蔽。它不仅有暴力和金钱做支撑,还有穿着“合法外衣”的“保护伞”,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公安系统内部。这些“保护伞”用“程序”“规定”“保护企业”做挡箭牌,阻止真相被揭开,让黑恶势力逍遥法外。
雷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不是不知道阻力大,不是不知道可能会得罪人,甚至可能会像李队说的那个同事一样,被调去偏远地区。但他不能放弃——他穿着这身警服,肩上扛着“保护人民”的责任;他口袋里装着林雪书记送的钢笔,上面刻着“求真务实”四个字;他抽屉里锁着那本记录凌源“病症”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老百姓的苦难和期盼。
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更衣室,决定先换身衣服,然后去找小陈——小陈是凌源本地人,在特警队待了三年,可能知道更多关于天霸实业的内幕。
更衣室里只有一盏灯亮着,柜子上贴着每个队员的名字。雷杰打开自己的柜子,里面放着一套干净的便装,还有一个笔记本——这是他从部队带回来的,上面记录着他的训练心得和办案经验。他拿出笔记本,翻到空白页,写下“天霸实业”四个字,然后在下面画了一个问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雷队长,你好。”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一丝沙哑,“我知道你在查围堵事件的幕后黑手,也知道你遇到了阻力。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天霸实业的事,明天早上八点,在城东的老茶馆,我会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来。”
电话说完,就挂了。雷杰握着手机,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神秘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关于天霸的事?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窗外的凌源县城,大部分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少数几家店铺还亮着灯,像黑暗中的眼睛。雷杰知道,不管这个神秘人是谁,这都是他目前唯一的线索。他必须去,哪怕前面是陷阱。
他换好便装,把笔记本放进包里,然后走出更衣室。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他走到一楼大厅,看到值班的保安正在打盹。他轻轻推开大门,走进了夜色中。
夜晚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雷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心里没有害怕,只有坚定。他知道,调查围堵事件的真相,只是他对抗凌源黑恶势力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会遇到更多的阻力和危险,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是雷杰,是一名特警,更是一名守护正义的战士。
他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很少,只有一轮残月挂在天上,散发着微弱的光。雷杰握紧了口袋里的钢笔,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揭开凌源的黑幕,把赵天霸和他的“保护伞”都绳之以法,还凌源老百姓一个清明的天空。
(本集完)
下集内容提示:副队转正
由于在银行劫持案和成功处置围堵县委书记事件中的卓越表现,雷杰的能力和魄力得到了上层(尤其是林雪)的认可。原特警大队大队长刘猛因在围堵事件现场指挥犹豫、表现不力,被调离原岗位。经过组织程序,雷杰被正式提拔为凌源县公安局特警大队大队长,开始真正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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