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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渊和沈安砚都来到了主院。沈逸南单手抱着妙妙,一手牵着萧若凝,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栽满了翠竹的庭院。
庭院入口挂着翠竹院三个字。
数不清的翠竹错落在庭院中,积雪被清理过,放眼望去瞧见的是满满的绿色,景别异常雅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比砺锋院还浓。
很快他们便走到一间虚掩着木门的房间外,谴退守在门口的侍从奴仆,萧若凝伸手推开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
更为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其中隐隐夹杂着些普通人难以闻到的腐朽死气。
妙妙的眼睛却猛地亮了。
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
好!香!啊!
什么东西这么香?
这个疑惑,在沈逸南抱着妙妙进入房间后得到了答案。
妙妙看着床上的瘦弱少年郎。
他真的很瘦,还带点稚嫩的俊逸面容苍白没有血色,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若不是胸口还有轻微起伏,几乎叫人误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这少年郎身上缭绕着的秽气,更是浓郁到无以复加,大概是沈安砚身上的三倍之多!
这样多的秽气....
代表他命不久矣。
“爹爹,这是大哥哥吗?”妙妙扭头问。
沈逸南点点头,语气沉重:“是啊。”
他放下怀里的小家伙,宽大的手掌拍拍她头顶。
“去跟大哥哥说说话吧。”
妙妙迈着小短腿靠近床上的少年郎。
听说大哥哥叫沈煜尘。
他的眉眼与萧若凝最为相似,很是秀气,紧抿的薄唇泛着毫无血色的苍白,却依旧掩盖不了身上那股超脱淡雅的贵公子气质。
妙妙趴在床边,歪着头软声说:“大哥哥,我是妙妙,你的妹妹哦~娘亲爹爹,还有二哥哥小哥哥和妙妙都很担心你,大哥哥你要快快醒过来。”
“不要让娘亲爹爹伤心呀。”
说着,妙妙噘嘴暴风吸入秽气。
和这具身体更加契合后,她能吞食的秽气也比之前多了不少,至少能吞食掉大哥哥身上三分之一的秽气!
嘿嘿,妙妙要变更强!
她背对着萧若凝等人,他们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只能听到她软绵绵奶声奶气的言语。
萧若凝看着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这副模样,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剧烈波动,捂着唇靠在沈逸南怀里,扭头无声掉眼泪。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替儿子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愿意替儿子去死。
沈逸南也不好受。
大儿子从小到大的成长他都有参与,眼瞧着他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半大的翩翩少年郎。他的未来本该光明灿烂,如今却要终止了。
“大哥...”
哭包沈临渊早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处于变声期的他连哭都粗声粗气的:“哥,大哥,你不能出事,你若出事了,以后那群兔崽子又笑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谁帮我骂回去?”
“小三现在比家里的狗还笨,妹妹又是个不识字的白丁,哥,我只能靠你了大哥.....”
萧若凝:“.....”
沈逸南:“.....”
夫妻俩悲伤的情绪有一瞬间割裂。
在‘说的什么话把老二揍一顿’和‘他都哭成这样了就随他说吧’之间来回横跳。
无人注意到,沈煜尘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妙妙小小声的打了个饱嗝。
吃撑了。
这两天得消化一下,等消化完才能继续吃。
她咂吧了下小嘴,心想大哥哥身上的秽气带了点蜂蜜奶香味儿,也好吃!
家里每个人身上的秽气味道都不一样....
正想着,妙妙瞧见床上的人动了。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盯着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指。
又动了一下。
“娘亲,爹爹,大哥哥手动了!”
妙妙扭头喊道。
萧若凝和沈逸南闻言迅速靠近床边,就见昏迷了半个多月的大儿子睫毛轻颤,随后缓缓、缓缓睁开了眼。
琉璃般澄澈的瞳孔蒙着一层雾色,给人一股温和又冷淡的疏离感,苍白消瘦的脸颊盖不住他俊美无俦的风姿,那抹病色,反倒中和了身上的疏离漠然。
妙妙眼睛睁得大大的。
哇,大哥哥长得恁好看呢?
她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沈煜尘看,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最纯粹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和喜爱。
“煜尘!”
“阿尘!”
见到大儿子竟真的醒过来,萧若凝和沈逸南欣喜若狂,叠声儿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叫刘太医!饿不饿?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尽管告诉爹娘……”
语速又快。
这一连串问题,让沈煜尘都不知道先回哪个。
不过昏昏沉沉的脑袋倒是因此清醒不少。
“水....”
他薄唇轻启,声音沙哑。
“水?阿尘渴了,去倒壶水来!”
屋里没有丫鬟侍从,萧若凝毫不犹豫的指使起侯爷。
沈逸南连忙转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沿坐下。
小心翼翼扶起大儿子靠在自己胸口,将水杯抵在他唇边慢慢喂。
沈煜尘渴得喉咙都在冒烟,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勉强缓过来,扫了眼屋里的人,最终视线落到趴在床沿边的陌生小身影上。
对上好看大哥哥的视线,妙妙露出一抹不谙世事的纯真笑容。
“爹,娘,孩儿昏迷了几天?”
沈煜尘缓缓收回目光,温声问。
萧若凝哽咽道:“阿尘,你昏迷了半个多月。”
“刘太医说....还好,还好你醒过来了。阿尘,你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头疼不疼?心口疼不疼?饿不饿?这半个多月你一直吃的流食,定是饿了,娘这就让后厨准备你爱吃的菜.....”
刘太医说了什么,萧若凝没有说出来。
但沈煜尘心里有数。
他并未回答娘亲的问题,而是垂着眼眸,声音温和的如同山间潺潺淌过的溪水,虽然带着几分虚弱感,却依旧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
“娘,孩儿做了个梦。”
沈煜尘不疾不徐地说:“孩儿梦见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正准备过奈何桥时,一位阴差说孩儿身上气息很奇怪,于是将孩儿送了回来。”
然后,他便醒了。
正好听见一道陌生的小奶音叫他哥哥,然后又听见了二弟的声音,挣扎着醒了过来。
沈煜尘再次看向床边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姑娘,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轻轻笑了笑:“爹,娘,这是家中的新成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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