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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容听到苏氏这个冷冰冰的称呼,心凉了半截,哭喊道:“陛下的话,嫔妾不懂!”
萧承澜也不与她废话,指尖捻起云笙上交的那个小药包,问她:
“这东西,你可认得?”
苏清容看到那药包,佯装迷茫地摇头,“嫔妾...嫔妾不认得。”
萧承澜笑了笑,“不认得正好。”他朝福万全招了招手。
福万全会意上前,把那药粉抖落进一杯茶里,端到苏清容面前。
萧承澜盯着苏清容,缓缓道:“这是为女子养颜的药粉,朕今日将它赐给你,你莫要辜负朕的心意。”
兰湘心中一凛。
苏清容惊恐地盯着那盏茶。
这毒药,一点点就能让人毒发身亡,这么多,若真喝下去,不得穿肠烂肚,五脏俱毁,七窍流血而亡。
苏清容恐惧地往后缩,福万全端着茶盏逼近。
萧承澜笑:“爱妃,怎么不喝?喝下就能永葆青春,容颜不老。”
这话中深意,让苏清容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不...不要...”
一旁的兰湘见状,扑上前拦在苏清容面前。
“陛下!奴婢知道这是什么,这都是奴婢的主意,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苏清容错愕地看着兰湘,“不....”
兰湘提高了音量,“是奴婢见许宝林得宠便耀武扬威,奴婢十分看不惯,所以这才生了此毒计,想要给许宝林下毒,如今事情败露,奴婢无可辩驳,唯有以死谢罪!”
兰湘抢过福万全手里的茶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饮而尽。
“兰湘!”苏清容尖叫。
屏风后的江映梨和沈竹心面色皆是一沉。
好个忠心的奴仆,拼死顶罪。
不过眨眼的功夫,兰湘便吐出一口血,面白如纸,她呛着血沫子,叩拜下去。
“陛下,奴婢罪有应得,娘娘毫不知情...”
苏清容已经吓傻了,她抱起兰湘,怔然地看她七窍出血。
兰湘用尽最后的力气道:“娘娘,要清醒啊...”
说完这句话,兰湘的头蓦地歪了下去。
这犹如一道惊雷,炸醒了还处于呆傻中的苏清容。
她放开兰湘,叩拜道:“陛下,嫔妾御下不当,竟然教出这等意图残害嫔妃的婢女,嫔妾难辞其咎,请陛下处置嫔妾御下失职之过。”
萧承澜看着地上咽气的兰湘,眸光冷冷转回到苏清容身上。
“来人,苏昭仪纵容宫中婢女行凶害人,降为婕妤,禁足半年。”
苏清容深深地吸着气压下心中的愤懑,“嫔妾谢陛下。”
苏婕妤被带下去,兰湘也被抬走,殿内血迹擦洗一番,恢复如初。
江映梨,沈竹心和云笙都从屏风后出来。
沈竹心和云笙都跪下了,只有江映梨上了御阶,仍旧在萧承澜身边坐下。
萧承澜看了她一眼,心里欣慰。
很好,如今胆子愈发大了。
沈竹心请罪:“陛下,嫔妾方才说谎欺君,听侯陛下发落。”
萧承澜还没说话,江映梨就求情道:“陛下,沈贵人也是挽救了嫔妾的名声,陛下就不要重罚了吧。”
萧承澜想了想,面无表情道:“欺君就是欺君,无论是为了什么,朕都必须要重罚,以儆效尤。”
沈竹心的心沉了下去,云笙见状道:“陛下,是奴婢恳求贵人带奴婢来长庆宫的,贵人只是好心,请陛下重罚奴婢,从轻处置贵人吧!”
江映梨牵住萧承澜的袖子晃了晃,“陛下,事发突然,沈贵人若不这么做,怎么进得来长庆宫呢,陛下就宽恕这一次吧,就一次,沈贵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陛下,陛下——”
“好了。”萧承澜捉住江映梨晃他衣袖的手,看着沈竹心,“朕看在昭充仪执意为你们求情份儿,便网开一面,沈贵人罚俸一月,好好自省。”
沈竹心和云笙双双道:“嫔妾/奴婢多谢陛下恩典,多谢娘娘恩典!”
“起来吧。”
云笙搀着沈竹心起身,沈竹心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又道:“陛下,嫔妾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嫔妾宫里缺两个婢女,内务府挑来挑去总是没有中意的,陛下可否将云笙与云舒赐给嫔妾。”
萧承澜打量一眼云笙。
“准了。”
云笙喜出望外地谢旨。
出了殿,云笙紧紧跟在沈竹心后面。
“贵人能赏识奴婢与妹妹,是我们求也求不来的福气,贵人将我们收进宫中,等同于救了我们姐妹的命,以后,奴婢与妹妹定对贵人忠心不二。”
沈竹心淡淡应了声。
她开口要人,倒不是出于什么赏识与救命,只是觉得,这样玲珑的丫头,若落入敌手,便是祸患,不如留在身边。
长庆宫里,萧承澜把奏折收起来。
江映梨依偎在她身边,有些不高兴地哼唧:“陛下方才瞥嫔妾做什么,若许念雅真的被毒死,可不就是除害了么。”
“这话你当着朕的面说倒也罢了,在别人面前,就不要说了。”
“为什么?”江映梨不解,“她才刚入宫,先是被推入水中,然后又差点被毒死,大家都不喜欢她,不就是祸害么?”
萧承澜点点她的眉心。“朕将她召入宫中,是让你出气的,你想要她死,朕自会赐她死,毒杀助长歪风邪气,最主要的是,她刚受完杖刑,若带着伤死了,损你的福泽。”
他顿了顿,捏住江映梨的下巴,盯着她看:“何况,她落水这件事,的确是冤案,不是吗?”
江映梨有些心虚,飞快地眨了眨眼睛。“陛下都知道啊,那怎么不责罚嫔妾制造冤假错案。”
“那是她罪有应得,一报还一报罢了。”萧承澜说。
萧承澜明目张胆地偏袒她,江映梨很是开心。
她搂住萧承澜的脖子,换了跨坐的方式与他面对面。
“可是陛下从前从来不信积德啊,福泽什么的,怎么突然信了?”
萧承澜托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目光落在方才兰湘毒发咽气的地方。
想要毒人的,终究自饮鸩毒。
“朕或许可算明君,但绝不是个好人,因果报应,不敢不信。你不同,你是干净的,不要沾染孽因损了福泽,不好的事情,朕来替你做。”
江映梨的心霎时一软,她将额头凑上去,贴贴萧承澜的眉心,有些难过地嘟哝。
“那陛下的福泽又该怎么办呢?”
萧承澜温声笑,“朕的福泽,就在眼前。你好好的,朕就福泽深厚。”
明明很幸福,江映梨眼泪珠子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抱着萧承澜哭哭唧唧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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