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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若无名师一点通
出生再好亦是空
昔有伯乐相奴马
今朝徐柬识琰奎
书接上文。话说姚信夫妇自有了琰奎,真个认定他是几世修来的贵人,可谓呵护极致,万事照顾周全。每每在人前较比,那些个同龄小儿不论相貌气质,都哪里及得琰奎来,外人尽道姚信家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方诞下琰奎。夫妻二人亦因琰奎而沾光得意。正为如此,姚信予了他极高的期望,只待琰奎能开言,便要教他读书认字,好指望他将来能挣着个功名,光宗耀祖。然他怎知道这个儿子乃火星奎宿临凡,生性不受拘束,他若不情愿的,任凭哪个都无法强迫的来。如此,必然是事与愿违了。
姚琰奎长至三岁时,姚信满心期望,买来笔墨纸砚,预备教其写字。不曾料想同龄孩童此时多有能言语者,琰奎却才咿呀学语。姚信大为诧异,夫人慰道:“我闻大唐薛仁贵一十二岁方能言语,后立下不世功勋,夫君且放宽心来。”姚信嘴上说是,心下却狐疑不已。待琰奎四岁,能开口时,姚信便性急教其识字。琰奎本不要学,无奈父亲严厉。起先杨夫人开教,只因她对琰奎自幼宠溺,琰奎丝毫不惧她,只懒懒散散,当做耍乐子般学了一日。到了晚上姚信问时,竟只认得“一,二,三”三字,其余一概不识。姚信大怒,重打了手心,又责其母宠溺。次日亲自严教了一回,到晚再问时,亦不过只伶仃几个。姚信气恼道:“不曾想此子与常人无异!我当真是贵人降世!”夫人亦无可安慰。那些个原本妒忌的邻舍闻风,背后暗笑道:“还真个以为姚信家的祖坟冒青烟,却不想是如此这般。”自此,姚信夫妻将琰奎只做常人看待,再无奢望。此时琰奎尚小,亦无甚言语可表,且待他长大些再话。
春去秋来,光阴似箭。琰奎已长到七岁,那姚信一心不死,便将其送到私塾读书,欲观其效。又不曾想,琰奎才去得一日,便教退了回来。缘由是几个顽童欺他新来,却反被他打了。先生赶来,眼见他打人,便责骂几句,欲打手板。琰奎嚷辩无过,先生还要打时,琰奎只推了一把,先生倒地,脑门磕了个大包。姚信听闻,惊的目瞪口呆,大怒道:“我姚家世代良善,怎么出了这么个畜生!”拾一根竹棒要来打琰奎。琰奎嚷道:“先生是非不分,胡乱打人!我怎由得他打!”姚信愈加愤怒,摁住就打。琰奎身虽挨打,却死活不肯不认错。幸有夫人在旁百般劝阻,才得作罢。书院那边,姚信再三赔罪,先生方不追究,然这学自是上不成了。又过数月,杨氏夫人竟忽染暴病而亡。至此,姚信越发约束琰奎不得,琰奎整日东逛西闲,与同龄孩童耍做一堆。姚信想他无出头之日,只要他不惹祸,也不去多管他。
日子最快,眨眼又到政和六年。琰奎长到了一十三岁,却是不学无术,成天游逛于街市,与些泼皮为伍。虽是如此,有人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讥他,他竟自学会了字;又在东街跟东京禁军病退下来的“溜三枪”刘无术那学得几路枪法,自以为厉害无敌。
有一日,琰奎在村口一颗大柳树下与众顽童耍棒子,这玩法唤作“对花枪”。琰奎对众顽童道:“你等一起上来,看我这枪法练得如何。”众顽童听得,使竹棒一起打来。琰奎将手中那杆竹棒就势一扫,那些个打过来的竹棒齐刷刷尽断,众顽童齐声叫利害。正不巧,一节断竹片飞至路边,不偏不倚打在一路过的老者头上。
正是:
机缘巧遇引路人
至此明路向前开
那老者吃打的十分疼痛,骂道:“臭小厮!”琰奎听得骂声,也回骂道:“你这贼老头,自个不小心撞在我棒子上,怎敢骂我。”老头儿闻言,大步走至树下,怒道:“贼小子,无人教养,这般蛮横无礼,以后必是强盗!”只因琰奎母亲早亡,因此最恼人说他没教养,怒把手中的竹棒子耍了几下,大喝道:“叫你这贼老头,尝尝小爷爷的神枪!”老者道:“你这也敢称作枪?到像个搅屎棍。”说罢,一脚勾起地上一条竹棒,单手接了,呼啦作风的舞了一圈,摆了个中平。琰奎见这架势,有些心惊,却恐众顽童耻笑,故不肯服软。“哇呀呀”的暴叫了一声,飞步上来,狠力劈下!老者不慌不忙抬枪一架,“举火烧天”。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老者倒退了几步,手臂晃了两晃,惊叫道:“啊哟!小厮好大的气力!”原来这一棒竟将老者手中的竹棒打裂,震的老者双手虎口生疼。琰奎得势不饶人,上前刷刷几枪,直杀的这老者连连倒退!
且慢!此时看官定然要问,你道姚琰奎虽是天星降世,却才得十三岁,更不曾学得什么厉害武艺,怎地就如此厉害?在下将缘由道与看官听。琰奎此时虽无高本领,却是天生神力,就气力而言早远胜成人矣。方才那老者见琰奎无甚本领,只待他一棒打来,先架开他棒,在使一棒点翻,当与他一个教训。又因见他是个小厮,又加小瞧了几分,未尽全力。却不想叫他头一棒震的手掌生疼,失了架势,故而才被杀的倒退。然到底琰奎此时还是武艺低微,看官且往下看。
当下,琰奎一口气将老者杀退了十来步,老者缓过神来,琰奎却已将所学几招用尽。老者把枪一摆,溜开琰奎的枪势,对着琰奎下三部戳扫几枪,琰奎登时手忙脚乱,不过三五枪,便吃他一枪插到裆下,脚一绊,跌倒在地。众顽童见琰奎倒地,轰然走了个干净。火神性暴,奎宿又是杀星,琰奎自然凶狠异常。如今虽已被跌翻在地,自觉羞愧难当,暴跳起来,思量还要打。就在此时,有一人从后边急急忙忙的奔来,口中厉声喝道:“畜生!怎又在此闯祸!”。琰奎回头一看,却是父亲。原来姚信当时在地里农活,有邻舍跑来诉说琰奎在村口与人动起手来了,唬的姚信撇了锄头,火急火燎赶来。姚信怒冲冲上来,挥手就打下来,却教琰奎推开了手掌,退开身子去。姚信欲要在打,那老者挡住道:“莫打,莫打,敢问这位莫不是令郎?”姚信气呼呼作揖道:“正是这畜生!得罪老先生了。”老者“啊呀”一声,拱手道:“贺喜!贺喜!”姚信惊道:“喜?…先生,喜从何来?”老者道:“喜在令郎,敢问令郎贵庚几许?”姚信道:“虚度一十有三”。老者道:“令郎这般好骨子,若得造化,将来必是国家栋梁之才也。”姚信摆手道:“莫消说起,这畜生生性野荡,拘束不得。加之内人走的又早,我亦无力管他,整日只晓得闲散,不学无术,只求他不去惹事,我便图个心安,如此这般,如何做的栋梁?”老者笑道:“我看令郎这身板气力,实乃世间稀有的武学奇才,若得一名师点拨教导,必虎生双翼,一飞冲天矣”。姚信唤过琰奎,喜态道:“此处不便,望老先生不妨陋室一叙?”便叫琰奎去备买酒食。老者道声“客气”,随姚信去了。
当晚,姚信与老者吃酒促谈,方知他姓徐,名柬,乃是陕西人氏,流落此处。姚信将琰奎出生至今的事说将出来,徐老听罢,越发惊喜道:“此子必成大器也!”姚信好似大旱逢甘霖、绝症遇神医,起座屈身行礼道:“倘若先生不嫌弃,小可指望先生收了犬子。”徐老惊恐,忙搀起道:“若是老夫收了令郎,却是耽误了令郎的大好前程。”姚信连声道:“先生莫要谦虚。”徐老道:“实非谦虚,适才老夫险些败于琰奎,以老夫这点微末本领,若收了必定误了他,需得另拜名师矣。” 姚信听闻,只得缓缓坐定,叹气道:“此间何来名师,纵那大州县武馆有,我农家只囫囵个饱腹,怎么出的起那拜师财帛。”徐老听罢,抚须哈哈大笑道:“有一天下闻名的大师,正在此处。老弟虽非江湖中人,却也听起过他的大名。”姚信惊离座位,喜极问道:“不妨说来。”
有分教:
一朝得遇真名师,从此猛虎生双翼。
却不知徐老说出的名师究竟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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