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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执说不上是了解段空砚,但是想来人之常情总是难以避免的。既然说是来祈福的孟执怎么说也是要走个过场,走了一刻钟孟执终于到了大殿在的地方。
她来这儿的次数不算少,国寺的住持和孟执也算是熟识,只是今日他恰巧不在接待她的是个眼生的师父,日前已经派人打过招呼,倒是没出现有人不认得她的情况。
孟执照例去大殿拜过上过香后起身,旁边的僧人开口,“公主可要求些什么?国寺求愿一向灵验。”
听到这声音孟执回身仔细地看了看他,这人作寻常僧人打扮,长相也只是泯然众人,唯独说的上的便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好似什么事情在他眼中都无所遁逃的感觉。
“这位大师,看着眼生。”
那僧人笑着向她行礼,“公主看小僧面生实属正常,小僧来此不过月余,又不出众,自然是让人难有印象。”
“原是这般,”孟执点头,随意问道,“住持在时本宫总是在国寺求姻缘,许是准的,依大师看,今日本宫可否要再求一签姻缘?”
关于孟执的这个问题他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捻动着手中的佛珠慢慢开口,“人生苦短,凡事良多,公主又何苦拘于本就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妨问问心中的真正所想,许是会有新的收获呢?”
这僧人话里话外暗示的意味似乎有些太过明显,是刻意地试探还是其他孟执实在是一时间难以辩驳,保险起见孟执轻眨了两下眼睛压下了一闪而过的怀疑,“大师说笑了,本宫已然快要及笄,还有什么事情比寻个满意的郎君能更重要?”
“是,恕小僧失言了。”那僧人低头却仍是笑着,对孟执的话并不做反驳,只是坚持地提醒着,“公主请这边求签,只不过这签,未必只能是求上一支。”
孟执虽拿不准那人的用意,但一根签罢了,又能做得了什么数。
接过签筒她不过是随手一摇,掉落的那根签便被那僧人给捡了去,他似乎对签上的内容并不奇怪,或者说是早有预料。
他将签递给孟执,“中吉,公主所求怕是少不了坎坷啊。”
她接过签只低头看了一眼便状似不在乎地开口,“本宫明白的大师,感情这种事少不得缘分的,强求不来。”
“能强求来的,终归就是有缘分的。”
孟执低头把签放回桌子上,刚想问清他到底是何意,再抬头时眼前人却已然消失无踪。
她微微蹙眉随即便出了侧殿从大殿出门。
一直守在门口的云离看到她出来赶忙迎了上去,“主子。”
“云离,你刚刚可否见到一名僧人从殿中出来?”
“没有啊主子,我一直守在外面,除了您刚刚再没有人进出了。”云离听到孟执这么问奇怪的很,“怎么了主子?莫非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孟执沉吟,“回去叫云和顺路去查查这国寺中的僧人都有哪些。”
“是。”云离应着没再多问。
其实孟执一向不信什么牛鬼蛇神,是佛还是仙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罢了。
至于常来国寺,所谓的自然也不是求神拜佛这一说。
顺着主殿向后走不远处便是一片竹林,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在这片竹林后坐落着一座二层小楼。
孟执站在木屋门前轻轻抬手扣了扣门,不多时门内便传来一道男声。
“来了便进来吧。”
得到应允的孟执推门而入,留下云离在门口守着。
门内人似乎是正在煮茶,丝丝缕缕的茶香味顺着风飘去了孟执在的方向。
“老师,今日不是初十,您怎的在此?”
孟执对人行礼,随后自己便熟识地做到了那人对面,但总还是难掩疑问。
温寻竹浅浅抬眼把手中刚泡好的茶分出一杯来推了过去,“今日不是初十,你又为何会在此?”
孟执俏皮地眨眨眼睛,对面前人似是充满了信任,她拿起被温寻竹推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开口时是止不住地调侃。
“您这泡茶的水准果真还是叫人难忘啊,不过我这一介闲散公主罢了,哪里能和我们太傅大人这种大忙人相比啊...”孟执笑笑,“您今日休沐啊?”
温寻竹,当朝太傅,负责教导一众皇子,亦是孟执的老师。
甚至可以说孟执长到现在为人处世各个方面都少不了温寻竹的影子。
“贫嘴。”温寻竹开口斥责,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纵容。
温寻竹虽然年过四十但时至今日却还是能登上永安十大美男榜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即使就是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仍然是惹人注目,面若冠玉的人长发如墨,此刻只是用一半的头发松松的挽了起来,余下的就只瀑布般地飘散下来。
说起来孟执觊觎他这一头长发很久了,只是温寻竹从来不肯给她碰。
就在孟执盯着温寻竹的头发发呆的时候他却在平地里投下了一枚惊雷,“我请辞了。”
“咳,什么?”孟执刚入口的茶水闻言一时不察差点就喷了出来,“请辞?为什么?”
温寻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温和开口,“阿执,你父皇膝下的皇子基本上都已成人,再加上太子已定,我的存在只会引人猜忌,而且,你也长大了,我相信你早就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可是,”孟执的目光急切地追寻着他,神色中的不舍浓郁得快要溢出来,“老师,若是您也不在了,这偌大的京城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阿执,论学问,论治世,你的天赋比你的兄长们都要高,你有意于此,我亦是在这些年倾囊相授,我的学问,我经世致用的道理,你都践行的很好,我在或不在都不会影响你什么。”
尽管温寻竹在耐心地安慰她,可孟执心中还是有着些丝丝缕缕的不安。
自她在深宫中将将过活,第一次懵懵懂懂时见到他开始,温寻竹所扮演的角色就很复杂。
他亦师亦友,亦父亦臣。
孟执知道他是因为她母妃的缘故才如此对她多般照拂,可是不论如何温寻竹都对她有恩,若不是那年冬天他闯入那座几近废弃的宫殿,她怕是连活到现在的运气都不会有。
更别说即使是在几年前温寻竹知晓了她那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并没有斥责她,反而是在思考过后认真为她规划了许多。
温寻竹轻叹一声,替孟执别了下耳后的碎发,“十二年了阿执,我该带她出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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