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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锦梨却冷漠地转身,抱起崽崽就走,陆郢白毫不犹豫抱起另一只崽跟上。看见陆小鸽的瞬间,小瑾小瑜分明瑟缩了下,胆怯地往他们身后藏了藏。
“四叔、四婶……”
“别叫我四婶,”洛锦梨忽然回头,勾唇轻笑道:“我们早就和陆家断绝关系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为什么你们都不管我!我没偷二叔的药!咳、咳咳咳。”陆小鸽眼神顷刻间变得怨毒,大喊之后,浑身弓成虾米似的剧烈咳嗽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声:“陆家人的咳疾会传染!你们看陆举人都不管,我们也快走吧。”
直到围着的人散干净,沈艳居高临下踩住陆小鸽的手,眼中尽是疯狂的杀意:“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兰是怎么死的。”
陆小鸽怨毒的神情一滞,吸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快了,胆怯地嗫嚅:“二婶,小兰妹妹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的……”
“闭嘴。”沈艳揪起她的头发,面目狰狞地拖着她要往河边走。
她兴奋得嘴角颤栗。
她的女儿陆兰当时不过三岁,怎么可能独自去河边?
可惜,陆贵、李爱菊那俩偏心眼的老东西不相信是陆小鸽害的她女儿。
总算被她找到机会,老东西和老大一家在洛氏那边碰了壁,陆文河病得越发严重,没人管陆小鸽。
小兰不能白死,一定让这小贱人尝尝被水淹死的滋味!
“沈艳,你在做什么?”
附骨之蛆般的阴冷攀上脊背。
她颤抖着回头。
陆文河笔直地立在村口那棵老枣树下,眼底是一片乌青色。
看见她手里拎着的陆小鸽,他不解道:“抓大侄女干啥?”
“二叔,救我,二婶要打死我!”
陆文河僵直的眼珠动了动:“放开她。”
沈艳强笑道:“好,好,我放。”
她狠狠将陆小鸽扔在地上,抬眼忐忑地看自己男人。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僵立许久。
直到陆小鸽连滚带爬逃出很远,才梗着脖子看向某个方向,缓缓往那边走。
“你,你要去哪?”沈艳吓了一跳。
他没回头,声音嘶哑低声呢喃:“洛、锦、梨……”
院子里阳光正好。
“洛、锦、梨。娘亲,我们的锦字不一样诶。”两个崽摇头晃脑地读昨日陆郢白教给她们的字,小瑾又指指自己的“瑾”字,奶声奶气道。
洛锦梨失笑,毫不吝啬地夸奖她们一番。
闻着灶房里传来的香气,只觉得更饿了。
她忍不住探进去个脑袋:“阿白,多久能做好呀?”
锅上蒸着拌过面的白蒿,热气腾腾,像弥漫的雾。
陆郢白眸底瞬间浮起笑意,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很快,两刻钟便好,娘子先吃点炸小鱼等一等,好吗?”
他端来一盘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鱼,捏起一个喂到她唇边。
洛锦梨嗷呜一口吃下,舒服地眯起眼,舌尖不经意地滑过指尖。
陆郢白顿时僵住。
温软湿润的触感留在指尖的皮肤上,他从脸颊到耳根红了个彻底。
雾气缭绕,她没注意到他的脸熟透了。
见他没有继续投喂的意思,自己上手拿走大半炸小鱼,留下的让陆郢白吃了垫垫肚子。
给孩子们分着吃光炸小鱼,连小黑都分到了一条。
吃得意犹未尽,洛锦梨干脆拿上院子角落放着的锯,跟崽们进空间。
十八棵树倒在地上,看起来颇壮观。
洛锦梨挑了比较细的一棵,目测完需要的长度,用脚踩着使劲拉锯。
“娘亲,你要锯柴火吗?”
“顶上这些树枝可以折下来做柴火,树干可以建房子、做围栏。”洛锦梨耐心地解释道:“你们做的泥砖不够多,需要在上头插上木片,才好给小黑小白建房子呀。”
俩崽看着只觉得无聊,跑到鸡群喂鸡去了。
把一个梨丢进鸡群,它们扑棱着翅膀疯抢,小瑾小瑜被逗得咯咯笑。
洛锦梨无奈地吆喝:“小心点,别被鸡给啄了!”
“知道啦。”
锯好第一段木头,将它竖起来,纵向锯开,一段木头可以锯成八个木条。
许久后。
“娘子,”不疾不徐的清冽声音穿透空间:“饭做好了,现在吃吗?”
洛锦梨脚边已堆满木条,当即放下手中的锯,唤回俩崽:“走,吃饭啦。”
忙活一上午,都很饿。
陆郢白早已把饭菜摆在堂屋的桌子上,大开着门,边晒太阳边吃。
一盆蒸白蒿,拌了蒜汁;掺着小红椒的凉拌白菜丝;四张薄饼;炸小鱼被几人吃光了,陆郢白又炖了一条,奶白的鱼汤里卧着四个煎蛋,撒上翠绿小葱,看得人食指大动。
饼里卷上白菜丝,吃一口饼吃一口蒸白蒿,最后吃鱼,喝上几口鱼汤,惬意得紧。
洛锦梨吃得快,此刻瘫在椅子上消食,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看陆郢白专心地给孩子挑鱼刺的模样。
暖光描摹着他温润好看的眉眼,在他优越的面部线条上镀了一层柔边。
墨发垂落肩头,被轻风吹乱,他恍若未觉,微微低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厌其烦地拔出一根根细小鱼刺。
洛锦梨这般看着,无端生出岁月静好之感。
“咚、咚……”
直到沉闷而缓慢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若是平日里,敲门的乡亲们必回应一声。
可这次,外头的人像是没听见,固执地敲、不,应该说是砸门。
洛锦梨不由蹙眉。
两人相视一眼,陆郢白直接起身道:“我去看看。”
“等等,”她不假思索握住他手腕:“我们一起。”
他沉默几秒,小心地反将她柔软微凉的手握在掌心,嘴角扬起:“走吧,娘子。”
俩豆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并肩出去。
半晌,小瑾胖嘟嘟的小手指点点自己,又点小瑜:“他俩,又把我们忘啦!!”
小瑜重重点头:“哼!”
洛锦梨忍俊不禁地转头看看她们。
才不是忘了。
只是……
她脸色变得严肃。
风吹得木板门呼呼响,漆黑的影子透过门缝投进来。
僵硬、粗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洛、锦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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