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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旅长在开会。”警卫员给出肯定的回答，“苏锦同志找旅长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这么早就在开会？
苏锦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也才六点五十五分。
“没事了。”
警卫员应该不会骗她。
看来萧云锋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故意不回家，是真的在忙工作。
“旅长，是苏锦同志打过来的电话。”
警卫员看着旁边才从沙发上起身的萧云锋，不明白为什么旅长故意不接这通电话？
“知道了，出去吧。”
萧云锋面无表情的抛出一句。
小丫头从来都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为了周振兴，就这么迫不及待？
看来周振兴的事，确实不能拖下去了。
苏锦这边才放下话筒不久，座机铃声便又响起。
这次里面传来的是刘婉容僵硬而不安的声音。
“我已经全都按着你说的去做了，那两个流氓已经在公安局，金晓晴家三天之后就会搬离京城，永远都不会回来。我也会出国，不会影响……你们！”
最后的“你们”，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苏锦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放心，我自然说话算数。”
不把这件事告诉萧云锋，就是对刘婉容的约定。
“苏锦！”
正当苏锦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刘婉容的喊声再次传过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苏锦没有说话，等她继续说下去。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是不是你？”
刘婉容一字一顿，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苏锦的眼神晃动一瞬，思绪再次被拉回到那一夜的放纵和荒唐。
“真的是你！”刘婉容声音剧烈颤抖着，心头仿佛都在淌血。
她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这就已经是答案了。
“原来我早就已经输了。”
不甘，心痛，但又夹杂着一丝解脱和释然。
“我做错了，但我不后悔。也希望你不会后悔，现在做出的选择。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幸福！”
这是她最后为自己的挽尊。
苏锦等她的话音完全落下，径直放下话筒。
刘婉容和金晓晴所做的事情，足够让她们锒铛入狱。
她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刘婉容最后的选择，给了刘家一线生机。
从今以后，刘婉容不会有任何机会纠缠萧云锋。
苏锦归队的第二天，从郑长青的口中知道了，军区对周振兴的处理结果。
撤除周振兴2团1连的连长职务，降为列兵，继续留在1连。
苏锦听到这个处理结果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
比起上军事法庭，开除军籍，要好上太多了。
只要还留在连队，总是还有机会的。
“旅长这次太宽宏大量了，按着旅长以往的性子，是肯定会严惩不贷的。”
郑长青的话，让苏锦收回了思绪。
“听说军区不少人都在为周振兴求情，看来旅长还是听从了大家的意见。”
“不过说来也奇怪，能够说服旅长改变主意的人可不多。之前石团长就找过政委求情好几次，但旅长一直都没有松口呢。”
苏锦想到那晚她对萧云锋说的话，还有萧云锋的那句“我知道了”。
“苏锦，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我觉得你说的对，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把周振兴送上军事法庭。”
只是他们一直先入为主，以为萧云锋冷酷绝情，杀伐不留余地。
郑长青愣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之后，眼睛都亮了。
“你说的对，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旅长！”
旅长那种人物，怎么可能真的对周振兴赶尽杀绝呢！
苏锦突然有些想萧云锋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生气？
2团，团长办公室。
石康看着脸颊都凹陷的周振兴，到了嘴边的严厉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要吸取这次的教训，时刻提醒鞭策自己，好好当兵。”
“是，团长。”
周振兴的声音哑的厉害，已经完全没有了精气神。
“行了，回去吧。”
石康也不想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周振兴走出办公楼，头顶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周哥……”
卓兰雨哽咽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扑进他的怀里。
这一刻的周振兴就像是一具木偶，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周哥，你受苦了。”
卓兰雨看到已经完全皮包骨的他，眼泪流的更凶了。
周振兴安慰道：“别哭了。我挺好的。”
“哪里好了……”卓兰雨心疼的快要窒息了。
周振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我真的没事。兰雨，我想先回连队了。”
卓兰雨知道他现在一定会难过，赶忙抹掉脸上的泪水。
“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回去。”
周振兴主动拉开跟她的距离，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卓兰雨僵在原地，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和疏离。
1连所有人站在连部门口，队列整齐。
直到周振兴的身影出现，刘文高直接喊道：“敬礼！”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无比凝重的。
周振兴只觉得迈开的每一步都有千万斤重。
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已经不是你们的连长了。”
他极力控制，但依旧声音轻颤。
“连长永远都是我们的连长！”所有人异口同声，铿锵有力。
“指导员，让他们全都解散，我现在就是最普通的列兵，受不起！”
周振兴任由心绪激荡，却又无比清楚他已经不配。
刘文高还想再说什么，周振兴却冲他摇摇头。
他已经没有犯错的资格了，可是1连没有了他这个连长，也应该还是那个神勇无敌的1连。
刘文高又何尝不知道，这也是他们能给他最后的仪式和支持。
“都散了吧。”
即便他命令的话音落下，所有人依旧站立在原地，倔强的一动不动。
周振兴强撑着自己，直接穿过队列，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走进不远处的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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