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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某位权姓小伙在机场被顺走了手提包,浑身上下只有一套衣服和一个可怜兮兮的双肩包,因此出了机场咖啡厅,李艺率便拉着权至龙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目的地直奔后湾区的纽百里街。这是波士顿市中心一条以高档购物、精品店而闻名的商业街。
晚上八点,华灯初上。
不同于白日的忙碌,夜晚的街道更多了几分璀璨和朦胧,橱窗里的灯光将最新季的时装商品照得格外光鲜,行人步履匆匆,大多是出来享受夜生活的都市时髦男女。
精品店的大块落地玻璃倒映着街边熙攘的人群,泛着流光溢彩的霓虹。
店内光线柔和,香氛淡雅,店员训练有素。
权至龙:“…………”
但这也太贵了吧!
他看着那件堪称平平无奇的浅米色罗纹毛衣,整件衣服唯一的装饰就是胸口那件小小的马球骑手刺绣LOGO,就这竟然要卖到七八百刀?
然而李艺率眼也不眨一下,甚至都没预留出让他试衣服的时间。
好像是秉承着某种时间就是金钱的效率,拉着他在店内随意逛了一圈,又随手挑了几件在他身上比划一下,简单交流了几句“这件还不错吧?”、“我觉得还行”“摸上去还可以,哦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颜色?那拿另一个颜色好了”,继而又和笑容亲切的店员简单沟通——
然后他们二人就被带到了等候区目送店员高高兴兴地捧着一堆衣服去打包结算。
整个过程甚至没超过二十分钟。
权至龙:“…………”
国内的某些财阀公子哥的电视剧拍得还是太不够写实了!
察觉到权至龙极其无语的注视,李艺率只是挑挑眉理直气壮:“wei?有钱又不是我的缺点!”
李艺率:“反正我是不会改的!那点无处安放的自卑感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与其憋在心里纠结,不如早点强迫自己习惯!”
权至龙:“…………”
话虽如此,但你这家伙的态度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还有,为什么他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偏偏要拿辛德瑞拉的剧本啊?可恶!
不过权至龙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反驳的话,只默默看着李艺率掏出卡利落地在机器上一划,和店员约定了送货上门的时间地点,继而抬手招呼权至龙往下一家店继续上述流程。
整整一个来小时,权至龙都安静地跟在李艺率身后充当衣架子和购物车,直到——
权至龙:“呀,你够了啊!这种东西就不用你跟着帮忙挑了吧!”
他面色绯红,耳朵像是被烧得滚烫,语气慌乱地指着那一排贴身衣物,又作势将李艺率往身后推搡,“你一个小女孩呆在这里不会觉得害羞吗?好了,我自己会挑的,你快点到那边休息区等我!”
李艺率嘁了一声,嘴里仍表达不满:“就只是布料而已啊!到底在大惊小怪些什么?!”
权至龙:“…………”
他崩溃地捂住发烫的脸,发出痛苦的呻吟。
真是够了!
*
等两人从商业街血拼一番杀回来,坐上出租车准备回到李艺率的公寓时,时间已经从九点跳转过半了,权至龙靠着出租车窗边,望着飞速倒退的城市倒影,眼皮越来越重。
长时间的飞行加上神经紧绷的一个白天,此刻骤然放松下来,已然有些昏昏欲睡。
李艺率就读的哈佛大学需要本科生住在学校宿舍,但李艺率本人的情况较为特殊,加之父亲动用了钞能力的缘故,注册学籍那天提交了自己的病例报告以后便顺利得到了外宿的许可。
像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自然不会只满足于拿到一个学士学位。
为了方便李艺率今后的深造,李在叙在她拿到哈佛的早申结果通知书那一刻就早早地看起了学校附近的房产,最终选定了这套位于哈佛广场附近、环境私密安保齐全的顶层复式公寓。
车子稳稳停在公寓楼下时,权至龙已经睡得东倒西歪。
李艺率看着他脸颊压在安全带上印出一道红痕,头发乱糟糟地翘起一小撮的样子,忍不住又在心里嘁了一声。
这家伙睡着了以后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好像小狗啊。
从口袋里拿出现金付过车费,李艺率轻轻推了推权至龙的肩膀,低声喊道:
“醒醒,到家了。”
闻言,权至龙像是惊醒一样身体猛地一跳,随后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脑袋还有些晕乎,他晃了晃脑袋,嘴里嘟囔着:“啊……到了吗?”
“嗯,”她提着购物袋推开车门。晚上的购物看上去买了不少东西,但实际上他们只带回来其中的一小部分,其余的都已经和门店约定好时间送货上门了。
毕竟溢价这样高的品牌,自然会额外给予些周到的服务。
“等回去洗个澡再睡吧。”
她刷开电梯门,拽着脚步虚浮的权至龙走进电梯,缓慢上升的过程中,看着他站在角落眼皮又开始打架。
李艺率:“…………”
看来是真给累够呛了。
电梯轿厢停在顶楼,李艺率输入密码打开房门。
她喜欢开阔的空间,因此整间公寓是开放式客厅的设计,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窗外便是整座城市常见的红砖建筑群、查尔斯河的波光和波士顿的夜色,视野一览无余。
但权至龙来不及欣赏夜色,便困顿地被李艺率拉上二楼休憩区。
在清点晚上的战利品时遇到了点麻烦。
李艺率:“…………”
糟糕,忘记买睡衣了!
看着整个人快要蔫过去的权至龙,她只好到衣帽间挑了一件自己闲置的家居服给他。
李艺率:“喏,这件给你。”
她摊开衣服提着肩线在他身上比划一圈,看了两眼点点头道:“应该能穿得上。”
权至龙:“……这是你的衣服吗?”
“不然咧?”说着她把衣服往权至龙手里一塞,又半是感叹半是抱怨的口吻道,“怎么你又长高了啊?明明最开始比我还要矮一点的!……等等,好端端的你脸红什么啊?”
权至龙垂下眼睑躲避视线,耳朵却还在发烫:“……我觉得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闻言,李艺率只是嘟囔着丢下一句莫名其妙,就把权至龙推进了次卧。
在次卧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洗去一身舟车劳顿的疲惫以后,权至龙把自己扔在床上,思绪忍不住漫游了起来。
真丝面料滑过皮肤,带来一阵几乎令人战栗的微凉触感。
他身上穿的这套居家服版型相对宽松,藏青色的真丝面料贴合皮肤,领间袖口勾勒着白边,面料材质亲肤触感细腻,隐约能嗅到洗涤剂的玫瑰香味……鲜明地提醒他,
这是……属于李艺率的衣服。
这面料曾经也像现在紧贴着他这样,柔软服帖地包裹过她的肌肤。
……他几乎能想象出李艺率穿着这件衣服时的样子。
那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在鼻尖缠绕,心底荡开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奔向更旖旎的方向。
嗡地一下,血液瞬间冲回了头顶,刚刚平息下去的热度再次席卷而来,甚至比之前来得更汹涌。
权至龙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和无法抑制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大脑却愈发清醒,漫无目的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野火般疯长。
他陷进一片柔软的黑暗里,绝望地意识——
这个夜晚注定很难入睡了。
*
第二天权至龙推开房门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毕竟是舟车劳顿将近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再次醒来时整个身体沉重得仿佛是借来的躯壳一般。但索性出道这半年多来他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因此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
洗漱过后换上了昨天买的新衣服,他又清点了一下双肩包里携带的随身物品,再次庆幸在临出发前将之前买给李艺率的礼物放在了背包里,不至于落到同样被本地帮派顺走的尴尬局面中去。
权至龙下楼的时候李艺率已经完成了今天早上四个小时的练琴任务,此时正坐在客厅那张巨大的新西兰手工羊毛地毯上靠着沙发敲打笔记本键盘,因为后面几天要专心准备决赛的缘故,此时她正逐一给授课的教授和TF发邮件沟通请假。
见他下楼,她从屏幕前抬起头:“哦,醒了啊。”
说着,她阖上笔记本屏幕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权至龙手上抱着昨天的换洗衣服,带他去了洗衣房,指了指一个干净的框子。
李艺率:“喏,放这里就好。”
权至龙:“这些是洗过的衣服吗?”
洗衣房的位置采光不错,衣物被分好类装在贴着不同标签的洗衣筐里。
李艺率:“都还没有,每周家政小姐会在固定时间过来帮忙清洗打扫卫生,”
大概是想家里的姨母们了,她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我爸爸说我上大学以后要学会独立生活了,所以不让姨母跟过来照顾我。”
权至龙:“…………”
可这看起来也不独立啊伯父大人!
他嘴上配合着说了些捧场的话,手里却也没闲着,研究完洗衣机的操作以后边将衣服塞进机器里加入洗涤剂启动程序。
自己都已经是住在集体宿舍里开始工作的成年人了,才和这家伙不一样呢!
*
因为权至龙护照丢失的缘故,李艺率在网上帮忙申请了领事馆补办旅行证的预约。
眼看时间接近饭点,她提议道:“我下午有一节大课,你要跟着一块去吗?正好中午就在学校食堂吃了。”
这还用想吗?
闻言,权至龙眼睛一亮。
“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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