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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看到的产业,都是我母亲的嫁妆花利再生,亦是母亲送与我的嫁妆。至于时家的产业,母亲并未参与。但作为时家媳妇,母亲每年都会交一笔钱给族中司库,是为孝敬。”时君棠道。汝图城荣氏也就是她外祖家亦是累世望族,祖母尤擅陶朱之术,最是讲究'账目有凭'的规矩。自母亲与父亲缔结婚约之日起,凡金银往来,必依《户婚律》逐条勘定。
母亲尽得祖母真传。而她六岁那年开始学习打理铺子,祖母知道后,来信第一句话便是:情义可昭日月,账目当辨秋毫。宁可契书蒙尘,莫教情分迷心眼。
呵,上世不知深浅,再品已是局中人。
也幸得母亲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要不然,会给她添上不少的麻烦
时二爷和时三爷气得手都在颤抖,时二爷恼声道:“你为何不早说?”
“本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何要说?”
“你?”时二爷被气得差点翻了白眼。
“二爷。”
“二哥。”时二婶和时三爷赶紧扶住他。
时君棠冷眼看着,这些自然不能一开始就明说了,要不然她也不能安稳长大,更别说让二房三房为她挡住家族中别人的觊觎了。
就像现在,她既要和长辈们争一争这族长之位,也少不了时二叔和时三叔的支持和周旋。
时君堂感叹,打江山确实不易啊,得花多少心思啊。
想到此,时君棠一脸关心地来到二叔身边:“二叔,您再生气也万不能伤了身啊。”
“你走开,你们一家子都是坑人的货。”时二婶狠狠瞪了她一眼:“让我们给你们卖了十多年的命,我们为了让铺子盈利更好,起早贪黑,三更天还在清点货品。结果,是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啊。”
“就是啊,”时三婶一脸怨恨:“哪有你们这样做亲人的?瞒得我们好苦。”
“二婶三婶这话说得没良心了,那十几家铺子确实是我的嫁妆,可这些年我爹娘有收回吗?我有收回吗?还不是都由你们说了算。”时君棠亦是一脸的委屈:“这些年的盈利,好些都进了你们的口袋,我何时在意过?自父母死后,你们便是我唯一的长辈,我事事重着敬着,如今谁寒谁的心啊。”
“你,你......”时三叔一手指着这个侄女,说不出半句话反驳的话来。
“我争这个族长之位,确实是为了护下爹娘的产业,可不也是护着你们的产业吗?这些年我们是一条心的,二叔三叔不管花多少银子,我有问过半句吗?”
几人都没说话,理都在她那边。
“我往后成了亲,族长的位置自是不能再坐了,到时,不还是我们嫡出一脉的吗?”真坐上族长位置了,要她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先哄着吧。
“哪有女子做一族之长的?从没有先例。”时三叔气道。
“没有先例,我就做那先例。”
“那你二叔三叔也可以做族长,明程也能做这族长之位,干嘛非得你来?”时二婶道。
“二婶糊涂了。”时君棠指了指面前的五大箱东西:“就凭这个呀。”
“你,我......”瞬间没了底气。
门外,时明程一边听着门内某人的算计,一边看着这漫天的大雪,以前也没见她想过坐这族长之位,看来,是要准备对付京都的那两位堂叔了。
他的爹娘,还有三叔三婶,都是掉进钱眼里的人,对于族长之位并不执着,要不然,大伯死后,他父亲就会争这个位置了。
而旁支族人对族长之位虽也有觊觎的,但师出无名,如今大事都是商量着来,也就相安无事。
若时君棠真要坐这族长之位,阻力不小啊。
“二公子,您不想坐这族长之位吗?”时勇问道,他自然是希望二公子能坐上这个位置的。
“不想。”
时勇觉得可惜,二公子多有能力啊,奈何野心不在这里:“二爷,三爷会同意大姑娘当族长吗?”
时明程淡淡一笑:“她的算盘向来拨得好,拨得动利字,自然拨得动人心。”
半个时辰后,二房三房的人冷着脸离开。
时君棠慢悠悠地喝着茶,小枣让小厮将箱子抬下去后来到身边:“大姑娘,二房三房看起来挺难缠。”
火儿在边上很是不满地说:“那十几间铺子相当于给了他们,甚至大姑娘还会多给几庄子让他们打理,要还不满意,也太没良心了。”
“良心这东西他们要是有,这些年会和崔氏这般这好吗?”小枣一脸讽刺地说。
“他们会同意的。”时君棠淡淡道,这些年,二房三房嘴上嚷着“女子不当家“,可见她经营得利时,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利益这块,他们都是紧紧相连,向来就是一体的,这点拎得清。
此时,二房夫妻一回到院子里,就让下人将长子叫来。
时明程一脚刚踏入厅内,就听得母亲将时君棠骂得了一顿:
“一个女子,不知道安分守己也就罢了,竟敢觊觎族长之位。简直可笑。”
“这位置讲究长幼有序,就是排到天边去,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子。”
“儿啊,她要是当得,你更当得。你爹和你三叔都没什么想法,你一定有想法的,是不是?”
时二爷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儿子。
时明程直接道:“没想法。”
“你,你想都不想一下吗?”贾氏眼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焦灼,她这长子俊雅如玉,春华之茂,放眼整个云州,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偏生性子淡得似那檐上雪,旁人是又争又抢,他却啥也不想要。
时二爷翻了个白眼,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父亲,母亲,你们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何不踏踏实实地享受着眼前现成的一切?”时明程道。
“眼前这一切,那时君棠是说能收就能收的。”时二爷想起来就心梗。
“我知道。”
“你这么快听说了?”
“我一直都知道。”看着父母惊诧的模样,时明程并不觉得愧疚:“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们二房,可只要父亲母亲能守住,一样是你们的,时君棠不会在意这点小利。”
“你。”时二爷气得站起来一手指着儿子,“你个不孝子。”
时明程朝着父亲母亲一揖:“儿子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转身离开。
“这人越大越不像话了,有他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时二爷越想越气,又无可奈何,长子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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